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對著半空中的幾位夥伴揮了揮手,目送四頭獅鷲變成了幾個小點,這才轉過身朝紅色幼龍特斯梅麗薩走去。雖然一夜無眠,但是他反而精神奕奕,成功二階轉職,讓他的法則身體正處於巔峰狀態,一點疲勞感都沒有。
“科爾,我們不馬上起飛嗎?”特斯梅麗薩突然張了張嘴,口吐人言。
“你……會說大陸通用語?”徐默驚異地看著這條紅色幼龍。
“未成年的幼龍的確很少會學習大陸通用語,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們就不能說大陸通用語!”特裏梅麗薩不好意思地晃了晃大腦袋。
“可你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沒有說過通用語啊!”徐默眨了眨眼睛,感到有點迷糊。
“……那有什麽!”特斯梅麗薩舉起一隻前爪蓋在腦袋上,捂住眼睛不再看徐默。
看著紅色幼龍這幅德性,徐默明白過來了。以特斯梅麗薩的年紀來說,跟人類十來歲的女孩子差不多,雖然龍族的天賦異稟,不過也依然還是個孩子。估計是以前羅寧等人都在的時候,她不太好意思在眾人麵前說話。
現在其他人都走掉了,自己又是她臨時的騎士,這才鼓起勇氣說話。想到這裏,徐默笑了笑,既然能跟特斯梅麗薩做正常的交流,他倒是有了點其他的想法。
“我還有一點事情,做完了才能走。”徐默走到紅龍麵前,拍了拍她的大腦袋,“特斯梅麗薩,到聖光之願禮拜堂以後,你還願意留下來,繼續幫助我嗎?”
“……克萊奧斯特拉茲,不讓我跟隨你,嚴令我送你到達目的地以後,必須回到龍眠神殿!”特斯梅麗薩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沮喪地說道。
這條紅色幼龍並不明白,克拉蘇斯為什麽不願意讓她待在聖光之願禮拜堂。對於她來說,天災軍團的亡靈隻不過是一些骷髏架子和臭肉而已。不過,徐默倒是知道,這並不是克拉蘇斯擔心特斯梅麗薩的安全,而是那條狡猾的紅龍信不過他。
“嗬嗬,沒有關係!不過,既然你懂得大陸通用語,我們昨天晚上的討論,你應該已經聽清楚了吧。”徐默臉上浮起一個淡淡的微笑。
“你們紅龍一族除非拋下守護之責,否則的話,你的同伴很快就要從龍眠神殿出來,參加這場與天災軍團的戰爭。或許還沒等你飛回龍眠神殿,你就必須回來了!”
“……或許,我可以在聖光之願禮拜堂附近先盤旋幾天,等其他紅龍帶來女王殿下的參戰命令,父親就沒辦法再命令我,回到龍眠神殿了!”特斯梅麗薩的大眼睛咕溜溜一轉,狡黠地眨了眨長長的眼睫毛。
“你的父親?”徐默微微一愣。
“是啊,克萊奧斯特拉茲就是我的父親!”特斯梅麗薩歪了歪大腦袋,鼻孔裏噴出一股青煙,空氣中頓時充滿了硫磺味。
“哦?”這個消息倒是讓徐默有點意外,他沒想到特斯梅麗薩是克拉蘇斯的女兒。這麽說,她的母親是紅龍女王?與其他紅龍相比,一臉稚嫩的特斯梅麗薩,居然還有一個王女的身份。
實際上,龍族並沒有王女王子的概念,因為繁殖率極低,成年的龍族對於每一個後輩都很重視。近親結婚什麽的,也是常有的現象。藍龍一族的瑪裏苟斯就是在遠古戰爭的時候,配偶和子女被死亡之翼屠殺一空,這才接近上萬年一蹶不振,躲在老巢裏孤獨地等死。
在格瑞姆巴托對付死亡之翼時,克拉蘇斯就是用對死亡之翼的仇恨和一部分龍蛋的代價,才重新喚起了藍色魔法巨龍的鬥誌。
“科爾,你在做什麽呢?”特斯梅麗薩好奇地用爪子撥了撥徐默搬來的一堆柴火。
“燒東西!”徐默撇了撇嘴,摸出儲物空間還剩下的兩個恐爪蛋放進鐵鍋,同時將一些羅寧留下來的配料放了進去。
本來徐默是想讓羅寧幫他調製恐爪蛋液的,但是法師在昨天晚上的討論之後,對達拉然接來下的命運無比憂慮。天明以後,一刻都不願意再停留,隻是留下了調配用的魔法物品,讓徐默自己調製恐爪蛋液。
“科爾……你燒得是什麽啊?味道真是好聞!”特斯梅麗薩陶醉地朝鐵鍋深吸一口氣,那裏散發著如同塑料被點燃的氣味。
“不會吧,你確定這味道很好?”徐默聞言就是一囧,這味道哪裏好聞了,龍族的口味還真是夠重。
“嗯,嗯,這是吃的嗎?”特斯梅麗薩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鐵鍋前麵,鼻翼一抽一抽的,將鐵鍋冒起的濃煙全部都吸了進去。
看著口水在地上淌成一灘的小母龍,徐默無奈地給她舀了一瓢恐爪蛋液,放在地上。反正是解毒劑,應該不會這頭小母龍給吃死了吧。
“真好吃!”小母龍用前爪按著木瓢,跟小狗一樣用舌頭舔了又舔,看得徐默直搖頭。
“不能再給你了,這東西是很重要的解毒劑!”看到小母龍舔完麵前的恐爪蛋液,又用閃著星星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徐默連忙將剩下的恐爪蛋液都裝進了羅寧給他留下的器皿中,一共裝了八瓶放進自己的儲物空間。
“嗝,嗝!乃……都快成傳奇英雄了,還……這麽小氣!”小母龍吃完了恐爪蛋液,開始有了奇怪的反應。大眼睛的眼皮垂下了一半,口中連打了幾個嗝,晃晃悠悠地邁了兩步,一個噴嚏將旁邊的一片灌木給點著了。
“啪嗒!”特斯梅麗薩推金山倒玉柱,仆倒在地,大聲地打起了呼嚕,鼻孔中升騰起少許的黑煙。
“喝醉了!”徐默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
“等等,我記得,羅寧說過,紅色幼龍最少要到青年期才能夠進行火焰吐息,難道說恐爪蛋液對龍族吐息還有催化的作用?”站在熊熊燃燒的灌木叢前,徐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轉過頭再看特斯梅麗薩時,他的表情已經帶上了十分曖昧的眼神。
……
阿拉希高地作為洛丹倫北部大陸的西南邊陲,和荒野濕地隔穀相望,同時也處在辛特蘭和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南方。這裏曾經有一個偉大的人類王國,但在第二次獸人戰爭中被摧毀了。在它的西北邊境是索拉丁之牆,一道橫亙在其北方邊境上的巨大城牆,曾經是人類勢力和防禦力量的象征。
阿拉希高地的氣候和南邊的荒野濕地很相似,不過它的高海拔,讓它沒有形成大量的沼澤和濕地。阿拉希高地的主要人口是人類和石拳食人魔,其中人類占了絕大多數,主要居住在激流堡附近,這裏曾經是阿拉索王國的首都。
特斯梅麗薩並沒有沉睡多久,恐爪蛋液的藥效過去以後,就昏頭昏腦地爬了起來。得知自己發生了什麽事情,小母龍幾乎害羞得將腦袋一直藏在翅膀下麵,直到徐默再三催促,才不好意思地背上潛行者向北飛行。
紅龍的飛行速度比獅鷲快了很多,沒有獅鷲拖後腿,特斯梅麗薩隻用了半天就飛出了阿拉希高地,進入了辛特蘭。
辛特蘭果然如科甘所吹噓的那樣,是一片美麗的山穀林地。辛特蘭四周是連綿的山脈,這些層層疊疊的山脈丘陵,不僅將阿拉希高地的濕氣阻擋在外,也將北方的天災軍團和南方的獸人部落拒之門外,保住了這一片難得的世外桃源。
茂密的落葉林鋪天蓋地,從樹木的高大粗壯來看,這片林區十分古老。從天空向下俯窺,徐默甚至無法看清森林內的情景。亞戈河貫穿半個辛特蘭,從東方入海。河堤上的樹根和枝蔓盤根錯節,伸展進清澈的河水中,低緩的岸坡鋪著細密的鵝卵石,到處是一片恬靜的景象。
如果不是時間過於緊張,徐默實在很想停頓下來,在辛特蘭悠閑的遊玩幾天。經過一天一夜的飛行,他終於在傍晚時分飛出了辛特蘭的北方山脈,進入了自己最後的目的地——東瘟疫之地。
進入東瘟疫之地,徐默立刻便被這裏的惡劣環境所震驚。與這裏相比,一片焦土的燃燒平原和荒蕪之地簡直就是天堂,起碼那裏的空氣還不至於讓徐默感到窒息。
東瘟疫之地靠近地麵的空中彌漫著一層汙穢、晦暗的桔紅色薄霧,宛如實質。偶然顯露出的土地肮髒腐敗,到處是枯萎的植物,某些泥濘的土壤中半露著動物和人類的骨骸。寬闊的達隆米爾湖,湖水極度渾濁肮髒,湖邊到處都是翻著白肚皮的死魚。
徐默無法相信,這片土地上殘存的人類是如何繼續生存下來的。美女騎士布麗奇特曾經對他描述過一番瘟疫之地的慘狀,但是即便親眼看見這片被亡靈瘟疫汙染的大地,徐默也根本無法形容出自己此時的感覺。
“或許隻有現實世界的電影中,才能看到這種末日景象吧!”徐默摸了摸鼻子,搖頭苦笑到。
飛過達隆米爾湖,徐默又飛了幾個時辰,終於在太陽完全落入地平線之前,看見了一座雄偉建築物的塔狀尖頂。
聖光之願禮拜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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