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自己算是和墨老消除了彼此的隔閡,以後他就是亦師亦友的存在,但凡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他。
“也不知爺爺在聶家有沒有危險?”
聶盤遠路返回,打開了石門,走了出去。他現在迫切的想回聶家,生怕聶玄衣遭到什麽不測。
而聶盤,從聶易的竹簡中,也知道有一條極其隱蔽的小路,直通聶家忘念峰後山。一路沿著山穀,運起了聶家的身法,聶盤如一陣風般急速向聶易所說的小路走去。
“就是這裏!”
聶盤看著一塊明顯和周圍布滿青苔山石不同的大石塊,眼神中閃過一絲欣喜。
他上前將大石塊挪出了一個縫隙,便看到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環繞而上,盡頭依稀能見丹房的一些建築群,在嵐風中若隱若現。
聶盤飛身上前,從縫隙中鑽了過去,轉身將大石恢複原樣。便踏著一層層階梯,朝後山走去。
踏踏踏踏——
山路上傳來聶盤輕盈的腳步聲,帶起一陣陣回音,在這處山道來回環繞。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聶盤終於又回到了後山,按耐不住焦急的情緒,他飛快的向丹堂狂奔而去。
穿過一片藥田,丹藥堂便浮現在了聶盤眼前。而正在此時,從丹堂也傳來斷斷續續的大吵之聲。
聶盤眉毛一挑,心中暗道:“如果是聶家長老因為我的事去鬧事,就休怪我大開殺戒了!”一邊想著,腳下卻沒有片刻停頓,迅速朝丹房走了進去。
隻見丹房之內,黑壓壓圍了好幾十個人,其中有好些,聶盤依稀在後山看過。
此時,一個黑臉的長老,正對著聶浮度厲聲喝道:“聶堂主,如果你不交出聶玄衣,我們隻有請刑罰堂將你拿下了!”
“聶清寒,你隻不過是一個人事長老,你在這大呼小叫什麽,要人可以,叫太上長老來和我說!”聶浮度坐在堂前,慢條斯理的說道。
而聶玄衣此時,也站在了聶浮度的身後,他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眼神中帶著一絲哀愁。聶盤心頭不由的一痛,自己這幾天,肯定讓他擔心了!
但聶盤沒有上前想認,而是一個縱身,趴在了丹房的牌匾之上,觀察著房內的一切。此刻,還不是自己現身的好機會。
聶浮度大馬金刀的坐在丹堂正中央,臉上不悲不喜。他身為一堂堂主,又是太上長老身邊紅人,所有人都不敢直接對他下手。
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語氣才這般強硬。在場沒人能請的動太上長老來要人,所以他才敢如此說話。
場麵一下子僵持了起來,而聶清寒,眼神中抑製不住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
他拂袖一揮,朝聶浮度冷哼一聲,對著身旁的一個直係弟子竊竊私語了幾句,便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隻是臉上的怒氣,沒有一絲消退!
這弟子好像得到了什麽命令似得,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聶盤心頭一動,等這弟子走出丹堂,快到懸梯之時,體內赤色劍罡悄無聲息的射了出去。這弟子沒吭一聲氣,便被聶盤劍罡直接打暈,軟綿綿倒在了草叢之中。
聶盤出劍的時機恰到好處,有半人高的雜草,完全將這個弟子全身都遮蓋住了,不仔細看,沒人會發現這裏麵藏了一個人影。
丹堂好多長老看著聶浮度,臉色都極不好看,但卻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聶清寒左右踱著步,像是在等什麽人,但時辰一分一秒的流逝,他臉上越發的焦急。雖說虛空之內有傳訊玉簡之類的傳訊物事,但這傳訊玉簡,一是有距離限製,二是說話不便。
見時時不來人,聶清明無奈,隻好從懷中拿出了傳訊玉簡。將真氣輸送進去,玉簡發出一聲清鳴,隻見一道微弱的光線,從玉簡突的射了出去。
不一會兒,玉簡上白光閃爍,聶清明沉吟了片刻,低聲說道:“執法長老,我們在這都勸說半天了,這聶浮度就是不肯放人!”
“豈有此理,聶浮度仗著太上長老撐腰,未免太不把聶家家規,放在眼裏……”那邊傳來一聲略顯憤怒的嗓音,“聶堂主馬上過來,你們等著!”
不一會,聶家刑規堂堂主聶長空,一臉陰沉如水的走進了丹堂,看著堂前的聶浮度,老臉一掛,沒好氣道:“聶浮度堂主,捉拿聶玄衣,是家主的命令,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放不放人?”
聶浮度冷哼一聲:“不放!”
“既然如此,聶堂主,那我就不客氣了!”聶長空陰著一張臉,右手往前一揮。
嗖嗖嗖——
丹堂之內,頓時出現了好幾個身穿黑衣的麵具人!
刑規堂執刀護衛!
由聶家直係弟子中選拔出的一批天才,主要是為了維護聶家刑規,執行家法,這些人由刑罰堂培養,隻效忠於刑罰堂堂主,就算有聶家家主的命令,他們都不會聽。
這些黑衣麵具人,每一個都有先天境的修為,此刻他們踏著詭異的身法,飛快朝聶浮度抓去。
正在這時候,躲在牌匾後的聶盤也動了。
咻——
眾人隻看到眼前閃過一道赤色光亮,轉瞬之間,幾個刑規堂的執刀護衛,便噗噗噗的摔倒在地。幾個護衛眼皮一翻,竟被這道赤色光亮,直接打的人事不省。
“嗯?”聶長空露出一絲疑惑,環顧了下四周,大聲說道,“是誰?”
“是我!”
聶盤縱身一跳,便出現在了丹堂之內。
“嘩——”
看到聶盤出現在丹堂,聶家眾人不由大驚失色,噤若寒蟬,如見到瘟神一般。
“聶盤!”
聶長空一驚,心頭不由一跳:不是有人看見他瘋血入魔後,神智不清自己失足跌落山崖了,怎麽現在,竟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丹堂之中!
聶長空臉上帶著一絲畏懼,趕忙拿起傳訊玉簡,就準備向聶玄衣匯報情況。
“盤兒!”
“小盤!”
聶玄衣和聶浮度均一臉驚喜,極其激動的看著出現在丹堂的聶盤。
聶盤看著兩人,心中流過一陣溫暖:“爺爺,叔叔,讓你們受苦了!”
“小盤,你沒事就好,世伯為了你,整宿整宿都睡不著,你可把他擔心壞了——”聶浮度聲音募地戛然而止,眼神直直盯著聶盤左眼,那左眼空洞而可憎。聶盤原本俊俏的臉,看上去有些嚇人。
聶盤卻沒發現聶浮度的異常,而是上前一把攙扶起聶玄衣,臉帶愧疚道:“爺爺,讓你擔心了。我向你保證,以後聶家,沒人能欺負我們爺倆!”
“說這些幹什麽——”聶玄衣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笑意。
突然,他神色變了數變,看著聶盤的左眼,聲音有些顫抖道:“盤兒,你的眼睛,你得左眼怎麽了?”
聶浮度長歎了一口氣,神色黯然,頗有些自責道:“世伯,對不起,是我害了小盤,我不應該——”
“叔叔,不要說了,我現在既然安然無恙,你們應該開心才是!”聶盤趕忙一把打斷聶浮度的話語,沒等他們說話,便轉身看著身後惶惶不安的聶家眾人,大聲喝道,“有什麽事衝著我來,捉拿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我真替聶家列祖列宗感到羞愧……”
聶盤聲音越發洪亮,手指著眾位長老,破開大罵道:“一個個滿口仁義道德,暗地裏卻做這種欺淩老人的勾當,這就是現在的聶家!”
“尤其是你!”聶盤指著刑規堂堂主聶長空,冷笑連連,“身為刑規堂堂主,卻包藏禍心,自私自利。我今天就替聶家列祖列宗,廢了你這個小人!”
見聶盤要出手,聶長空臉色一下子煞白,眼看形勢越發不利,他色厲內荏的說道:“聶盤,你回來的正好,太上長老說過,一有你的消息,就及時稟報,我看你這次插翅難逃!”
一邊說著,他腳步卻不由向後退卻。
“是嗎?正好,我也想找他解決私人恩怨,我就在這等他,你趕緊去通知!”
聶盤臉帶嘲諷,心中更是一陣鄙夷,這聶長空,仗著是聶玄空的兄弟,才當上了這聶家一堂之主。自身實力低微不說,為人更是貪生怕死。被自己幾句,竟嚇破了膽。
“哼,我們走!”
聶長空眼神有些躲閃的看著聶盤,腳下卻一刻不停,向丹堂外退去。數息之間,原本人頭攢動的丹堂之內,便剩下聶盤三人。
“小盤,你真的在這等太上長老過來抓你?”聶浮度見所有人走後,便迫不及待的出口詢問,臉上更是帶著一抹擔憂。
聶盤點了點頭,露出讓他們放心的神色,淡淡道:“叔叔,沒事,我自有分寸!”
聶浮度思索了片刻,有些遲疑道:“小盤,你體內的瘋魔之血——”
“瘋魔之血?”聶盤故作輕鬆,臉上更是故作欣喜,“你們放心,我跌落山崖後,有了一番奇遇,如今瘋魔之血,應該能壓製的住!”
“真的?”聶玄衣渾濁的雙眼露出一絲欣喜,但臉上依舊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爺爺!”聶盤從懷中天光混元鑒中掏出了一塊竹簡,“你看,這是聶易三祖的筆記,他也是有瘋魔血脈,臨死前找到了克製之法!”
聶玄衣一把接過竹簡,看了一會,開心的笑了起來:“真的是聶易三祖的字跡,我以前在‘聶步宗祠’中見過他的筆跡,錯不了!”
而一旁的聶浮度也讚同道:“以聶易三祖的傲人天賦,能創出克製之法,也是有這個可能!”
聶玄衣滿臉敬佩道:“是啊,聶易三祖獨創的《傲寒逆天訣》,修煉起來比《冰心傲寒訣》快上數倍,他能找到克製之法,一定錯不了!”
三人閑聊了一會,便在丹堂,等待著太上長老的到來。這一次,聶盤有十足的把握,能將聶絕峰一劍擊成重傷。
而自己打敗了太上長老,相信整個聶家,應該沒人敢惹自己了。
聶盤就是要立威,樹立威信!
讓聶家所有人都見識一下他的實力,這樣一來,聶玄衣的安全也可以得到保障!
這些,都是實力提升所帶來的好處!
“一切道理,都沒有拳頭來得幹脆!”聶盤深深記得父親聶浮屠的這句話,他如今,更加相信實力為尊的道理!
而此時,一道無比吃驚的嗓音,傳入了丹堂之中。
“聶盤,你竟然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