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改革開放有幾年了,外國汽車都進入中國了,很多人對西洋文化也多少有點了解,但是麵前這幾位爺,都是地地道道的漢文化者,對西洋文化的了解,恐怕還不如文揚對數學的了解,就金靖業這一套北歐神話加上零星竟然還蹦躂出來幾個外國字的解釋,也是根本聽不懂的,就算聽得懂,也是理解不了的。
金靖業也稍微有些尷尬,想著再怎麽解釋,才能叫這幫人聽懂。經過一下午的科普,終於,在呂青雲第一百次把美杜莎當成蛇精地魔之後,口吐白沫的放棄了,文揚和金萌也是大為歎服,自己這師傅,竟然能給一幫老頭講明白希臘神話,這前途,真是當道士糟踐了,這要是去找個幼兒園,絕對全國十佳幼師,這幼師,可是個有前途的職業啊,偷眼看一眼金萌,要要是老師當了老濕,自己得有多少這漂亮的小師妹啊……想著,這孩子已經開始慢慢流了口水了。就是不知道旁邊的金萌如果知道了他這齷齪的想法,會不會一掌把他拍死。
最後還是楊文龍哥倆用了一句最簡單的話說明白了:“這就是西洋的湛盧,魚腸。”金靖業一想也是,自己這不神經病麽,告訴他們作用不就得了,還真聽他們的,講什麽前生今生,害自己費這麽大一口唾沫。
雖然中國人的心態來說,比較看不起外國的東西,認為那是蠻夷所造,而非中華正統,可是現在此一時彼一時,一方麵這改革開放的大潮,風吹進來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幫人雖然不是紅塵中人,但畢竟不是什麽化外之民,離不開衣食住行柴米油鹽,還是要在紅塵打滾,也到了新時代了,外國汽車都滿街跑了,多少對洋貨,有點認同,這還是次要的,主要是這劍上的煞氣外露,可是騙不了人的,這外國劍,和外國人一樣,直腸子,不像中國法器,中國法器就算是呂青雲手裏這把火精,據說是天火之精鑄造的,劍身溫潤,善驅邪,用現在的話說,是高分子複合材料弄的,能直接發激光把小鬼的給弄死,就這樣的高級貨,劍身上露出的煞氣,還不如這把幽蘭戴爾的一半。
這並不是說火精不如幽蘭戴爾,而是兩種不同的理念,中國人,講究含蓄,外國人則比較直接。相同的話,外國人一句話可以解決,中國人,往往可以寫一篇文章,隻為一句話。
介紹完幾個人,大夥也就分頭出發了。兩個月看似很長,其實很短,楊文龍和郝正峰兩人的方位是挨著的,這樣多少也有個照應,楊文龍徒步走了十幾天,一路上看看景色,也沒有什麽不好,至少在他小時候那兵荒馬亂的年代,是沒見過這些的,這一天,自己正在溪邊飲水,琢磨著,可能自己沒趕上,終歸不是在自己這一路。心裏也有點遺憾,畢竟這次來,就是來找什麽的,不過心裏也有點期待,渴望著兩月以後,大夥別人的消息。
就這麽走著,又走了幾裏路,忽然覺得不對了,再一抬頭,麵前是一條山泉,旁邊軟軟的,都是新下來的草地,看著很是舒爽,左右看看,這老爺子發現了,這泉水不對啊,不就是剛才自己喝水那地方麽,自己是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的,這修道的人,可沒有不認識路的,至少標準的方向,是一定走不錯的,沒有星星,沒有太陽就憑著樹葉生長的方向,都能走對了,一般是不可能遇到鬼打牆的。這修道不認識路的人,恐怕還沒出生了。(老爺子這話真說錯了,那時候文揚已經兩歲了,修道界跨時代的人才,不認輸路的道士,這時候已經誕生了兩三年了,並非還沒出生……)
本來這個級數的人,是不怎麽害怕鬼打牆的,一個黑客高手,也不會拿一個小程序錯誤當個事,反倒是生活中的一個樂趣。這老頭拿出一截香,準備破了這個鬼打牆,輕輕點燃香頭,圍著自己繞了一個圈,看著煙圈,圍著他,慢慢繞了一圈,之後,仿佛被線牽著一樣,隱隱的指向了一個方向,然後慢慢散去,周圍稍顯陰冷的氣氛,肅然一輕。
這楊文龍和郝正峰冒充龍門弟子,也是有點手藝的,這一下子,用的是龍門獨有的路引香,能化去陰氣,指向陰氣的薄弱處,一般,這就是鬼打牆的出路。這一招在全真龍門自己都失傳了,今天在這楊文龍手裏用了出來,也不知道這幾十年,到底,我們流失了多少。
楊文龍正往前走,突然想起來不對,然後一拍腦門,人老了,就是反應慢了,是啊,這是山地,自己走的是偏南方的路,俗話說山南水北,這山中陽氣基本上是最旺的地方,怎麽會他娘的有鬼打牆呢,這裏有事啊。
鬼打牆,這是由於一個地方陰氣過重,引起的,前麵也說過,這山中陽氣幾乎最盛的地方,會出現鬼打牆,本身就是一個見鬼的事,就好像這火爐子裏,突然出來一塊冰一樣,這自然界,往往是最精密的儀器,這天地規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一旦出現意外,就意味著,中間有了問題。老頭順著路引香的方向,直直的追了下去,沒有幾百米,看著手上羅盤的指針,已經晃的不行,這老爺子雖然冒充的是全真龍門,手上的手藝也是正經的全真手藝,問題骨子裏,還是個神霄派的弟子,這事擱一個正經全真龍門弟子手裏,先二百米以外,用朱砂灑一個陣,然後坐中間,開慧眼,看明白了,往身上貼滿了符,一個陣套著一個陣的往前走,最後找到機關,看看能不能破,破的開,就用巧勁破了,破不開,直接拚命,作為一項剛正的全真派弟子,最後的歸宿,一定是拚命……
問題這楊文龍他是神霄派弟子,這神霄派弟子號稱攻擊力最強,雷也是破盡世間萬法的陽離子之源,字典裏根本就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陣法這麽一說,雖然時過境遷,這雷法的本事失傳的差不多了,問題這骨子裏的性格,可是沒改了,這楊文龍拿著手裏的幽蘭戴爾,放下羅盤,隨手抓了一把符,貼在了地上,也不見念咒,一下把朱砂灑在地上,就把幽蘭戴爾直接插了下去。
“這老爺子,真是夠能玩命的,這整個就是把自己當成一個陽氣發生器。逼著周圍的人起屍啊。先不說修為。這份勇氣,就實在是了不起。不過……”
底下的話,文揚沒好意思說出來,這份智商,能活到這個歲數,也真了不起了……美國這黑幫,到底是有多弱智啊。
果不其然,這幽蘭戴爾,剛插進去,這邊就有了反應,旁邊的一片土,慢慢的隆起來了。
“起屍!!”這次是文揚和金萌一起說的,這能從土裏直接起屍的怪物,恐怕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楊文龍雖然直了一點,但畢竟不是傻子,一下子把師門的傳訊符捏碎了,這時候再叫別人來不及了,也就是自己這個師弟了,兩個人大體方向挨著,估計命好了,差個十裏路,備不住能趕回來。
一把抽出了幽蘭戴爾,把手裏所有的礞石粉等隱性的東西,遠遠的朝著起屍的方向扔了出去,自己轉身跑的比兔子還快。
一口氣跑出去了三裏地,這楊文龍才停下,心裏多少也有一點後悔,問題到這份上,也沒有別的辦法,有心走了,問題這責任感又叫他不敢,這要是一走了之,這玩意真起了史,不用琢磨,周圍的居民,有一個算一個,就全都得死在那,眼下也不知道自己這堆東西,能壓他多長時間,但願能撐到自己師弟過來吧。
還真是不含糊,一天以後,郝正峰急急火火的就來了,看見師兄全須全影的站在那,以為自己被涮了,等著楊文龍紅著老臉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的時候,這郝正峰的臉色,一陣紅一陣藍,一陣綠甭提多精彩了……
“師哥啊,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不改這個脾氣啊,咱們神霄派的雷法如果沒失傳,你這麽玩就玩了,大不了折點壽,這也算積德行善了,好歹還能補回來點或者還能有點陰德,你自己一個人,就是想同歸於盡,你有資本麽……你啊…………”
這正說著,這楊文龍說了一句:“要是你,你怎麽辦……”
這句話給郝正峰問愣了,半響,才說:“這要是我,我就記好了位置,然後回去八個人從長計議,就憑著這八把家夥,也夠他們一嗆的了。”話雖然這麽說的漂亮,但郝正峰知道,換成自己,一樣當時提著劍去拚一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是教育的事兒……
“現在也沒用了,我臨走把所有的陰性的東西,都扔到那了,也不知道能穩住多久,你還是跟我看看去吧,沒辦法,咱老哥倆,今天就今天了,來吧。”郝正峰想想,左右沒有辦法,也隻能如此了。
於是兩人隻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往那片草地密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