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韓易的眼皮也隨之微微顫動……
趙琳不禁大喜,七年了,終於看到韓易有了複蘇的跡象!
“咿咿!”小米也興奮地跳到了韓易的身上,親昵地舔著他的臉。鳳凰獸也是一陣呱呱直叫,似乎看到了希望。
“小米!我們再去采一壺東籬之水!”趙琳起身道,臉上難掩激動的神色。
“咿咿!”小米跳到了趙琳的肩上,朝著鳳凰獸揮動著爪子,示意鳳凰獸充當坐騎。
“呦呦!”鳳凰獸展開雙翼,蹲在地上,梳了梳身上的鳳羽。
“不用去了……”
一個七年未曾聽到了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些年我欠你太多,我不想再多欠你一次了!”韓易神色疲倦,就像是坐了一個極長的噩夢。
趙琳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小米站在趙琳的肩上,唧唧地低聲叫喚著,看了看趙琳,又看了看韓易,最後還是從趙琳的身上爬了下來,跳到了韓易的身上。
“其實在一年前,我就神識恢複了隻覺,隻是無法控製我的身體,就像是靈魂脫了了軀殼,這種感覺非常的神奇,但更多還是痛苦,就像是精神脫離了這個世界,隻能夠將一切看在眼裏,卻無法參與到其中!命運就像浮蓮,最終要飄向哪裏都不知道。
我想浮蓮肯定是痛苦的……
七年前,那一道音殺之術將我擊成了重傷,隨時都會死去!你為何會選擇救我?而且這一救就是七年?”
“若不是因為你,我根本無法離開那座洞窟!你不曾棄我,我為何要離你?”趙琳反問道。
韓易心中似乎被什麽突然刺到,猛然一震,趙琳的這一句話一直在腦海中回想。
“你不曾棄我,我為何要離你?”
天底下有多少癡男怨女的終身不悔,多少滄海桑田的不離不棄,多少海枯石爛的繾綣纏綿,是否就因為這一句話而至死方休,你不曾棄我,我為何要離你?
就在韓易錯愕之時,趙琳卻是轉身就要離去,眼中多了一絲落寞和孤傲,就像是十年前的那個趙琳,冷漠得不近人情……
“你要去哪裏?”韓易站起身子,開口問道。
“如今你已經醒來,我便要離去了!”趙琳沒有轉身,聲音冷漠不喊任何感情。
“為何?我欠了你那麽多,還沒來得及還給你!你就要走?”韓易的聲音有些顫抖。
“七年之前是你救了我,所以你不曾欠我,如今我也不再欠你!你是人,我是妖,我們永遠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說罷,趙琳不再回頭,身形如柳一般,柔弱纖細,一步步走了出去。
沒有人看見,在風中,那一個眼神疲憊的女子,擁有著絕美的容顏,眼中卻是噙著一眶清淚……
大風起,淚灑塵落!有心碎的聲音,散落一地。
韓易呆立原地,趙琳的那一句話如洪鍾大呂一般響徹心間,“你是人,我是妖,我們永遠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又是一季浮蓮飄蕩時,天空之中,無數的浮蓮如白雲一般紛飛,四處散落著它們的身影,這些小東西,就像是人世間被遺忘的精靈,不知道要飄向哪裏……
韓易就這般呆立在原地,看著眼前不斷飄過的浮蓮,就像是站在時間的長河裏,看著歲月不斷地從眼前流過。
曾經的那些人,都隨著時光飄向了記憶深處,漸行漸遠,曾經的那些事也漸漸的模糊,觸手不可及,遙遠如東去的長河之水,終是無法挽留。
“為何我的心頭會沒有來由的失落?是因為趙琳?虞水瑤,還是另外的人麽?又或者都不是!”韓易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那座茅草屋,突然有落淚的衝動。
一步步走下東籬,來到了妖域之地。
妖域和蠻荒叢林的土著人類看起來幾乎一隻,帶著狂野氣息的城鎮,到處有木質的柵欄,林立的哨塔,妖族之人和人類看起來幾乎無異,不過身上卻多了一股妖族特有的氣息,或狂野,或嫵媚等等……
在這七年裏,韓易一直接受著趙琳的妖丹潤養,身上沾染了妖氣,那些妖也根本看不出韓易是一個人類!
行走在妖族的城池當中,韓易就像是一個低等級的妖修,如今氣龍被打散,直接回到了丹海境界!
從日耀境界一下被打回到丹海境界,對於絕大部分修者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打擊,韓易也因之痛苦懊惱了一陣子,不過韓易終究是一個豁達之人,過不了多久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好在丹海並未廢去,而且體積之大比上以前的丹海境界,不知道要大出多少倍!
穿梭在洶湧的人流之中,韓易無意識地想要看見那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一個腹痛浮蓮一般柔弱的身影……
突然,一道聲音飄來,四周的喧囂都遠離而去,就像是突然降臨在一片世外桃源當中,外界的喧囂和浮躁都和自己再無半點關係。
韓易尋聲望去,隻見一株歪脖子老槐樹下,一個中年人儒雅地坐在哪裏,一襲黃袍,手中輕搖折扇,身邊放著一盞旗,上麵寫著四個字,“神機妙算!”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算命先生的一句話將韓易直接帶入了一個境界,就像是進入到一片淨土,遠離了紅塵的紛擾。
韓易慢慢地走了過去,在另外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算命先生看了看韓易,微笑著點了點頭,無悲無喜,似乎一切都該如此,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你終於來了!”
韓易心中一驚,聽此人的語氣,似乎早已經料到自己會來此地,“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韓易反問道。
算命先生嗬嗬一笑,手中的折扇輕輕一敲旁邊的幡旗,神機妙算四個字字字珠璣,如同真龍神鳳一般,大氣磅礴。
“哼……神機妙算……”韓易不齒地笑了笑,道:“所謂的算命,不過是一些欺世盜名之徒裝神弄鬼罷了。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哪裏能夠在一紙之上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