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中,尹曠等人飛快的趕往那雲棧洞。
路途中,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在尹曠的腦海中。卻是鍾離默。隻聽得他道:“尹曠,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說一下。”尹曠一愣,飛行中偏頭看了鍾離默一眼,道:“嗯。你說吧。”其實鍾離默未開口,尹曠便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鍾離默道:“這是我用一條命換來的情報。”尹曠笑了笑,道:“說吧,你想要得到什麽。”鍾離默道:“承諾。你的一個承諾。”尹曠想了想,隻覺得還是不要說破了,於是說:“隻要是合理的承諾,我不會吝嗇。”
“對你來說不難。”鍾離默道,“我隻希望你在小雲生命危機的時候救她。”尹曠眉頭揚了揚,暗道沒想到鍾離默也算是個有情義的男人。不過他有情有義是一回事情,尹曠可不想給人當保姆。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刺激鍾離默,便說:“我隻能答應你在不危及我自生性命的前提下救她一次。別忘了,你才是她的男人,保護她本應該是你的責任。我承諾的一次,僅僅是做為交換你情報的籌碼而已。”
鍾離默苦笑一聲,道,“我能保護她嗎?發了今天這樣的事情,我還有什麽資格讓她相信我能夠保護她?”
尹曠道:“我隻能說,如果你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反而要別的男人來保護你的女人,光這一點你就敗了。你好好想一想吧……好了,說出你的情報吧。”鍾離默道:“剛才我死後接到了校長的提示,他說如果我們在這個場景死了,我們的靈魂就會永遠的留在這個世界,進入這個世界的六道輪回,開始新的人生。”
“……嗯。我知道了。”尹曠故作沉吟,道,“這件事情我希望你保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如果這則情報被其他人知道了,會發生怎樣不可預知的事情吧?”鍾離默道:“我當然知道。所有我才跟你說。你放心,我也想活下去,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那就好。”
不久,黎霜沐的意識溝通尹曠,道:“剛才鍾離默和我做了一個交易。”尹曠一愣,隨即心中輕笑一聲,回道:“這個家夥……巧了,他也和我做了一筆交易。用我已經知道的情報來換取一個承諾。為了班級的穩定,我答應了他。”黎霜沐道:“和我的差不多。他要我保護齊小雲不死。可是我隻答應他力所能及的救齊小雲一次。”
尹曠道:“怎麽說呢……哈,看來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黎霜沐道:“他倒是挺有心。”尹曠道:“隻是我覺得他的心用錯了地方。依照齊小雲的性子……這兩人隻怕不會有什麽結果。”
“管他呢。我自己的事情還沒有搞定呢。”
“……不會吧你?這麽久了還沒有把冷美女搞定?”尹曠有些吃驚。黎霜沐歎息一聲,道:“我看得出,她心裏有結。”尹曠愕然,“你們兩個不會到現在還沒有……”這時候,尹曠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譚勝歌的身影。黎霜沐道:“暫且別說我。你自己呢?”
“我?我能有什麽問題。”
“別怪我沒提醒你,唐柔語這樣的女人,如果你不趁早下手的話,說不定哪天就鑽別的男人懷裏。倒不是說她濫情。而是因為她是個理性的女人。當她知道某件事情不可能的時候,她會果斷的放棄。從她對齊小雲,林秀英等人的姐妹情感就可以看出。”
這點,尹曠無法否認。他也看出來了。
“想想吧,哪一天她和別的男人抱在一塊兒,再進一步就是上床,你心裏會好受?”
“……”光是想一想尹曠就覺得咽喉堵得慌,“可是又能如何?倩倩怎麽辦?”黎霜沐鄙視道:“為什麽非要選一個?你在納尼亞不也左擁右抱嗎?”尹曠道:“可是,在納尼亞我是至尊王,我做什麽都是正確的。出了納尼亞,我算什麽?我又有什麽資格左擁右抱?”
黎霜沐沉默一會兒,道:“你還真是一頭鑽進了迷霧裏繞不出來了啊。我就說一句:若心中有王,哪裏不是你領地?”
“……”
猛然間,尹曠的身子停頓在了半空中,就好像對於尹曠來說時間突然的停頓了一般。
其他人卻依舊向前飛著。直到他們發現尹曠突然停下,才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眾人望去,隻見尹曠煽動著懸停與半空之中,勾著頭,神情深埋在黑夜與雨幕之中,密集的雨點打在他的身上。錢倩倩秀美微微皺起,就要過去詢問情況,不過一隻手卻突然攔在了她麵前。黎霜沐輕輕的搖頭,道:“不要過去。尹曠正需要一個契機。”
“契機?”
黎霜沐淡淡的道:“突破的契機。他的成長,被他的心束縛住了。或許是太多的磨難,太多的衝擊,使他變得謹慎,小心翼翼。久而久之,他的心就形成了壁障。如果不打破那道潛意識形成的壁障,他就永遠無法變成真正的強者。剛才談話間,我想我無意中給他開啟了一個契機。能不能打破心之壁障,就看他能不能把握這次的契機了。”
眾人聽了,麵麵相覷。除了王寧和呂夏冷目光閃爍,若有所思,其餘人都略顯茫然或者直接不以為意。顯然他們並不能完全理解黎霜沐的話。他們隻覺得太玄乎了,就好像小說裏的情節一樣——某個人,多半是主角,因為某個奇遇突然靈光一閃,然後就突破了,然後就實力大增,緊接著大殺四方,眾皆拜服——其實誰沒有這樣的幻想啊?隻是他們的幻想,都被校長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以至於他們隻能全身心的保命,保命,再保命。能活著,就已經是萬幸了。
“那就照黎霜沐說的看看。看看他尹曠等下有什麽不同。或者有什麽異象,電閃雷鳴之類的。”魏罰,洪鍾等和尹曠關係較淺的人心裏想著。
潘龍濤卻道:“照黎少的說法,如果尹曠真的能夠突破就好了。他越強,我們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曾飛,錢倩倩等人聽了,都不由得點頭。錢倩倩自信滿滿的說道:“尹曠他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他!”
隻是這個時候,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尹曠的身上,卻沒有發現,那個被洪鍾拎著的二太保的手指捏出一個奇怪的印記,而他那藏在雨幕中,豬頭一樣的臉上,卻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劈啪!!
一道閃電突然從黑雲中劈下,就落到了旁邊的山頂上。那一閃的光亮,便將眾人的臉頰映照的通明。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二太保。
誰知道,二太保突然驚叫一聲,好像被閃電驚嚇到了一般。
潘龍濤忍不住道:“就你那出息。連閃電都怕。”
二太保暗道:“賊老天,差點沒被你嚇死。”嘴上卻幹笑道:“這個你就不懂了把?有哪個妖怪不怕雷的?五百年前的那次雷劫還曆曆在目。如果不是老大助我擋了第四十九道雷,我早就魂飛魄散了。”
“孫悟空?”潘龍濤道。
二太保仰起頭,豬一樣的臉上卻是掛滿了倨傲和得意,道:“知道就好。等老大出來的那一天,我們兄弟十三個再(ps:他吹牛勿當真)闖一次天庭,再殺個三天三夜。把那玉帝老兒從那椅子上拉下來。你們……不過,天上的仙女真的很漂亮啊。”二太保原本想威脅他們一番,可是一想到眼前形式,還是咽回去了。不過,又一想到已經死去的巨熊精,以及一直聯係不上的十三妹,二太保就心戚戚然。回想起往昔在花果山暢快喝酒吃肉的情景,不覺悲從心頭起。
“等著吧!等老大從那個該死的五指山出來,要你們好看!”
而此時的尹曠,對於周圍的一切都感覺不到。甚至連雨水擊打在他的肌膚上他都感覺不到。
他現在正深深的沉靜在自我的世界中。
他在回憶自己度過了人生歲月。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在他突然沉靜下來的那一刻,過往的一幕幕一段段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他的眼前。他就好像是一個靜默的看客,看著過去的自己所經曆的一切:小時候快樂的摸魚……家裏因為別人來追債而被砸的一堆亂時候的哭泣……妹妹被欺負時發瘋衝上去將人打殘……淩晨兩三點埋頭背誦英文單詞……高考成績下來後背著父母將高考狀元的獎金給四叔伯還債時的不舍……在京夏大學門口遭受的歧視……初入恐怖高校時的恐慌和無助……拚命,拚命,再拚命的一幕幕……
“原來我的人生是這樣的?”
尹曠緩緩地抬起頭,漆黑的眼睛仰望漆黑的天空,雨點打在上麵也不眨一下。
“心中有王,哪裏不是我的領土?”尹曠喃喃的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