當下,飛兒揮舞著小拳頭,對著文揚和金萌說道:“這種事情,隻要我能幫上忙,萬死不辭,說吧,是要去參軍打仗麽。”
文揚當時崩潰了,好麽,這年頭,您了還玩花木蘭當兵打仗這段子呢……幹嘛把飛兒按住,誰知道這姐姐一時衝動,又能激發出來什麽超常不超常的潛質啊,剛才那一下子,可把文揚徹底的嚇壞了。要真再來這一次,文揚可受不了。
趕緊端好了自己手裏金萌辛辛苦苦熬出來的藥,一口喝幹,別回來自己這手一哆嗦,人家金萌這大半天的事就白費了。
金萌在一旁也是趕緊坐到了飛兒旁邊,半摟著飛兒,趕忙哄道:“這事,咱還是從長計議,殺盡韃虜。要是龍脈已破,也不能恢複中華氣運啊。”看得出來,金萌這老實孩子,也含糊了……
飛兒露出疑惑的表情,劉欣的容貌,配上飛兒可愛的表情,讓文揚的心中,一陣陣隱痛,做手勢阻止了飛兒再說話,文揚怕劉欣的聲音,再次刺痛自己正受傷的心靈。
“你隻需跟著我走就好了。”說罷。文揚將話題轉向了邵翾:“邵先生,我們這就出發。”
邵翾的影響力果然超出了文揚和金萌的想想,十幾小時之後,金萌和文揚和金萌兩個從來沒去過美國的人,以及飛兒這個超級大黑戶,已經腳踩在了美國馬裏蘭州的土地上,甚至到了當地,還有人來接送,不多時,文揚一行三人,已經在當地的一座小山之上。這個貌似天門山的地方。
“真想不到,這個舉國相信上帝的地方,竟然還有這麽一個世外桃源的存在。”金萌一聲感歎,確實,無論你怎樣的了解世界,了解宗教,你也無法想象,在這片幾乎是佛教荒漠的土地上,有著這樣的一篇綠洲。
“其實,佛教在美國,雖然和國腳無法相比,但是,整個國家,這些年,佛教還是有著不小的發展的。”
自信奉佛教的中國和日本移民登陸美國西海岸以來,佛教在美國的一百多年裏取得了長足的發展。它由原來的邊緣性宗教,逐漸演變為遍布全美、有著數百萬修習者的具有一定影響力的宗教。而且,至少還有數百萬美國人通過報刊、雜誌、電視和電影也對佛教有所了解。
美國對佛教的興趣簡直令人匪夷所思。書店裏擺滿了“禪宗與藝術”一類的書刊,《時代》雜誌把美國人對佛教的狂熱信仰題材作為封麵,佛教思想出現在新世紀的宗教學、心理學、醫藥,甚至是體育和商業領域。在社會活動領域,諸如女權運動、和平運動、保護生態和動物保護一類的運動中,佛教的價值觀得到了廣泛推廣。從加利福尼亞的哈仙達岡到愛荷華州的田間地頭,佛教寺廟如雨後春筍般地建立起來;從史密斯學院到斯坦福大學,佛教研究在學院和大學間活躍起來。甚至有一種化妝品叫“九頭蛇—禪宗”,它是一種護膚品,是用來舒緩肌膚的。還有一種快餐配料,竟然叫“禪宗宴會混合料”。
很顯然,護膚品和快餐食品名稱中的“禪宗”一詞與我們所說的宗教意義上的禪宗沒有任何聯係。我們指的是另一種情形,即社會氛圍影響著諸如“佛教”、“禪宗”等詞的使用,這和美國人的價值觀緊密相聯。美國人倡導簡單、自然、和平與融洽的理念。美國人在健康和食品加工方麵所追求的是:食品要有益健康,最好是源於自然的。新興的都市素食文化的審美觀表現為:默默品味,寬容地接受,提倡多元文化的融合。
我們討論的似乎不是一種宗教,而是一種可以稱為美國人的“長期精神寄托”。它是許多人(尤其是美國中上等的白人階層)的渴望,他們不滿足已經擁有的,還渴望獲得更多;吃的方麵,他們應有盡有,但渴望得到一些特殊的精神需求,一些能夠獲得自我滿足的“心理調味品”,使人獲得解脫的彌足珍貴的“心靈良藥”。這種心靈上的渴望,盡管在大部分社會中更多地與宗教相聯係,但在偶爾的社會中似乎恰恰是對宗教的否定。他們希望得到製度性宗教以外的東西,更多個人的、私人的內容,更強調“自我”及自我感受,即可以稱之為“自我——偶像崇拜”。
美國所有宗教中,佛教似乎是一種能夠滿足人們精神需求的最好的宗教。原因大概在於它超越了宗教的本位,本身代表著一種自由的智慧資源,而不被束縛於具體的製度、組織、教條或禮儀上。隻要有精神需求,我們就會利用佛教來調節一下。我們能買一些用佛教名詞命名的化妝品,去“佛陀”酒吧消費,欣賞“涅槃”搖滾樂隊的表演,或觀看介紹禪師的卡通片。我們這樣做也不用考慮會遭天譴,或傷害人的宗教感情。我們甚至可以不皈依佛教,卻接受佛教的價值觀,用佛教方式修行。
“那麽……是不是太多人已經不信任那個什麽主的邪教了呢。”傳來的聲音,屬於飛兒,曾經的劉欣。
文揚的心中,傳來這一陣陣的隱痛,卻還是繼續說著。
這樣是否意味著,佛教不像基督教和猶太教那樣是真正意義上的宗教了呢?是否意味著佛教不是由信徒組成的製度宗教,而僅僅是一種思潮,一種觀點或一種體驗,就像“女權運動”或“後現代主義”那樣呢?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麽,當我們通過媒體了解到美國有成百萬的佛教徒時,我們有何感想?似乎沒有人知道美國究竟有幾百萬佛教徒,部分原因在於沒人能搞清楚誰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佛教徒。北卡羅萊納大學宗教學教授托馬斯•特威德建議我們要關注一類人數眾多的信眾,他稱這類信眾為“床邊佛教徒”。所謂的“床邊佛教徒”,是指那些睡覺前在床邊讀佛書的人,他們被佛書內容深深吸引。其中有些人會把自己表述為佛教徒,但他們不願歸屬任何事。我們也可以稱他們為佛教支持者”,稱他們的床邊讀物為“公共佛教”或“傳媒佛教”。
佛教新聞的覆蓋麵似乎很廣,它不僅與其他宗教有關聯,而且有著積極的影響。在國際性新聞報道中,佛教幾乎從來不會因為亞洲社會的一些弊端而遭到譴責。佛教徒往往被認為是亞洲政治的鬥爭中愛好和平的犧牲品。
當然,我們偶爾也會得到一些讓人產生懷疑的線索。但絕大多數情況下,我們已經改變了陌生的佛教為東方異教信仰的印象,並把它當做一種熟悉的文化。即使它仍帶有外來性質,也是我們新的多元文化的世界性特色,並順利融入到美國社會中來。我們經常說,我們已經吸收亞裔美國人為我們的“少數民族模式”了,媒體似乎已默認佛教為美國少數民族的宗教模式。
在美國,佛教從陌生的亞洲異教信仰轉變成現代的、世界性的宗教,並且能夠融入美國社會,這主要歸功於西方學術界所作的努力。在19世紀,當新到達美國的中國人在加利福尼亞新建的寺廟禮佛時,美國白人開始閱讀由研究印度古代語言的學者編著的書籍來了解佛陀。這些書通常把佛陀的教義描述為一種在哲學和道德思想方麵有機結合的理論體係。佛教是非神論的,擺脫了神話和儀式,擺脫了迷信和巫術,強調道德行為和心理溝通的重要性。這和基督教信仰形成鮮明對照,較強調對造物主上帝的信仰,上帝是一個十分完美的形象,他神奇地複活了。基督教十分重視教堂儀式,強調虔誠和信念以及苦難。當然,佛教的一些教義是很難遵從的,如生死輪回以及如何擺脫生死輪回之苦實現涅槃,除了上麵的隻言片語,佛教的大部分內容是很親切的,貼近時代的,它和科學的世界觀非常一致,非常適應西方人的生活方式。簡言之,當那些有叛逆思想的基督教徒和猶太教徒尋找另一種精神寄托時,佛教對他們來說正是一種理想的選擇。
自19世紀開始的佛學研究已曆時兩個多世紀。現在的事實足以證明早期西方人對佛教的印象很少符合亞洲佛教的真實曆史、教義和修行實踐。在運用現代西方思想解讀佛教的過程中,到底忽略了多少難以解釋的細節,或是輕描淡寫、一帶而過,現在已無從考證。運用現代西方思想研究佛教比研究其他哲學更具吸引力,更有影響力,因為在其過程中,經常要表述一些奇異、陌生的觀點,這些觀點,事實上是佛教徒倡導、記錄佛教擺脫神話和儀式、迷信和巫術束縛的曆史。
最近,斯坦福大學佛教研究中心組織了一次為期一天的禪修活動,這是該中心設置的一個長期的研究項目。截至登記的第一天中午,已經有100人報名了,隻能停止繼續登記。報名者中,一些人隻是對佛教覺得好奇,一些人毫無疑問是佛教修行者,但更多的似乎屬於“佛教支持者”:他們被佛教的一些內容所吸引,感覺和它有某種相似之處,有一種精神上的認同感。
在會議討論期間,他們中許多人積極發言,但關心的重點不是學者們感興趣的佛教曆史和文化的內容,而是自由的美國人關心的話題,如生態學和社會正義等。更多人想和大家分享他個人對“什麽是真正的佛教”、“佛教的價值是什麽”以及“佛教應該怎樣做”等問題的理解。這些人大部分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富裕的美國白人階層。在整個禪修期間,我沒有看到一個黑人或拉丁美洲人,隻看到一兩個亞洲人。“床邊佛教徒”、“佛教支持者”等此類信仰並沒有真正普及到這些人群。我們也需要一個亞類的名稱:“自由佛教徒”——認同自己是佛教徒,但不歸屬任何佛教組織。我們還需要定義一種佛教徒:“客戶佛教徒”——利用佛教組織,但不歸屬於佛教組織。
“客戶佛教徒”或許是所有類型中最值得關注的一類。在斯坦福大學組織的這次禪修活動中,約有一半參與者提前一小時到,目的是參加由佛教僧人主講的禪修前講座,講座是自願參加的。參加講座的這些人,至少在這次活動中,扮演的是“客戶佛教徒”角色。由於佛教具有的“非宗教”的精神寄托這一臨時功能,美國人認為參加與佛教有關的活動或修行感覺會更自由一些。
如果不是猶太人,他們是不會參加猶太教的祈禱,同樣,不是天主教徒,也不會參加聖餐活動,但是,參加佛教禪修卻未嚐不可,而且似乎是很自然的事。美國人經常想參加這樣一些活動,比如,賽拉俱樂部組織的遠足活動,在溫泉度假勝地做按摩理療,或參加高爾夫球診所或投資研討會。事實上,一些佛教組織就是依靠這些順道前來的顧客增長收入的,並準備了一些節目來滿足他們的要求。比如美國最有名的寺院之一,加州卡梅爾穀地的塔撒加拉禪修院,當它發展成一個淨化心靈的旅遊勝地後,就靠開展夏季禪修活動來維持生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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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文揚知道,飛兒根本聽不懂這些,甚至對這些毫無概念,但是,對於他來說,仿佛,這一切,都是對著劉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