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這個時候了,還找這種弱智的理由騙我,王濤我告訴你,這事你要是不跟我撇明白了,我跟你沒完,你等著吧,回家我再跟你算帳!”“喂,老婆,喂喂……”“嘟……嘟……嘟……”王濤還想說什麽,電話裏卻隻剩下一串忙音。王濤無奈的放下電話,頹然的抬起頭,看到鏡中的自己一臉狼狽之色……等等!!鏡子?王濤左右一看,自己卻是站在洗手台前,前麵是鏡子,而他手中卻是拿著洗澡用的水蓮蓬!難道,自己剛才一直拿著這玩意兒和老婆通話?王濤一下子蒙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仔細的回想了一遍剛才的經過,自己打開電視,然後走進衛生間,然後脫衣服,然後洗臉,然後拿起水蓮蓬準備洗頭,對了,是準備洗頭,可是,為什麽剛才會產生這一連串的幻像?真他媽匪夷所思!“誰!?”王濤正想著這個古怪的問題時,卻無意中再次看到鏡中倒映的窗簾後有一個飄忽的人影一閃即逝,仔細看的時候,卻又一切正常,王濤搖頭歎息的走過去把窗戶關上,當他轉身的時候,衛生間的門砰的一聲被風吹上了。王濤摸了摸後腦,覺得這事怎麽那麽像剛才經曆過的一樣!於是小心的走過去,抓起牆角的棒球棍,緩緩的打開門,還是一樣的大廳,還是剛才的電視節目,一個男嘉賓乘做遊戲的時候,摸了一下女嘉賓,王濤無語的坐到沙發上,自言自語的冷笑道:“現在的娛樂節目真他媽越來越低俗了,虧小琪還看得那麽入迷,唉!”他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剛才這句話,自己不久前剛剛說過,怎麽又?越想就越感到害怕,順著思路,忽然又想起應該有個手機在自己屁股下,但當他伸手去摸的時候,卻並沒有什麽手機,而這時,當當當當當……一串古怪的鍾聲正從眼前的茶幾上傳來,是自己的手機!真的是自己的手機!王濤急忙抓起電話,顫抖著手接通電話:“喂,小琪,是你嗎?”“王濤!你太過份了,說好來接我,到現在連影子都沒看見,你到底搞什麽鬼啊?”江雨琪在電話那頭生氣的吼罵著。這話聽著真的好熟悉,王濤一邊疑惑一邊說:“對不起,老婆,今晚我遇上了點事,所以耽誤了,實在是對不起……等等……”王濤忽然間停住。“等什麽等!?”江雨琪不耐煩的叫道。“你是不是想說:哼,遇上點事?那你不會打個電話通知我一聲啊?害我傻不嘰嘰的還在等你,凍都凍死了。然後你想哭對嗎?”王濤這樣說。“哭你個死人頭!你再胡說八道,一會兒我讓你哭都找不著調!哼,遇上點事?那你不會打個電話通知我一聲啊?害我傻不嘰嘰的還在等你,凍都凍死了!……咦?你剛才是不是說過這句話?”王濤竟不知不覺的重複了一遍江雨琪的話。“老婆,我說得沒錯吧?現在這一切,我剛才已經經曆過一遍了,所以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這件事實在是太古怪了,你……你趕緊回來吧,我現在在家裏。”“什麽?你已經回家了?你個該死的王濤,原來你是故意編這種弱智的理由騙我,王濤你聽著,這事你要是不跟我撇明白了,我跟你沒完,你等著吧,回家我再跟你算帳!”“嘟……嘟……嘟……”電話斷線了,“又來了!”王濤自言自語道,他放下手機,才發現手機上全是自己手心裏的汗水。“這他媽的太不可思議了,一定是小茹,是小茹回來找我算帳來了,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你是鬼,我是人,隻有鬼怕人的,我怎麽可能怕你!”這麽想著,王濤提起棒球棍,神經兮兮的站到大廳的門後。電視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靜音,整間房子安靜極了,惟有牆上的掛鍾發出喀嚓喀嚓的走動聲,襯得偌大的廳堂分外的寂靜!就像一個大活人被封閉在一間大大的棺材再被埋進土裏一樣,與外界陰陽相隔,毫無生機。王濤不禁打了個哆嗦,一咬牙把棒子高高舉起,想著一會兒萬一回來的不是老婆,那就一棒子下去。管他是人是鬼。先給他狠狠的來頓棒子麵再說!十多分鍾過去了,王濤的雙手都舉得又酸又麻了,正想放下來休息一下,突然這時聽到鑰匙插門的聲音,接著門把緩緩轉動,門開了,王濤緊張到了極點,瞪著一雙驚恐無比的眼睛,就等下一秒生死一搏。隻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長長的頭發,熟悉的風衣,嬌巧的身材,是雨琪!“呼~”王濤終於鬆了口氣,當即放下棒子,可是緊接著,小琪轉過頭來,王濤驚駭的發現,她的臉上,竟然,竟然帶著一副大大的墨鏡!“嘿!”王濤猛然一聲暴喝,手中的棒子飛快朝著她的頭用力的掄了下去。“咣!”正中雨琪的腦門。鮮血登時迸濺出來,灑滿一牆,江雨琪來不及明白是怎麽回事,隻覺兩眼一黑,整個人就已經失去失覺,軟軟的倒了下去。同時,臉上的墨鏡跌開,露出一張秀麗的臉蛋。隻是雪白的臉上此時已經淌滿了紅色的血流。
王濤準備掄第二棒的時候,才恍然發現這不是小茹,而是自己最疼愛的老婆,於是硬生生的收住了這一棒。然後原地傻傻地呆了幾秒,手中的棒子咣當一聲落在地上。“老婆,老婆!怎麽會是你?老婆你沒事吧……對不起老婆……醒醒,快醒醒啊……”王濤撲在江雨琪的身上苦苦的呼喊搖晃著,悔恨的淚水一滴滴滾落下來。可是可憐而無辜的江雨琪,卻像是睡著了一樣,怎麽搖都搖不醒。眼看著老婆的呼吸越來越微弱,鮮血不停的流著,王濤衝過去拿起手機飛快的拔打120急救電話,誰知電話接通後,卻聽不到對方的聲音,隻有一陣沙沙作響的噪音。“喂,喂……”王濤一連試了幾次,始終聽不到對方說話,而接電話的醫生也覺得莫名其妙,電話接進來又不說話,有毛病吧?便以為是有人故意打騷擾電話,不再接聽。王濤氣得把手機往垃圾桶裏一摔,背起命懸一線的老婆飛快衝下樓,開車把她送往附近的醫院。江雨琪的父母得知女兒受重傷的消息,連夜從另一個城市火速趕了過來。在醫院的走廊裏,江雨琪的母親抱著懷裏熟睡的王月關趕到王濤麵前,心急火燎的問:“小濤,我女兒她怎麽樣了?”王濤站起身垂著頭說:“媽,小琪性命無憂,可是……”“唉呀,可是什麽啊?你快說啊!你是要把我這把老骨頭活活急死啊?”“是啊,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麽搞的嘛?”江父也是一臉的焦怒之色。“醫生說,小琪的大腦受到很重的創傷,可能,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就算能醒過來,也很難恢複如初。”說這話的時候,王濤的頭低得都快貼到自己胸口了。江雨琪的母親一聽這個消息,幾乎要當場暈死過去。還好有護士攙扶著。接著,王濤編了個故事,說小琪在洗澡的時候由於地麵太滑,不小心跌了一跤,腦袋卻正好撞在堅硬的浴缸邊上。於是就出了這樁禍事。“唉,真是飛來橫禍啊!”王濤硬著喉嚨說完這句,還淒惻的故意抽了抽鼻子,裝得很煽情似的,說起來,他編故事的能力都是在職場上鍛煉出來的,不過確切的說,應該是在和小茹交往的時候就開始了。江雨琪的父母聽到此處,已是老淚縱橫,“唉喲喂,我可憐的閨女啊,你上輩子是造了什麽殺和尚燒廟的孽喲,上次見麵還好好的,想不到如今卻要落得如此淒涼的結果,我的天哪,這可怎麽辦啊?”仗母娘軟靠在長椅上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王濤見狀,上前好意的安撫著她的情緒。熟睡的小月關也被驚醒,哇哇啼哭起來。一家人哭作一團,整個醫院都仿佛被此種悲傷的氣氛包圍了。接下來的幾天,王濤和江父江母一直都守在醫院照顧著不省人事的江雨琪,王濤的精力也已經嚴重透支了,醫生建議他回家好好休息,雨琪的父母也關心他的身體,讓他把雨琪交給兩個老的照顧。王濤這幾天晚上半夜總是隱約聽到悲慘的女人哭泣聲,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總之精神恍惚,於是便王濤聽了醫生和爸媽的建議,抱著兒子回了家,這段時間,他的兒子一直由嶽父嶽母照顧,也許是二老的悉心照料,兒子被養的白白胖胖的,但是一回到家中,兒子就吵著要媽媽。這個小家夥大概是得了王濤的優良遺傳,十分聰明,9個月大就會說話了,而現在除了有點口齒不清,卻能像正常人一樣表達自己的想法。月關說:“爸爸,媽媽呢?我要媽媽……”王濤坐在沙發上,把他抱在膝蓋上說:“關關,媽媽出了點事,現在需要休息。”“那媽媽出了什麽事呀?”月關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天真的問。“媽媽她……她不小心摔了一跤……”王濤正要繼續編故事,卻突然被掙紮著下地的兒子大聲的打斷,指著他的鼻子說:“你騙人!爸爸,我知道媽媽是被你打的!”“什麽?!!”震驚,無比的震驚!王濤的臉上表情瞬間僵化了。如果按常理來說,打死他他也絕對不會相信一個才一歲多點的小兒子竟然會說出這番離奇的話來。“關關,你是怎麽知道的?!!”王濤情緒激動的雙手扣住月關的肩膀像是在逼供。月關伸手指著門外的方向說:“是剛才那個姐姐告訴我的。”“姐姐?什麽姐姐,你快說!”王濤凶巴巴的吼道,唾沫星子都噴到小月關的臉上了。“哇……”月關頭一回見到自己的爸爸這麽凶,就好像突然間變成陌生人一樣,不禁被嚇得大哭起來。王濤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份了,畢竟兒子才一歲多,能從他口中問出什麽東西?於是王濤柔聲的哄小月關:“關關,爸爸錯了,爸爸不應該這麽大聲,嚇壞你了吧?寶寶乖,別哭了啊,我去樓下跟你買你最愛喝的牛奶好不好?”
小月關一聽到有牛奶喝,便點點頭,用小手擦了擦睫毛上的淚珠,漸漸止住了哭聲。“關關最乖了,一個人在家裏玩,別到處跑啊,知道了吧?”“哦。那你快點回來。”關關蹲在地上開始玩一輛小卡車。王濤雖然說是下樓去跟小月關買牛奶,其實他是想看看月關所說的姐姐到底是誰?於是從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藏在西裝內,謹慎的走出家門,為了裝得自然一點,王濤還故意把垃圾桶裏的垃圾袋拎了出來,裝成是下樓扔垃圾的樣子。一路小心的走著,盡量使自己不發出腳步聲。同時腦子飛快的轉著,他相信小孩是不會說慌的,既然月關說有個姐姐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那麽就一定有這麽一個女人,或許是無意間看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哼,這件事絕對不能泄露出去,否則被新聞媒體曝光自己有虐妻的傾向或者說自己有精神病,那麽自己的名譽、地位、公司、前途都將毀於一旦,更可怕的是,如果這件事被老丈人知道了,他們更加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一定要找出這個人,然後……王濤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殺機,打定主意,眼睛四處掃視,希望能發現對方的蹤跡。王濤的家住在七樓,本來是有電梯的,可是他卻選擇走樓梯,當他走到四樓的時候,竟意外的發現在三樓的地方,從上往下可以通過樓梯中間的垂直縫隙,看到一個長頭發披肩的女人正往下走。步子走得很慢,並不像是急著下樓,這種地方難道是散步的地方嗎?而且還是單身一個女人,太可疑了,一定就是她!王濤心中一個激靈,他把皮鞋脫掉,然後迅速的追了上去。悄沒聲息的就已經跟到了那個女人的身後,然後右手持刀,左手往前一挽,一下子從身後捂住了女人的嘴,刷地把刀口卡在女人脖子上。“唔……唔……”女人驚恐的扭打叫喊起來,可是卻已經被身強力壯的王濤完全控製住了,隻能做無謂的掙紮。王濤壓低聲音附在她耳邊惡恨恨的威脅道:“別叫,不然我殺了你!”這個大概隻有二十四五歲的女人睜大著極為驚恐的眼睛慢慢放棄了掙紮,點點頭。王濤見馴服了她,才慢慢鬆開捂嘴的手,但刀子仍然架在她雪白的脖子上,逼問:“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秘密了?快說!”女人搖搖頭說:“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隻是在等我男朋友,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女人嚇得聲音發抖,但她屬於機智型的女人,說這話隻是想用來嚇唬他,好叫他知難而退。“等你男朋友?在樓道你?哼,你在撒謊!告訴你,少來這一套!”王濤敏感的神經再次崩緊,而且他已經意識到,她的確是在撒謊,因為她說話時的眼睛總是朝右上方瞥,王濤研究過心理學,知道一個人說謊的時候通常就會犯這種毛病,既便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的在等她男朋友,萬一她男朋友看到自己所做的事,那同樣是難逃罪責,媽的,今天老子幹脆豁出去了。失去理智的王濤兩眼充血的看著她,冷森森的說:“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今天隻怪你運氣不好碰到了我,對不起,我要殺了你!”“別…”女人剛說出一個別字,就見一把亮鋥鋥的刀子在空中一劃,脖子上猛地一涼。熱騰騰的血液瞬間就像自來水衝破水龍頭似的激噴出來。噴得王濤一臉的鮮血。王濤伸手擦了一把臉上的血珠,再看看軟癱下去的年輕女人,才發現自己真的殺人了,這不是做夢,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真的被自己親手給宰了。天哪,這太瘋狂了,王濤一直都覺得自己就算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可能去隨便殺人,怎麽自己現在居然成了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了,巨大的心理壓力讓王濤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手中的水果刀咣當一聲掉落在地,一眼看到女人的脖子上那道長達十幾公分的大口子,鮮血噴湧處,白色的嫩肉正往外翻出,宛如一張張開的血盆大口似的,簡直無比的反胃惡心,胸中立即湧起一股煩悶,哇的一聲扶著牆麵大吐起來。吐了一會兒,王濤的雙腿已經變成下鍋的麵條一樣軟得無法站立。而那個女人的雙眼此時卻正死死的朝自己的方向狠狠的瞪視著,真正的死不瞑目。嚇得他一屁股跌坐在樓梯上,一張幾乎扭曲的臉掛滿了豆大的汗珠。王濤又驚又怕,坐在那裏癡癡的愣了好幾分鍾,但他努力的告訴自己越是緊要關頭越不能亂了陣腳,一定要冷靜,想想怎麽處理這具屍體?最後他想到一個辦法,便強打精神,趁沒人的時候把女人的屍體拖到電梯口,等電梯上到五樓之後,王濤用刀子用力的撬開電梯的安全門,探頭往下一看,隻見梯井中一片漆黑,隻要把屍體扔下去,估計三年五載都很難被人發現,眼看電梯就要下來了,王濤用力的把屍體往下一推。幾秒中後,砰的一聲悶響,一切都結束了。王濤不敢耽擱,以最快的速度用自己的衣服把地麵和樓梯上的血跡擦幹淨。然後把血衣塞進垃圾袋,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走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