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離開“土地廟”後,就來到了大禮堂學生會辦公室。進門後,正巧看到黎霜沐在安排學生會各部門事務。
由於近段時間來學生會的威信與影響力遭到了極大的削弱,所以高校內各種各樣的糾紛如雨後春筍一般躥了起來,所以黎霜沐以及學生會各部門都忙的不可開交,如果不是學生會成員享有優渥的福利,估計不少人都要退出學生會了。不過其中最忙的當屬黎霜沐。頂著“代理”的帽子,操著正式會長的心,還要頂著來自各方的壓力,並且與“竇派”明爭暗鬥。
看著明明忙得焦頭爛額的黎霜沐卻要強自維持會長威嚴,保持著自若笑容的黎霜沐,王寧看戲一般笑得很歡快。
“嗯。就按照商議的來辦吧。適當的時候采用一些強硬的手段。要不然再這樣下去,我們學生會就將徹底淪為笑柄了。向某些人展示一下我們學生會真正的實力吧。”黎霜沐說著,一雙清亮的眼睛看向各部門負責人,其中多數是大三的,“各位,眼下的情況對於我們學生會來說是一個危機,挑戰,同時也是一個機遇。我可以向各位保證,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一切在尹曠與朱彤較量之後見分曉。屆時,我們學生會依舊會是高校唯一的話事人!”黎霜沐說的斬釘截鐵,無論是眼神還是話語都充滿了自信,讓聽者不自覺的就信任他。
各部分負責人離開之後,黎霜沐就看向靠在牆上的王寧,道:“尹曠的情況怎麽樣?”王寧道:“他是自己走回去了。”黎霜沐點點頭,暗自鬆了一口氣。他曾經因為忤逆侯爺,也“品嚐”過天牢的恐怖。後來他是被冷畫屏抬回去的。而王寧的話,無疑是說尹曠安然無恙。黎霜沐又問道:“那你可決定了?”王寧聳聳肩,道:“我和他打賭輸了。所以這和你以及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打算沒有關係。而且好久沒有遇到死亡沒有懲罰的考試了,我想再嚐一嚐死亡的滋味。嘿嘿。”
黎霜沐道:“如此就麻煩你了。這次尹曠和朱彤的較量並不簡單。我斷定東瀛方麵會再這次的較量之後有所動作。所以我希望你們隱衛加強一下對東瀛分校的監視。”王寧道:“這個本來就是我們隱衛的職責,不用你說。不過,我這些天收到的情報可顯示東瀛方麵沒什麽動靜,反而咱們這邊有不少已經隱匿的家夥躥了起來。唉,真是讓人不省心呐。好了,這是你們該操心的事情,我就是來和你說一下尹曠的情況。”說完,王寧搖搖手,開門就離去了。
一直待在黎霜沐身後,充當秘書的冷畫屏道:“霜沐,你打算怎麽辦?”黎霜沐問道:“你指什麽?”冷畫屏道:“各個方麵的。你自己的事情……以及東勝的事情。”黎霜沐道:“慢慢辦吧。不管什麽問題,總有解決的方法……”
冷畫屏漠然。
雖然黎霜沐不說,但是她能夠感覺到,眼前看似風平浪靜的表象下麵,其實蘊含了洶湧的足以摧毀一切的波濤暗流。對黎霜沐來說,更是關係到生死的大事。侯府,學生會,東瀛勢力,東勝諸多蠢蠢欲動的勢力,夾在這中間的黎霜沐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而黎霜沐自己,卻遲遲的不能領悟第三種法則,凝煉出“軸”來……
冷畫屏心中深深的為之擔憂。她忍不住的伸出手,按在黎霜沐的肩膀上,順勢彎下腰摟住黎霜沐的脖子,柔聲的說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渡過眼前的難關。我相信,世界上任何的困難都難不倒你。”其實,在冷畫屏的內心她是希望黎霜沐放棄學生會代理會長的位子的。但是她也清楚,這樣的話不能說出來。黎霜沐還是代理會長的時候,他還能活著,一旦他不是了,明天就可能會不知不覺地死去……更何況,現在的黎霜沐最需要的是支持,而不是質疑。
黎霜沐笑了笑。但是相比於在其他人麵前時的自信坦然的笑容,這一刻他的笑容顯得非常的勉強。臉頰和冷畫屏的臉頰蹭了蹭,摩擦出些微的溫暖,道:“放心。一切都會好的。你就等著看你的男人真正的成為東勝第一人吧!”
“嗯……”冷畫屏回蹭了黎霜沐一下,不過她的目光卻有些飄忽,似乎在想著什麽心事……
***
與此同時,在東瀛分校某個純木製道場內。
十多個人分兩邊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光潔能能夠映照出人臉來的木製地板上。兩邊人中,一邊九個人,身上套著“暮”組織的製服。一邊七個人,穿著隨意,但每個人的人臉都無法看清。而在道場的上首,兩個並肩跪坐,顯然是首領。在他們的背後牆上,掛著一麵東瀛的旭日東升旗幟,俗稱“狗皮膏藥”。稍微不同的是,旗幟上繪著飄散的櫻花。而在旗幟的兩邊還各有一個大大的“武”字,氣勢不凡。
道場內非常的安靜,幾乎可以堪比“天牢”的無聲環境。燦爛的陽光從左側的木門紙窗中投入進來,將道場映照的溫暖明亮。可即使如此,道場內的眾人依舊給人一種藏身在黑暗之中的錯覺。
突然某一刻,一扇木門被用力的拉了開來。兩個傳統忍者打扮的人攙著一個人踩著急促的碎步進入道場,來到道場之間,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的跪伏在地上,一聲不吭。
而那被攙扶的人,正是已經不成人樣的朱彤。透過那散亂的頭發望去,隻看到一角皮包骨的臉頰。唯一稍微好一些的是,她的身上套了一件華麗的和服。
“八嘎!”一名暮組織的人重重的在地上砸了一拳,顯得相當的憤怒。
上首的暮組織真正的首領偏過頭,靜靜的瞥了一眼那個砸拳的人。那人當即叩首,“在下失禮了。實在是支那人的所做作為人神共憤。”
暮首領是一個戴著“般若女鬼”麵具的女人,青麵獠牙,頭有雙角,不過身段相當的有料。她說道:“藥師姬,請你為大小姐治愈。”雖然話語中帶著“請”,但是分明就是命令。藥師姬恭敬應是,站起來走到朱彤身邊,白皙手掌按在朱彤身上,綠色的光芒一閃,朱彤的身子就好像吹氣球一般撐了起來,皮包骨的臉頰也豐腴起來。
瞬間治愈!
藥師姬好像做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情一般退回原處。
朱彤隨即醒了。一開始還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道場的人卻齊齊的給朱彤低頭行禮,齊喊一聲“大小姐”。至於其中有多少是真正懷有敬意的就不得而知了。一聲“大小姐”之後,朱彤就瞬間清醒過來,然後臉色陰沉了可怕。一扯身上寬鬆的和服,就準備離開道場。顯然朱彤對這些人稱她為“大小姐”不怎麽感冒。
然而就在她的手抓在木門上的時候,“噬身之蛇”的盟主,一名不以真麵目示人的男子說道:“大小姐,難道你就不想報仇嗎?”男子的聲音仿佛從無盡幽獄中傳來的一般。
“我會用自己的力量報仇!”
“這是當然的。但是你也將陷入無止境的麻煩之中。支那人從來不懂得‘安分’這個詞的意思。除非將他們的命運徹底掌控在我們手中。到時,你的仇人將是您的私有物,而且沒有人誰會找您的麻煩。因為您將成為東勝高校第一人。”
“……”
朱彤隻是衝動,但並不傻。她很清楚盟主和般若鬼隻是需要一個傀儡,一個讓他們兩個不會打起來的借口。套用現實世界情況,就是日本皇室與政府之間的關係一樣。因為朱彤有著正統血脈!
以前朱彤一直反對就任東瀛“大和複興社”社長,就是因為不甘心做一個擺設的花瓶和傀儡。但是現在,就在她衝動的想要跨出這扇門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在天牢中的遭遇……哪怕是回想,朱彤也仿佛要墜入深淵地獄中的一般。
恐懼,如洪水般席卷全身……還有恨意,瘋狂!
“……好!”朱彤猛然轉過身,道:“我同意就任!”
“恭迎社長!!”
一眾人立刻順著竿子往上爬,統統跪倒。連盟主和般若鬼也一樣。
***
籠罩著高校的,依舊是那暗紅色的天穹,亙古未變。而在這不變的天穹下,許多的東西卻在不停的變化著,永無止境。
這就是人生!
翌日一早,大禮堂角鬥場。
“兩隻球隊”聚集在這裏,分兩隊排開,相對而立,氣氛古怪。
黎霜沐靜靜的站在兩隊中間看著手中的秒表,腋窩下夾著一套“考試卷”。時間如水流逝,終於當時間定格在八點整的時候,黎霜沐大聲的說道:“考試開始!”說著,當著眾人的麵,將“考試卷”一撕,拋向天空。
滿天紙張飛舞。
考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