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在西原之上,韓易不禁生出了世事滄桑之感,如今的遺忘大雪山外圍,妖獸叢林越長越寬,不斷朝外蔓延,甚至已經越過了曾經的那片沼澤地帶,延伸至人類的定居區域,而此處人類的足跡已經稀少到近乎絕跡,到處可見一隻隻異獸穿梭在林叢之間。
不少妖獸在外圍橫行,根本不擔心人類前來捕獵,似乎早已經習慣沒有人類打擾的日子。
韓易一行人加快速度,進入曾經西風鎮所在的區域。
西風鎮已經滄桑了歲月,就如一個老人的臉,寫滿了風霜,雕琢了光陰的痕跡。西風鎮外,那一條小溪依舊是流水淙淙,淺淺的溪流緩緩而過,無數的歲月散落在這裏,看到這一切,韓易好像回到了年幼的時光,和彭濤坐在河岸上,嬉戲玩鬧,天真無憂……
懷月橋上,已經長滿了薔薇,一朵朵薔薇花開得正豔,韓易伸手摘下一朵薔薇花,深吸了一口氣。這座由彩色貝殼和幹淨的石頭、泥沙堆砌的的橋梁能夠存在這麽多年都沒有倒塌,倒是出乎了韓易的意外。
走入鎮內,許多小房子已經不複存在,曾經人來人往的鎮上街道已經長滿了雜草,走在其上,韓易有一種錯覺,仿佛路對麵的劉三姐依舊站在那裏,手裏拿著殺豬刀,招呼著韓易和彭濤,空氣當中頓時彌散著燒酒和紅燒肉的氣味。
在韓易的腦海當中,曾經在生命裏出現過的那些人,那一張張臉,或笑、或哭,或感動、或懷念,悲喜交集,百味陳雜。
是欣喜還是憎惡,在這一刻都變得不再那麽重要了!韓廣、韓通、小柱子、韓古、老爺爺,一張張曾在韓易的記憶力留下無比深刻的臉龐漸漸浮現出來,伴隨著過往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過……
妙素素等人並未言語,隻是默默地跟隨在韓易的身後,一行人行走在這條已經荒蕪的街道,野草經曆了一場春雨,肆無忌憚地瘋長。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傳來,韓易眉頭一挑,神識探出,便發現在轉角處露出幾隻妖獸的頭顱,一隻隻妖獸露出凶狠的目光,盯著韓易這一群不速之客。
“哧哧……”
其中一頭妖獸突然間咧嘴嗤叫起來,頓時幾隻妖獸猛然躍出,朝著韓易幾人撲來,裴炎一隻手虛空一抓,將地上的幾枚石子吸入手中,隨意甩出,那幾隻妖獸頓時倒在了地上,每一隻妖獸的頭上都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幾隻不長眼的畜生……”裴炎不屑地嘀咕了一句。
雖不將這些妖獸放在眼裏,但韓易不禁心驚,在這些地方,曾經都是人口密集的區域,什麽時候淪到了妖獸橫行的地步,這隻能說明,這裏的人類全都搬遷了,退到了更加靠東的區域。韓易一行人一路往東,穿越崇山峻嶺,跨越河流湖泊,所過之處,皆是荒蕪蒼茫的氣息,曾經的蓬萊聖教已經不複存在了,那一座無極大陣居然被神秘的力量摧毀,斷壁殘垣上雕琢的痕跡依稀可辨當初蓬萊的輝煌和盛大,可如今卻隻有倒塌的牆壁和破碎的屋簷,千萬年的時間可以腐蝕掉太多的東西……
再往東去,青冥山脈裏,青冥聖教也杳然無蹤,岐山之上,也不見蛛絲馬跡。隨後,韓易等人又前往玲瓏聖教,西原古老聖教之一,天元聖教,軒轅世家,發現這些地方居然都沒有了人類的痕跡,但是在浩大的軒轅城內,權勢可以看到不少上古異族,他們有著奇異的麵貌,或者頭生獨角,或者身負鱗片,還有一些虎頭人身,各種異族走在軒轅城內,昂首挺胸。
“當真是鳩占鵲巢!”韓易心中不由得燒起了怒火,人類被趕出了這些地方,肯定是流過了無數的鮮血,那一條奔湧的軒轅河,在落日的夕陽下映照下如同血流成河……
韓易仿佛可以看到其中堆滿的人族白骨,還有泛著血沫的血漿在緩緩流淌……
隨後,進入軒轅城,韓易等人的出現,馬上引起了上古異族的注意,在這些年裏,人族已經不敢再如此肆無忌憚地出現在上古異族的領地了,對於上古異族來說,人族是軟弱無能的種族,出現在此處是玷汙了他們。因此,一看到韓易等人,眾多上古異族便撲殺而來,結果卻是不言而喻,這群從仙界歸來的絕頂強者,一揮手便能夠伏屍百丈,血灑長空,整個軒轅城,數百萬上古異族在一日之間被屠戮一空!這個消息很快便傳播開來,畢竟太荒界才這麽大,收集情報的組織通過各種手段可以打探得到。這使得原本處於絕望之中的人類突然看到了希望,不少人甚至是大呼上天顯靈,在暗中幫助人類。
整整屠殺了數百萬上古異族,韓易的心情反而變得愈發沉重了,一行人並未橫渡虛空,依舊是徒步東行。慢慢地進入到中州之地,才一襲可見人類的蹤跡,越往中州去,越是人多,不過和以前相比,已經少了不知道多少倍。直到曾經大同皇朝皇城所在的位置,才可以看到人類的城池,城池上麵布滿了戰鬥的痕跡,幹涸的血跡呈暗紅色,讓人心中沉重。這座城池已經荒廢了不少,其中人流並不多,不像是一朝皇城,走到城內,才發現曾經輝煌的皇宮已經坍塌,變成了一地的廢礫,也沒有有去重新修葺皇宮,幾隻昏鴉在其中踱來踱去,偶爾驚鳴幾句,發出孤寂寒聲……
大同皇朝被滅了!
那麽神華皇朝、古夏皇朝呢?
還有九州皇朝呢?韓易猶記得,九州皇朝開過皇帝——悠悠帝皇,世人稱其悠古皇,築有天鼎九座,其一化龍騰雲去,後為韓易所得……
離開大同皇朝所在的故城,一路上韓易等人發現,台輪聖教、破法聖教、圖元道教、萬歸聖教、元氏古地、古氏古地這些古老的聖教世家全都不複存在了,曾經的輝煌一掃而空,留下來的隻有曆史帶給人的蒼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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