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鳴的九幽鉤似惡毒的老蛟,朝著張懷遠襲殺而來。
張懷遠早已是強弩之末,手中飛劍品質太差,根本無法抵禦九幽的威勢。此時,張懷遠敦實的身子微微發顫,心中流露出極強的懼意,這是對死亡的恐懼。
緊閉雙眼,張懷遠一劍往前刺出,做殊死之搏!
伍鳴的眼睛跳躍著奇異的光芒,突然,一股鑽心的痛楚從心髒蔓延而起,他到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噗哧。”
張懷遠一劍刺入伍鳴的腹部,隨後用力一抖,伍鳴便直接被張懷遠攔腰斬殺,兩截屍身掉落在地……
睜開雙眼,張懷遠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被自己斬殺掉的伍鳴,又看了看手中躺著鮮血的長劍,許久之後才相信了自己斬殺了伍鳴的“事實”……
張懷遠落到地上,韓易連忙走了過去,微笑道:“多謝張師兄了!要不是因為張師兄,恐怕我這一次就……”
看著一臉感激的韓易,張懷遠則是憨厚地笑了笑,道:“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嘛……我看你如今的模樣,似乎是除去了心中的魔障?”
韓易連忙點頭,道:“是啊……以前修煉上出了問題,所以心神不能控製,前幾日偶有所悟,竟然破開了魔障……”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啊……展元,還記得我們以前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吧……我們已經好久沒有痛快地把酒言歡了!”張懷遠臉上露出厚實的笑容,拍著韓易的肩膀,道:“不管如何,今日到我那裏去痛飲三千杯,我們哥倆大醉一場,就當是慶祝破開魔障……”
看到此時的張懷遠,韓易不由得響起了自己的兄弟彭濤,彭濤如今還在蓬萊聖地當中,十之八九就在禁域之內。
抬頭看向遠處那幾座永不沉沒的聖峰,韓易不由自主地歎息了一聲。
“怎麽了,兄弟?還有什麽想不開的嗎?”張懷遠不免擔心地問道。
“沒……沒了,隻不過想想這麽多年來,有些感觸罷了!”韓易連忙解釋道。
“嗬嗬……兄弟不用想那麽多了!”張懷遠此時見到展元能夠回到從前的樣子,似乎非常的高興,又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能夠破除魔障,找回自我,就是極好之事了,當浮一大白啊!走走走,去我那!我有存了多年的上等好酒,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呢……”
“還是去我那吧!待會又有人來找麻煩那就不好了!對了,張師兄,為了破chu魔障,我自斬了一截修為,如今我又落回到了彼岸之境了……”韓易的臉上露出一縷黯然的神色。
“啊……自斬修為?”張懷遠臉上浮現出震驚,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道:“展元兄弟,你也不必太在意修為,再過一段時間你自然能夠修煉到光曦境界,最為重要的是,你能夠破開魔障,廢去一點修為又算什麽呢?”
“嗯!張師兄言之有理!”韓易點頭道。
張懷遠把伍鳴的九幽鉤和虛機袋收入囊中,又讓韓易在原地等候片刻。
不久之後,張懷遠就回來了,同時手中捧著一壇老酒,憨厚地笑著。
“走!我帶你下去!”
張懷遠祭出一道飛虹,帶著韓易回到了山角展元的院落當中……
推開門,張懷遠掃了一眼院裏,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果然不一樣了!這壇酒我可是收了十年,十年前就想和你痛飲一場,卻不想……一直沒有機會!如今,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們不醉不休!”
“啵!”
張懷遠拍開酒封,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蔓延出來。
“好香啊!好酒……”韓易不由得稱讚道。
“當然,這壇酒名為憶舊容!不僅酒香,情也濃啊……”張懷遠哈哈笑道,取出兩隻碗,倒了滿滿兩碗,“來!喝!”
韓易對張懷遠的情深意重有了些許觸動,接過張懷遠的酒,一飲而盡,道:“果然是好酒啊!不僅有酒香,還有情濃!”
“哈哈哈……以後我們哥倆又能常在一起喝酒了!還記得我們以前一起喝酒,一起修煉的日子嗎?那時候時光過得真是飛快啊……如今眨眼之間,百年時間就過去了!我們已經忘記了過去太多的歡樂!”
“百年時間……眨眼就過,就像是喝了一場酒,酒醒後遺落了太多的過往……”韓易心頭似乎被什麽扯了一下,一瞬間想起了許多人,慕容蘭、慕容海、慕容白、軒轅薇薇、彭濤、蘇詩畫、華處機,甚至還有韓家的那些仆人等等。
有一些人一直會刻在心裏,永遠也無法抹去!但也會有一些人,會漸漸被自己遺忘,即使是曾經在一起有過的快樂,也會是那麽短暫,短暫到被時間的長河洗滌得幹幹淨淨……
“喝!”
韓易再次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兩人對飲對酌,張懷遠似乎極為高興,不久之後就有了醉意,喃喃地和韓易一遍遍說著過去的事情,直到最後昏昏沉沉地靠著韓易睡了過去。
韓易將張懷遠放到古樹之下,站起了身子,用體內真氣煉去了酒精!
“並不是我不想醉!而是我不能醉……”韓易看了一眼靠著古樹呼呼大睡的張懷遠,從虛機袋內取出一把紫色長劍,是殺了薛連賀奪來的法劍,威力韓易早已經領教過了!自然知道其強大。
“這把劍就權當是酒錢了……”韓易心中暗道,卻也知道自己多半是感動於張懷遠對展元的兄弟情誼,就像是自己和彭濤一般。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細碎的言語之聲。
“是在這裏吧?那個叫做展元的家夥……”
“沒錯,門牌上麵記錄的是他!”
“怎麽門派任務讓我們和他一組啊……他這個人實在是太無趣了,成天緊繃著臉!好像誰欠他晶石似得!”
“砰砰砰!”敲門之聲響起。
韓易走了出去,打開了院門,幾個修者站在門外,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