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他繞進去了!”亡魂笑道:“咱們什麽時候跟他說過拿龍珠換鼎?”
時八:“最開始的時候。”
“那就是了!最開始的時候咱們不是在逗它玩呢麽!那怎麽能當真?”
時八:“但是它就是當真了,這怎麽辦?”
“他故意的。這家夥老奸巨滑,這種小事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而且你覺得他是真的改過從良了?傻瓜才信!分明是忌憚我們!”
時八:“那你怎麽還饒他一命?”
亡魂:“我這不也是忌憚它,並不是真的有把握拿下它麽!反正咱們的主要目的還是徐州鼎。”
這一席話,發生在頻道裏。
時八雖然點點頭,沒有再問,但是心裏還是不能釋懷。
外麵的八頭蛇,聽到亡魂的話,臉色變了幾變,眼睛轉了幾轉,忽然尖聲怒道:“好啊你們竟然又食言!你們人類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言而無信的大混蛋!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們!”
(好漢:“咱們食言關月亮什麽事?這貨為什麽要說這樣的台詞?它難道不覺得很違和麽?”)
“嘿嘿!反正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咱們這就閃了吧!”天曉得大笑兩聲,將徐州鼎塞進他(的合金傀儡)的肚子裏。合金傀儡屁股後麵噴出尾氣,嗖地就飛走了。
時八一葫蘆把人都裝了,丟出一堆石兵斷了後,跟著也騎著大鳥飛走了。留下身後轟隆隆的雷聲響。
轉眼到了另一側的海邊,天曉得丟出一隻大傀儡,在海麵上打了個漂,翻身變化成一艘快艇,合金傀儡緩緩地漂過去,把徐州鼎先放上去,再把天曉得放上去,接著一閃身就不見了。
時八等人,看得歎為觀止。
接下來的路程,就在轟隆隆的海上度過。
一幹人在快艇上看護著徐州鼎,由快艇傀儡自主航行,速度極快,風馳電掣,幾乎就是在水麵上飄。
終於航到海岸邊,天曉得再度召出合金傀儡,將徐州鼎收進肚子裏。接下來隻要掩人耳目,悄悄地駕著合金傀儡悠哉遊哉地開到敦煌,天曉得就算大功告成。
他的合金傀儡固然引人注目,但是總比徐州鼎來得要好。合金傀儡引發的關注,更多的是引起別人的忌憚,而不是欲望。一般來講,看到大名鼎鼎的合金傀儡,最多就是有人想跑來弄個簽名什麽的,不會有人想來搶他的合金傀儡,那不做夢呢麽?
總而言之,合金傀儡這一招招搖過市掩人耳目,以一種引人注目掩蓋另一種引人注目,雖然看起來很顯眼很險,但是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燈光最亮的地方反而最容易被忽視。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在眼下這當口,看到天曉得駕著合金傀儡大搖大擺出現在徐州地界,人們多半還會以為他是來搶鼎的呢。
他們登陸的地方,居然真的離徐州不遠,海岸上,近海的海麵上,也密布著許多來回搜尋或等待的玩家。
當他們劃破清晨的薄霧自海麵顯現時,果然引起一陣轟動與圍觀。
人們衝著天曉得巨大的合金傀儡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但也僅此而已。
天曉得更惡趣味地聽力全開,搜尋分析周圍的聲波,相當於半公開式地竊聽周圍人們的談話。
“糟糕!這個家夥怎麽來這裏了?”
“這家夥誰?好張揚啊!難道不知道裝囧逼遭雷劈的道理?為什麽你們好像很忌憚他的樣子?”
“這是老天天曉得的高達機器人啊!這家夥憑著這個機器人,當年可是從萬軍叢中殺出一條血路,搶到天下無雙的傳國玉璽的高手!這台機器人的防禦能力之高,恐怕在遊戲中能夠排第一吧!大概在這遊戲裏麵以防禦為特色的BOSS裏頭,這身裝甲都數得上號呢!”
“幸好速度是他的短板。我們還有機會!”
“問題是如何搶到徐州鼎那樣的重東西,我們的速度也會成為短板的吧……”
“這個這個……”
類似的竊竊私語,天曉得抽出來,與時八等人共享。在隊伍頻道裏沒心沒肺地大笑,樂不可支。
心態非常不錯的樣子。
這個時候時八他們,也低調地混在人群中。露麵的隻有時八一個,其餘人都藏在葫蘆裏,時八最近低調了很久,很久很久,基本上從堆裏擠來擠去,跟他擦身而過的人裏頭,沒幾個認出他來的。
他們多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合金傀儡那裏。
這樣一來,雙方一明一暗,狀態倒也不錯。
很快遠離海岸的人群,兩隊人馬還是沒有匯合,還是各走各路,隻是隨時保持聯係。彼此若即若離地往西行進。
如此走了一陣,走到羽山附近。
時八在空中俯視羽山,不由又想起當年的猴軍遠征,打完五指山後,居然回不去花果山,走了好長好長一段路,當時還曾在羽山這裏落過腳,但是中間的過程,時八現在回想起來,居然隻剩下領銜的印象。若非觸景生情,幾乎想不起。
恍惚然如夢似幻。
緊接著又想起被人“殛”在羽山的治水失敗的大禹的父親鯀。大禹的父親大概真的是個好人,為了平水患甚至不惜冒著巨大的危險偷息壤。
然後這件事果然給他引來殺身之患。不知他偷息壤前,是否預料到了?
然後又想到了大禹,莫名又想到了隻剩八頭的九頭蛇相柳對大禹的評價。
是真是假?
時八無聊地瞎想了一陣,最後的答案,隻有三個字:
“天曉得!”
這個答案,讓他不禁一樂。不由又想到天曉得那家夥,取這麽個名字,究竟是為著什麽?
其原因大概也隻有天曉得吧。
這時隊伍頻道裏,傳來天曉得一聲大叫:“我操!”
聲音驚怒交加。
“什麽情況?”亡魂連忙問。
“我被包圍了!”天曉得驚叫道。發過一個坐標。
時八連忙衝著那個坐標飛去。
並不遠。
轉眼就看到下麵一大堆人擋在路上,擋著天曉得。
地點居然還正在羽山旁邊。
“你們什麽意思?”天曉得怒道:“找打麽?”
“沒什麽意思。”一個聲音冷冷清清地道:“隻是心裏疑惑。大家都在往東邊湧,你為什麽不反倒往西邊走?”
“我旅遊,順便收集材料,行不?”天曉得怒道。
“當然可以。但是,你好端端地幹嘛老是駕著頭機器人?你不累麽?駕頭大鳥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飛,像那位仁兄一樣。”那人說著,微微笑著朝頭頂的天空一指。
正正指著朝這邊飛過來的時八。
接著,抬頭望向時八。
時八跟地麵那人對視一眼,心中沒來由一驚,一眼之間,他就有一種自己和天曉得的關係,已經被對方看破了的感覺。
直覺,僅是直覺,但對方那清亮的眼神,嘴角那一縷高深莫測,淡定自如的微笑,似乎都在揭示著這一點:他們的伎倆,已經被看破了。
被完完全全地看破了。
“天曉得!咱們的要求,並不過份吧!隻要你把合金傀儡收回去,不要太久,隻要一秒。隻要你能把合金傀儡收回去,好端端地證明你的清白,你們二話不說,馬上就走!這樣簡單的要求,難道很過份嗎?”
這個要求,應該來說,並不過份,但是偏偏天曉得還真做不到。
他一收合金傀儡,肚子裏的徐州鼎馬上就會掉出來了。
別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這個測試方法,簡潔明了,倒是正中天曉得要害。叫他沒有任何辦法敷衍。
一敷衍就從另一個角度證實了對方的懷疑。
無解。
反正時八想不出有什麽辦法可以糊弄過去。
天曉得顯然也沒有想到,於是隻能瀟灑地聳聳肩,忽然衝對方一笑:“我很奇怪,這會兒人人都盯著海上,或是盯著地下,到處挖坑,為什麽你卻能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我這樣的閑人呢?”
天曉得這麽說,等於是默認了。
這一點確實很奇怪。天曉得所說的,正是他的計劃成功的最大保障:眼下人人專注於找鼎,對其他的事情,自然就不會怎麽放在心上。
再說徐州眼下人流量極大,人來人往的,這樣居然也能被人一下逮到,實屬古怪。
“首先我要糾正一點:雖然眼下大部分人都眼在海上,但是並非所有想要找鼎的人,都盯在海上!事實上,還有很大一部分人,他們的目光,盯在徐州的邊界上。
凡是進出徐州地界的人,隻要隨身帶著木箱之類足以藏東西的行李,都會被要求通過檢查。那些人,都是各大公會勢力的存在。
也就是說,就算我不來查,你也會被別的人來查一翻。
其次麽。嗯。我來這裏查你,一方麵有運氣的成分,另一方麵,嗬嗬,也是實力與智慧綜合運用的成果啊!”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呢?”天曉得毫不在意地道。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事態的敗露,本來就在他們的預料中。隻是敗露得這麽早,出乎他們的意料而已。
但是憑他的(主要是合金傀儡的)實力,根本不擔心徐州鼎被人搶去。隻要大鼎還在他的傀儡的肚子裏,他就完全沒什麽好擔心的。
眼下他是真的好奇。看對方的陣仗,絕非普通的例得檢查,分明是有備而來,這就是說,對方準備之時就已經有了極大的把握。
這種把握是從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