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
水聲轟隆,在封閉的通道中,略顯沉悶,有點像是拿耳朵對準一個合格的開水瓶聽到的聲音,又有點像地鐵在隧道裏碾過的聲音。
時七時八,在長長的隧道中,墮落,穿梭。
“有種時空穿梭的錯覺!”時八在隊伍頻道中如是感慨道。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沉悶的轟隆,忽然變得敞亮。像是開水瓶忽然被人砸穿了底,像是列車忽然從隧道開到了露天的地方。
視界中的天地,陡然寬敞無邊。
上臨無天,下臨無地。在緩緩的天旋地轉中,時八一眼瞥見了這個地方的大體樣貌。初步推測,這裏是地下某個非常巨大的大地泡。
同時也一眼瞥見了他和時七的處境。
他們正在空中,頭下腳上地飛速往下墜落。四周是瀑布一般的激流環繞。在水流的衝激下,他們的墜勢,從一開始就很疾。
“看起來,這裏是一個類似於洪澤地泡一樣的地方!隻不過規模大了很多!”時八將他的推測說出。
“我們現在正被一條超級大的瀑布挾帶著往下掉!不知道再掉多久才能到地!反正到時候指不定能摔成一團什麽東西!”時七樂嗬嗬地向隊友匯報情況。
又掉了一陣。
時七:“尼瑪!還沒到地!我看我們沒準能趕在摔死之前餓死!”
時八:“好大的地泡!我從來沒見到這種規模的地泡!單從高度推測,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大的一個!”
再掉一陣。
時七:“我去!瀑布都被天上的風吹得散了!再往下掉下去,這瀑布豈不是要被吹成雨了?”
小強:“這樣的話……你們是不是有希望避免被摔死?”
“有理!”時八眼前一亮。
之前一段飛速下墜的旅程,看著浩浩蕩蕩,無比宏偉的瀑布,在天風的吹拂,水珠兒不斷擴張,不斷逸散,不斷飄飛。到現在居然硬生生被大風由瀑布吹成暴雨,又從暴雨吹成大雨,真是一種奇妙的變遷。
當裹挾著他們的洪流從瀑布衰弱到大雨的地步時,他們確實已經有把握從雨中掙脫,恢複對自身的控製了。
“七哥!你的鳥呢?”隔了一陣,還不見時七有動作,時八奇道。
時七:“用你的吧!我的都丟了!”
時八這才想起,時七的幾隻飛行坐騎,在前麵的戰鬥中已經損失了幾隻,還剩最後兩隻,也在旋風與漩渦中相繼失散。
“看樣子,我的罄雲朱雀,雖然動作太慢有些不靠譜。但也有它的好處啊!”時八心中大為滿意。
罄雲朱雀的好處,就是取材方便,隨便一顆罄雲石頭,就能點化出一隻朱雀(或別的什麽東東)。而罄雲石,時八這裏大把的有。本來幻想世界的市場上現在就已經有程式罄雲石被人雕琢著當工藝品當擺設使,之前在海上的罄雲島上,也順便敲了幾大車的碎石備用。幾乎不用擔心材料匱乏的問題。
時八在急劇的下墜中,想了想現在的狀態,掏出一枚罄雲石,抓在手中,變成一個石兵。
他和時七的墜勢,頓時稍稍緩了一緩。
不直接一開始就變朱雀,是怕速度減得太快,人受不住。
連著又變了幾個石兵之後,他們的墜速,徹底緩和。這個時候,時八才不慌不忙點出一枚朱雀,在石兵的幫助下,翻轉身子,坐到朱雀背上。再出手拉繩,將時七也拉過來。
這個時候,他們還在往下墜,不過墜勢已經很緩慢,就算現在馬上掉地上,也不過是微微一震的事,已經不會受傷了。
而這個時候,大雨也已經再度被大風吹散,散成了普通的中雨。
兩個人坐在朱雀背上,終於可以以正常的姿態,打量周圍的世界。
頓時看到了不得的東西。
“我去!好一座山!好高!好陡!”時七發出驚歎。
“什麽情況?快發視頻!”小強等人好奇得像被貓撓過癢癢。
視頻發來。
在雨幕迷蒙中,視界中的一切,除了大雨之外,在緩緩地升高。這意味著視頻的拍攝者還在緩緩地下墜。
視界最近處,還有一些石兵,輕飄飄地,手拉著手,連成一片,在他們的身邊浮沉。
更遠處,透過雨幕,小強他們,看到了讓時七失聲稱讚的東西。
那是一座很高很陡的大山,山壁陡得像是垂直,山體上不見頂,下不見底,都被雨幕蒙著了,但是僅從中間能見到的一段看,說它是大山,不如說它是大石柱更恰當。
因為除了它的腰圍是超級大山的規模,它的粗細走向,更像是柱子多一些:拍了這麽久,視界中山體的粗細,憑肉眼目測的話,還沒有改變一點點!沒有變得更粗,也沒有變得更細。活脫脫就是一根大柱。
接下來,時七開始探出身子往下看。
下麵,是雲海。
灰茫茫的雲海。
“這個地泡的規模,確實超乎尋常啊!”時八的聲音響起。
視頻到此截止。
小強等人,再次觀賞一遍,尤其是拍攝到大石山或大石柱的部分,更是被他們解析一般地翻來覆去地看。
視頻之外的時八兩個,這時已經有了新的動向。
他們策著朱雀與青龍,翅膀翩飛,騰雲駕霧,飄離了大雨的範圍。這時隔遠了回頭再看籠罩在陰沉沉的雲雨中的大石山,依然是一條頂天立地的大柱形狀。
而當他們將視線投向別處的天空時。
時八再次驚到了。
“天上那個……是什麽?”
時八手所指處,是高高的天空中,一輪璀璨奪目,直視時甚至會令人短暫失明的東西。
“這裏不是地泡麽?怎麽會有太陽?”時八喃喃念叨。有些緩不過神來。
“可能不是太陽!”時七拿手遮著眼睛望著天上刺眼的大光斑,推測道:“雖然樣子很像,而且連造成玩家短暫失明與視線模糊的效果也很像。但是。你注意到沒有,它的速度!
它在天空中移動的速度,很明顯比我們正常看到的太陽快得多!它現在移動的速度,甚至我們單憑肉眼都可以察覺!這麽快的移動速度,怎麽可能是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