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國家眾多,有些地方一城一地即為一國,眾多的戰亂和紛爭造成了民間習武之風極盛。這座仇池城裏麵,到處可見腰間佩劍的成人男子走動,而教導武道、劍術的武館更是隨處可見。
雖然規模較大的武館、劍館背後都有統治階級的背景,但也有一些民間自發組織的習武場所。徐默正在觀看的這所劍館,外表看去規模不大,大門上方有著一塊黑色牌匾,書寫著幾個金色大篆——化劍館。現在門前已經圍上了眾多的青年男子,整個劍館被圍得水泄不通。
徐默心中一動,往圍在門前的人群中擠去,以他的力量自然很快就擠到了裏層。劍館門前正放著一方香案,香案上鋪著一塊白絹,旁邊放著一支精致的炭筆,一個清秀的書生手端一盅清茶,正站在香案後麵閉目養神。
圍觀的人群中,路易不絕地有身著錦服的年輕男子上前,對著書生一番言語之後,若是書生點頭,他便會滿懷欣喜地手持炭筆在白絹上寫些什麽,緊接著就進入劍館。也有一些身著葛麻的貧寒青年,上前對書生一番言語之後,無需在白絹上動筆,也可以進入他身後的劍館,不過大部分人在進入劍館後,不消片刻便會沮喪地出來。
“這位兄台,他們這是在做什麽啊?”徐默看了片刻,便拉住身旁一個正要舉步上前的錦服青年問道。
錦服青年瞟了一眼徐默身上穿的麻布衣衫,嘴角一撇,隻顧上前,不欲和徐默對話。但是掙了兩下,卻是掙不開徐默那如同鐵箍一樣的手掌,隻好停下步伐,沒好氣地說道:
“汝沒看見嗎,化劍館正在收徒,隻要禮金足夠,在白絹上簽下,便可成為館中記名弟子。像汝這等身無長物之人,若無禮金,也可一試,隻須進館通過考驗便可。”
“敢為兄台,這化劍館十分有名嗎?為何有如此之多的人,要成為它的弟子?”徐默也不生氣,微笑著繼續問道。
“你這個鄉間的土包子,化劍館館主的劍術在這仇池城可排進前三之列,還曾教授楊國太子劍術,又如何能不強,聽說館主還是一位劍仙的弟子。劍仙啊!知道嗎!”錦服青年鄙夷地看了徐默一眼。
“原來如此,多謝兄台指教了!”徐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後,便放開了錦服青年。
再看了一會,徐默就是一整衣衫,走到站在香案後麵的書生麵前,右手握拳,左手手掌貼於右手拳麵,拳眼朝向自己,兩臂微微下垂,給書生做了一揖。
“在下聶離,拜見先生,敢問館內考驗為何?可否讓在下一試!”
“自入便可,無須多問!”青年書生抬眼一望徐默,便淡淡地開口說道。
“謝先生!”徐默昂首邁入館內。
進館之後,徐默繞過前廳,來到了正屋前的庭院。庭院十分的寬敞,在左邊牆角有著一個武器架,武器架上放著長棍,青銅劍,短戟,角錘等冷兵器。武器架的旁邊有著一些大小不等的石鎖,小的隻有排球大小,大的猶如磨盤,估計不下上千斤。
庭院當中站著一個五短身材的大漢,滿臉絡腮,黝黑色的臉膛滿生橫肉,一雙眼睛銅鈴一般炯炯有神,他比起徐默一米七五的身高還要矮上一頭,不過身體厚實,那厚度至少也是徐默的兩倍。抱著粗壯的膀子站在那裏,如同碩大的鐵砣一樣。
在他身後站著寥寥無幾的四個年輕人,全是身穿絲質錦服的青年男子,像徐默這樣身穿葛麻衣物的年輕人,那是一個都沒有。這個年代,飲食作息是無法與現代世界相提並論的,人的壽命也短很多,家境比較差的年輕人,自然營養就差,更加不容易通過考驗。
看見徐默之後,大漢眼睛便是一亮,以徐默的身高體型在這個年代,已經可以算是高大魁梧了,而且他的麵貌雖然已經被空間調整過,但是以大漢的眼力,當然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體型是經過長時間鍛煉而成。
“哈哈,今天總算看見了一個比較像樣的,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矮壯大漢破鑼般的聲音隨即響起。
徐默給大漢做了一揖,便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看到徐默的雙手,大漢眼睛更亮了,徐默的雙手,手指纖細修長,指根沒有硬繭,手掌肉墊均勻,在古代劍客的眼裏,那絕對是璞石美玉。
“去,提起任意一個石鎖,便算汝過關!”大漢滿意地說道。
“諾!”徐默回答一聲,走到牆角的一堆石鎖那裏。
看了看那一堆大小不等的石鎖,徐默皺了皺眉,既沒有選最小的石鎖,也沒有選那個磨盤大小的石鎖。如果徐默雙臂用盡力量,起碼有上千斤的力道,他設想中應該是可以提起那個最大的石鎖,不過他絕對不想如此引人注目。
因此,徐默便站到了一個中等的石鎖麵前,單手握住這個50X50公分大小的石鎖,使勁一提。一提之下,石鎖倒是離地了,可徐默也是一個踉蹌,差點仆倒在地。
重,好重,出乎徐默意料之外的重,這個青色的石鎖,完全不同於徐默肉眼看到的那樣,是一塊大青石,以它的重量,幾乎已經相當於實心的大鐵塊。
看見徐默的狼狽模樣,大漢身後的幾個錦服青年不由輕笑出聲,他們剛才也如同徐默一般吃了一個暗虧,最後都是選取最小的石鎖,才過關的。
徐默臉上也不由一紅,深吸一口氣,穩住踉蹌的腳步,把另一隻手也握上了石鎖,大喝一聲,將石鎖高舉過頂,在眾人驚異地眼神中,走了一圈之後才放回了原處。
“好,好!”大漢銅鈴一樣的大眼笑得眯成了一線,興奮地搓了搓手,繼而說道,“汝以前是不是習過武?”
徐默眼光一閃,知道自己的表現已經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不再繼續藏拙,馬上回答道:
“是的,先生!我們村裏麵有一個當過兵的老人,教過我們一些角抵(摔跤)之道。”
“角抵之道?好,好啊!來,跟某家過上兩招!”大漢一聽徐默會角抵,兩眼不由放光,他現在雖然是劍客,但是在進入化劍館之前,卻也是一個角抵高手。
徐默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不說呢。眼前的大漢雖然矮他一頭,可看他的身型就知道力量極大,萬一大漢打得興奮起來,他搞不好就得受點傷。要嗎必須消耗點自己的藥物,要嗎恐怕今後幾天沒辦法再找任務做了。
不過,既然大漢已經開口,他就不能不應承下來,大漢一看就是那種心直口快,性格極為豪爽之人。如果能夠得到他的好感,那麽自己在這座化劍館就算是站住了腳跟。
徐默跟大漢在庭院中間站定,互相作揖之後,便如兩隻鬥雞一樣,互相瞪著對方轉起圈來。另外四個錦服青年已經退出了場地,站在庭院的邊上興奮地觀看起來,門口的書生也不知何時已經進到了庭院,手端茶盅,眯著眼睛,不聲不響地看著場中的兩人。
大漢圍著徐默轉了半圈之後,便已然不耐,雙臂一張,鎖骨後部的背肌高高隆起,向著徐默撲來。
徐默眼睛緊緊盯住大漢向自己雙肩搭來的粗壯手臂,順著對手的撲來方向側身一讓,左手往大漢的左臂一搭,順勢一扯,便將大漢扯得腳步不穩。然後徐默身體順著大漢前撲的方向,右手臂繞到大漢的身前,一按他的胸膛,以大漢自己的力量帶著他轉了270度的一個圓圈,將大漢摔投了出去——柔道技回旋投。
大漢雖然是這個時代的角抵高手,但是又怎麽可能見識過,這種現代千錘百煉的柔道投技。頭暈目眩之間,已經騰空打橫飛在了空中。與其說他是被徐默摔出去的,還不如說,他是被自己前撲的巨大力量帶動著飛了起來。
不過大漢的身體力量和反應神經都遠超常人,在空中狂吼一聲,雙臂一甩,借助腰腹力量,將迎麵向上的身體,扭轉了過來,變成了麵向大地,然後單腳一踏,踩在了地上。
“啪!”大漢腳下的青色石磚直接被踩得粉碎,他竟然硬生生靠著這一踏之力,抵消掉了自己剛才的前撲力量,以及徐默身體轉圓附加到他身上的力道,再順勢一轉之後,便將身體重新站直麵對著徐默。
“好,好,好!”就在大漢正欲重新撲上與徐默過招,在庭院旁邊響起了一陣叫好聲,正是那個原本在化劍館門前招收弟子的書生。
“慶升!”大漢一愣,轉頭看見了書生,不好意思地停了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笑嘻嘻地叫道。
“你這個夯貨,叫汝考驗新進館的弟子,汝就直接跟人家動手啊?汝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蠻力有多大,如果不是這位小兄弟身手還算利落,萬一被汝傷到怎麽辦?”書生好氣又好笑地指著他說道。
“這個……嗬嗬,某家知道分寸,這不是看這位小兄弟力氣頗足,又善角抵,一時手癢而已,慶升切不可告知老師。”大漢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訕訕然說道。
“汝還知道怕就好,還不快退下!將門口香案搬進庭院,今天不再收人了!”看著大漢答應一聲,出去之後。書生這才轉過身,看向徐默與另外的四個錦服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