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修羅骨道》記載,化血一般是渡劫後立刻能領悟的秘術,而化屍卻要等到血煞徹底恢複元氣,才能逐漸轉變。
這兩步同時走完,紫血巫屍才算真正祭煉成功!
此刻尚處在鬼劫中,血煞就以做到了第一步,羅羽怎能不激動,難道真是那三隻魅靈,令血煞靈智大開,短時間內就領悟了化血秘術。
一定是這樣!
除了魅靈以外,羅羽所做的一切都是循規蹈矩以《修羅骨道》為參照的,眼前的變化卻分明超出預料了。
這時,鬼劫落下的青色電光終於找到了宣泄口,無數的青色雷光爭先恐後從劫雲中降下,轉眼間將紫色血雲所在的那片空域化為了雷電交加的世界,紫色血雲完全被困在裏麵。
連羅羽看著都心驚不已,這些交叉降下的雷霆閃電幾乎密不透風的對紫色血水狂劈不停,血光一波波在雷聲中潰滅,一眨眼就千瘡百孔,可見這鬼劫天雷是何等厲害。
但羅羽眼皮僅僅跳了一下,就鎮定的鬆了口氣,隻見天上的紫血通體顫抖,奮力在雷電之力籠罩下變形躲閃,但就是頑石一樣死不毀滅,甚至血水中衝劫雲發出的狂吼聲,也一直沒有顯出削弱之態。
雖在渡劫期間無法溝通血煞,但眼前這種情況,羅羽還是隱隱判斷出血煞不太畏懼這種程度的雷擊。
果不其然在半個多時辰的對抗後,當血水逐漸適應了外部環境,就呈現出一幅很奇特的情形在高空。
紫色的血雲均勻的平鋪開來,化為一個數丈大小的大圓血盤,但盤中紫光卻與血光涇渭分明的各占一半,二者追逐旋轉,竟像是一個似是而非的紫血色陰陽魚。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在血盤中間倒插著一根半尺長,灰白色的骨條!
這骨條出現後,就仿佛平地上豎起的高山,雷蛟電弧大受吸引的幾乎都紛紛朝著骨條劈去,奇怪的是,此骨看似脆弱不堪,卻似乎有削弱雷劫的詭異功效,經過骨條傳導的雷弧,有大概三分之一變成了烏色,反被血盤刮起的一陣血浪給卷走,仿佛成了補充血盤的養料了。
看到這根骨條,羅羽臉色先是一愣,隨即就認出了此物,這並非什麽妖獸之骨,而是一截人類的脊椎!
這東西是他當年殺掉薛陰陽後,從其身上落下的那根焚而不化的脊骨,因為對此人陰陽法體大感興趣的緣故,羅羽一直將此骨交由血煞去培煉研究了,但具體有何用處,血煞一直未給過他任何消息。
現在看來,血煞還是將此骨煉化成為了自己的一部分,擁有了一定陰陽轉化的能力。
但連天雷這等至陽至剛之物也能削弱,這實在是意外之喜,仗著這種能力,日後血煞隻怕都無懼修仙界大部分真陽之火,而不像一般的鬼物碰到這些會大受克製。
不過情況是有些好轉,但還是不能懈怠分毫,這一波雷劫還不知要持續多久,而且後麵應該還有第三波雷劫尚在醞釀,在羅羽翻雷罐無法相助的前提下,第三波雷劫完全要靠血煞自己了。
想到這裏,羅羽盯著天上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凝重。
就在小島上雷雲密布的幾日間,如此驚人的動靜自然驚動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勢力,驚人動靜連數十裏外都能隱隱察覺到了。
傳的最離譜,卻有最多人相信的,是此島將有異寶出世的消息,令不少修士也不認真掂量情況,就頭腦發熱的衝進了綠霧中,結果全是有去無回,留在外麵的本命之物紛紛碎裂,連一個活口都沒有逃出來。
其中還有幾名築基期的修士,也同樣無一例外。
連續有數十位修士冒然送命後,原本說此島有重寶的消息這才變成了裏麵藏著一頭妖魔,隻是無人能肯定到底是妖還是魔。
總之,這樣一來任憑島上雷聲震天,日夜不停的有劫雲匯聚呈現,但始終再未有人膽敢闖入了。
附近的修士原本達到築基期的都沒幾人,詭異雷劫的出現,也隻是被幹擾到修行罷了,至少沒有擴散的危險跡象,還是不要人為財死的妄想尋寶了。
但沒過幾日隨著此地修士聚集的人數越多,在發生了幾次仇殺血拚後,一下令此島及附近海域變得不適合居住修煉起來,巨大多數修士為了不被麻煩找上門,選擇遠遠的避開此地。
短短數日,小島附近海域就冷清了許多,但還是陸陸續續有修士慕名而來,從懷著一腔興奮到最後黯然離開,無一人例外!
直至此片海域的龍頭宗派‘青魂門’出麵,才平息了此地的騷亂。
羅羽並不知道,青魂門已經小島視為了禁地,不再允許任何人靠近了,不僅加派人手巡邏,聽說連青魂門的結丹師祖也聞訊出關趕到了這裏。
在離小島綠霧數裏外的海麵上,憑空被四道禁製分割出一片空間來,但從外看去,根本發現不了禁製波動,這裏似乎除了翻湧不斷的海水外,就空空如也了。
而在禁製光幕內,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裏麵有一塊數丈大的銀色八角石台,如法器一般懸浮在半空,台上隻有兩人,均盤膝而坐。
那封鎖著四周的禁製,正是由巨大石台上發出的透明瑩光所致,並且防禦力還不弱的樣子,畢竟前方不遠處的鬼劫將這片海域攪亂的一塌糊塗了。
但石台所在區域卻能在狂風海浪中穩如泰山。
“季兄,那陣法的奧妙你還沒有看破嗎?我們已經在此耽誤了兩日了,各種辦法都嚐試了一遍,此陣真有這麽難破,別人不好說,季兄的陣法修為在豫靈鎮海域,可足以排進前三的。”說話的是一位身穿紫袍,麵色淡金的中年修士,聲音隱隱帶著不耐之意的說道。
而他問話的對象,真是對麵一名黑臉老者,此老身不滿五尺,麵目醜陋,與中年修士壯碩的體型相比,破有些滑稽鮮明的意思。
但老者半睜半閉的目中偶爾閃過的一絲精芒和身上的結丹修士氣息,分明又是一位精明狡猾之輩。
“戚道友何必著急!這破陣一道,本就圖個靈機一現,要是想到了,自然下一刻就能進去,要是想不到,那就隻有等下去,戚兄若是不相信,大可硬闖進去,不過老夫可不會冒險相陪的,戚兄要是考慮好了,可以告訴老夫一聲,憑你我多年的交情,老夫可以無償將這幾日對此陣的領悟告知道友。”黑臉老者不慌不忙的回道,麵上淡然之色與戚姓修士的焦急相比,也十分鮮明。
“不過可別怪老夫事先沒有提醒你,雖然戚兄有幾樣不錯的護身寶物,但這次碰到的陣法絕對非同小可,雖說老夫無法估測其準確威力,但至少困住戚兄應該沒有問題的,這隻是保守估計,若是裏麵再蘊藏殺陣的話,嘿嘿,後果不用老夫多說了吧。”黑臉老者這時已睜開了雙目,語氣平靜,卻異常肯定的說道。
“咳!戚某怎會信不過道友,在下對陣法多少也了解一點,自然知道季兄說地有道理。”戚姓大漢聽了這話,原本心裏疑慮此老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想獨吞寶物的心思大減,並想起了他最初來到此地,一人獨自闖進綠霧中,才在邊緣處潛進去一段就損失了一件重寶,還差點無法全身而退的情形,不禁心有餘悸,麵色微白地說道。
不過眼睜睜望著島內動靜越來越大,卻無計可施的心情,對接丹修士而言,也實在憋屈的很。
但戚姓大漢與黑臉老者相交數十年,深知對方把性命看的比什麽都重要,除非他真有把握破陣,不然就是他許下天大好處,這老怪也絕不會陪他冒險的。
“可問題是,到現在為止,你我還無法確定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若真是魔窟或者某件洪荒寶物出世還好,可要是傳聞中的妖魔興風作浪,你我隻怕進去了,也大有可能出不來的。”戚姓大漢苦笑了一聲,有幾分沮喪的說道。
“哼!這可不一定!”聽到這話,黑臉老者反而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笑意來。
“哦?莫非季兄已經發現了什麽?”戚姓修士先是露出訝色,頓時精神一震的追問道。
“嘿嘿!也談不上重大發現,隻是想起戚兄曾說過,此島前段時間極有可能被一位陌生結丹修士強行占據,而老夫觀察過了,這片海域的靈氣連一般都算不上,又怎會有結丹修士冒著得罪貴門的風險,非要搶占這裏,而那人來了不到數年,此地的異象就出現了,這說明什麽,戚兄心裏應該比老夫更清楚吧。”黑臉老者大有深意的說道。
聽了老者這番說辭,戚姓大漢臉上反倒有些無奈的樣子,心裏權衡一番後,終於是覺得不給麵前老怪實話實說,對方指不定會繼續陽奉陰違下去。
而戚姓大漢可拖不起,這裏的異象再過幾日應該就能傳遍了,到時距離稍遠一些的宗門,也不會沒有好奇心的。
“也罷!本來這秘密戚某也不是有心欺瞞,而是連在下都無法確認真假,才沒有亂說出去,以免惹禍上身,不過話又說回來,戚某對季兄是絕對相信的,就是不說出來,等你我破陣而入後,道友也會知道一切的,不過既然季兄現在就問了,戚某也不是不能先表示一下誠意。”
在低頭沉吟了片刻後,戚姓修士終於長歎一聲的道。
“這就對了,戚兄說出的實情越多,對老夫破陣肯定會有所幫助的,甚至若能找到此陣法的大概出處,破陣就容易多了,何況你我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上次同闖上古遺跡的時候,老夫帶著道友破除上古禁製,哪一次不是當著道友麵平分寶物,可曾有過半點私心。”黑臉老者聽了此言,臉上一喜的撫掌說道。
“那長話短說吧,在兩百多年前的那一次剿滅天蛛教大戰時,戚某曾在這片海域擊殺過一對可疑修士,並對他們進行了搜魂,但當時戚某還隻是築基境界,也無法從同階道友腦海中得到全部記憶,隻是得知湛藍海疆的偃月商盟,曾在這裏建立過一個傳送陣,並且就在被滅的前幾日,這裏的傳送陣還被使用過,後來戚某在附近多次搜查,卻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找到,要不是這次的異象出現,此事連在下都快忘了。”戚姓大漢心知被人家捏住了小辮子,臉色有些陰沉的解釋著。
“什麽!那豈不是說一直沒被人找到的偃月寶藏......”黑臉老者隻聽到這裏,那份淡然之色驀然大變,眼中射出驚喜交加的目光。
“是不是偃月寶藏,還不能確定,但季兄和在下也討論過了,已經排除了妖獸渡劫的可能,更不會是陰魂鬼物的進階,那些異類根本不會看上這種貧瘠之地,所以是某種寶物或秘境現世的異兆可能性才是最大。”戚姓修士沒好氣的說道。
“戚兄說得有道理,不過除了那偃月寶藏外,還能有什麽其他可能,難怪道友會如此隱瞞了,這種消息無論是誰知道了,都不會和別人分享的,不過既然目前隻有你我二人知道,老夫自當竭盡全力,爭取在其他老怪物趕到之前,就悟出此陣的玄機來。”黑臉老者略微開解了一句,就按捺不住心頭狂喜,再次閉目衍算起來。
但這一次,在心神完全投入前,老者又從靈獸袋中放出一隻通體淡白,雙目玄青的異種鸝鳥來,此鳥方一出現,就悅耳鳴叫,圍繞著老者轉來轉去,歡快之極的樣子。
在黑臉老者手上法訣一掐後,此鸝鳥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老者,在石台上按照某種軌跡飛行起來。
戚姓修士知道此鳥的能力,隻要黑臉老者與此鸝鳥施展心生感應秘術的話,對破除擁有幻術的陣法和禁製,有極大的增幅效果。
就是一想到之前他提出讓老者動用鸝鳥神通時,對方還聲稱鸝鳥正在修煉的話語,心裏一陣的不甘。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個多時辰後,黑臉老者那裏仍沒有絲毫動靜,而戚姓大漢有些急不可耐時,忽然一聲粗粗的吼聲從某個方向遠遠傳來,接著某一方向,又想起陣陣爆鳴廝殺的聲音!
吼聲隨即變得有些淒厲狂躁,不過因為距離更近,二人聽在耳中越發清晰,有點像是駿馬嘶鳴般的怪叫!
“蛟龍妖獸!”這下兩人同時被驚動了,黑臉老夫尚未睜開眼睛,就幾乎和戚姓修士齊聲喊道。
“的確是蛟吟,而且聽聲音,隻怕是一頭金丹妖蛟,這種高階妖獸怎會出現在此片海域,不對!妖蛟不在島上,是從另一個方向來的!”黑臉老者一見鸝鳥驚顫的飛回肩頭,臉色微微一變後,有點失態的驚呼道。
至少在四大海域中的‘積雷海’,妖獸的數量比人族隻怕還有所不如,畢竟海獸與妖獸也是天生的死敵,而海獸數量幾乎不可統計,一般妖獸在沒有誕生靈智前,往往就淪為了海獸的腹中美食。
平常就是找一頭三四級的妖獸都不是易事,怎麽突然一下闖進來一頭金丹級別妖蛟了!
不過金丹妖獸也是初步產生了靈智,除非是金丹後期的七級妖獸,一般五六級金丹妖獸實力比起人類來,還是有所不如,兩人配合之下,心裏瞬間都起了滅妖的心思。
"咦!不對!這頭妖蛟身後還有人,似乎正在追殺此獸,先看看再說,不要暴露了痕跡!"戚姓修士神念到底是強大一些,發現有新的情況後,立即收斂殺意的警惕道。
黑臉老者隨後也看除了不對勁,與戚姓修士配合過多次的此老,很是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就同樣將自身氣息收斂的滴水不露。
才幾個呼吸間的工夫,那嘶鳴的聲音就攜著一層十餘丈高的巨浪撲向了此地,這二人竭力隱藏神念探去,在那掀起的浪花中,果然發現了屬於蛟龍的血紅色鱗身和一隻擺動劇烈的晶瑩蛟尾,陣陣妖風煞氣也是凶悍撲麵而來。
但妖獸氣息時強時弱的變化著,並以二人豐富的獵殺妖獸經驗來看,妖獸發狂顯然是受了重傷,這更讓二老心裏有了忌憚,能將一頭五級妖蛟追殺的如此狼狽之人,絕非好招惹的。
這時,此妖獸將戒心都放在身後了,衝到八角石台附近後,儼然沒有發現這裏有其他修仙者,竟毫不猶豫的從離兩人十餘丈遠的地方飛過了過去。
二人倒是真想撿個大便宜,卻又摸不準情況,隻好放任此獸先通過了。
相比妖蛟,二人最關心的是兩道衝向此地的黑色霞光,隔著老遠,此遁光所散發的陰煞氣息,就令他們二人心裏大凜起來,
轉眼間,那團黑雲也霹靂一般趕到了此處,但還是來晚一步,隻見妖蛟瞬間衝到島外綠霧大陣附近,並毫不猶豫的一個翻滾,就卷起巨浪一閃即逝的飛進了綠霧之中。
綠霧中一陣翻湧後,無論妖蛟還是巨浪,都頃刻間石沉大海,很快消失不見了。
“哼!這是什麽地方!是何人布置的陣法,竟敢壞我的好事!”黑氣見此情形,卻沒有緊追過去,而是在離島外數十丈的一處高空中停下,裏麵傳出一道陰厲的聲音。
與此同時,滾滾黑氣就地一散,露出裏麵兩道高大身形,鳩麵藍發,麵目粗獷,頭纏紅巾,最奇怪的是這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明顯是一對雙胞胎兄弟。
“紫荊雙煞!這兩個魔頭不在‘有熊島’待著,跑到我青魂門的地界作甚!”戚姓大漢一掃這二人的修為後,便發現隻是兩名貨真價實的結丹初期,這心裏剛要一鬆,轉眼又看到這兩個藍發大漢說穿的罩袍肩頭處,繡著一枚醒目的淡綠色符印,上麵一柄飛劍和禪杖的圖案對他們而言,實在太熟悉不過了!
“四星狩師!我們豫靈島海域除了藍婆子一人外,就再沒有第二個了,而且隻是結丹初期境界,聽戚兄的意思,你認識他們?”黑臉老者感受到結丹期的雙胞大漢氣息隱隱令他有些壓抑,不禁口氣一沉的傳音問道。
“這兩人戚某也是頭一次見到,不過倒是最近聽過一點傳聞,據說‘鐵穹門’,‘七刀殿’的幾個老家夥為了能和化意門分庭抗禮,花了不小的代價去‘魔熊宮’請來幫手,多半就是這眼前紫荊雙煞這兩個魔頭吧。”
聽到這種解釋,黑臉老者可是震驚不小,這雙胞結丹修士來頭還真不還小。
‘魔熊宮’算得上是墨牙海疆第一流的勢力了,這種頂級宗門連化意門都不放在眼裏的,可不是他區區孤家寡人能招惹的。
當然,魔熊宮的勢力離此也山高皇帝遠,真要留下這兩人,隻要活辦得幹淨利索,也不必太顧忌。
“戚兄,你是什麽意思,看樣子這兩個魔頭準備硬闖了,這裏是青魂門地界,完全可以找個借口讓他們離開,要現身嗎,如果裏麵真是偃月寶藏,恐怕你我一旦錯過了,此生都不會在有這等機遇。”黑臉老者眼珠滴溜溜一轉,聲音頗有點緊張的問道。
戚姓大漢聞言,眉宇間稍有些異動,但沒有一下答應,目光往四下掃了起來。
但此刻其心裏卻思緒飛轉,自己可不像黑臉老者,得罪了這兩個魔頭後能拍屁股走人,青魂門根基還在此處呢!
“先別動手,萬狩盟的四星狩師個個都不是善茬,一些沒有完成過四星任務的結丹中期修士,都沒有此稱號,足以證明這二人沒這麽好應付。”戚姓修士沉吟了片刻,還是有點心虛。
黑臉老者再望了望綠色霧島方向,又掃了紅巾大漢二人一眼,不禁一咬牙道:“那好吧,反正偃月寶藏還不能確定,沒有必要和不知底細的人動手,要不就讓這兩個魔頭先去摸摸底,他們要是能破陣,也替我二人省了不少功夫,到時漁翁得利還說不定的。”
黑臉老者皺眉想了想,又得出這麽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結論來。
畢竟結丹境界都是經曆重重磨難走過來的,能成為一方霸主,自然都是隨時都能冷靜下來的人。
可這二人均意想不到的是,當他們還在私下商議如何利用兩名藍發修士時,被他們口中稱之為‘紫荊雙煞’的二人,在仔細看過綠霧怪陣後,竟同時麵色一變的扭首過來,兩雙森厲的眼光落在了隱藏的禁製上!
黑臉老者本來對自己的寶物有幾分信心,可一對上雙魔的目光,就膽怯了幾分,正想再加大對石台靈力灌輸時,這兩名藍發魔修身上黑色魔氣一冒後,化為一團魔雲就此朝這裏大咧咧激射過來。
而且魔雲根本不像過來打招呼的樣子,驀然又從裏麵噴出一蓬黑色光絲來,隨意在半空光華一晃後,就化為一道丈許長黑色光刃,狠狠斬了過去。
“不好!對方發現咱們了!”戚姓大漢見狀,臉色‘唰’的一下異常難看,同時飛快從懷裏一摸,取出一塊赤色布袍祭了出去。
赤光眨眼間就衝出禁製,並變成一股赤霞,將黑色光刃收了進去,‘轟隆隆’幾聲巨響後,粗大黑光在赤霞中翻滾了幾下,令赤霞狂顫不停,但讓兩名藍發魔修沒想到的是,直到黑色光刃威能耗盡,也沒能掙脫而出。
赤霞隨即重新化為布袍模樣,並上下符光流轉的被戚姓大漢收了起來。
此刻二人也沒有掩飾的必要,撤掉禁製後,偌大的石台和上麵的一切,都清晰的露出,但無論是黑臉老者還是戚姓大漢,都充滿警惕的望著對方。
“青魂門的‘戚道友’,遊離真人‘季北山’,兩位在這裏幹什麽?”黑霞在數十丈外停下,並沒有要再出手的樣子,隻是裏麵冷冷傳出一道聲音問道。
“你認識我們?不過這話應該是戚某問才對,二位沒事跑到本門禁地做什麽?”戚姓修士也是經曆不少風浪之人,當然不可能說實話了,心念隻是一轉,就毫無善意的問道。
“禁地?把這種不拔之地說成是禁地,也就你們這些老糊塗能想得出來,鬼才相信!”另一名嗓子沙啞些的聲音,毫不客氣的陰沉說道。
“大哥!管他娘的是不是禁地,反正剛才過來的時候,已經殺了一批小的,也不必再對這老的客氣什麽!”剛才粗狂些的聲音又說道。
這兩位來到豫靈島海域前,就對此片區域的修士實力都大致了解了,對麵前的二人更是所知不少,隻要自己兄弟聯起手來,大可不放在眼裏。
不過真要和兩名結丹修士動起手來,萬一耽誤了捕蛟的事情,又得不嚐試,這讓二魔有點氣惱。
“你說本門弟子被你殺了!好個魔頭!太不將...”
“戚兄先別生氣,這當中也許有誤會也說不定的,不妨聽老朽一言。”黑臉老者實在不願現在就大動幹戈,何況因為青魂門弟子的死活,就把自己拉下水,這筆買賣太劃不來了,此老一見戚姓大漢動怒後,急忙勸慰道。
戚姓大漢也隻是一時咽不下那口氣,但真要報仇勝負如何,還是心裏沒底,便冷哼一聲暫時將怒火壓下。
“我想二位是覺得剛才那條妖蛟跑進這處大陣是我二人搞的鬼吧,這可就不講道理了,難道我們還能事先知道二位獵殺妖獸的一舉一動,並提前布置埋伏不成?兩位要是不信的話,大可進去陣內抓捕那頭妖蛟,老朽和戚道友絕不阻攔。”黑臉老者上下打量了魔雲幾眼,就緩緩開口道。
“什麽意思,你是說布置陣法的另有他人,但這裏麵的雷聲又是怎麽回事,這可不像是金丹雷劫,二位既然將此處化為禁地,應該知道裏麵的情況吧。”一說到陣法中還有別人,魔雲中的聲音頓時有點急躁,可馬上又鎮定的問道。
“布陣的肯定是位結丹道友,但聽這渡劫的雷聲,卻一定不是人類的,是不是妖靈老朽也不清楚,剛才老朽正和戚兄研究破陣的方法,我二人也想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黑臉老者半真半假的說道,倒真的是那麽一回事。
“要真是妖獸渡劫,那還說得過去,但此種現象不會是異寶現世的征兆吧?”黑氣中粗狂聲音並不怎麽太相信老者所言的樣子。
“閣下這話是什麽意思,老朽有些不太明白了。”黑臉老者神色絲毫變化沒有的回道。
“嘿嘿!隻是猜測一下,道友不必如此緊張,不管這陣法是不是你們布置的,隻要妖蛟藏在裏麵,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大哥!我看...”那粗嗓聲音說到一半,頓時語氣一頓,沒有了下文。
而見到對方突如其來的變化,一直鎮定的戚姓大漢和黑臉老者,卻不由心裏大為不安,有點不好的預感了。
“大哥!你這消息可是真的?”片刻不到,黑氣中粗嗓的聲音忍不住激動說道,但隻是限於在魔雲中和另一位傳音交談。
“千真萬確!搜魂得來的想假也假不了,這樣說來,這個老家夥真沒句實話,不過眼下不是追究的時候,讓他們慢慢破陣吧,你我有宗門賜予的‘幻丹’在手,對破除陣法禁製可是有奇效的,而且你聽雷聲如此劇烈,真要是寶物絕對非同小可,消耗一枚幻丹又算得了什麽。”那嘶啞嗓音陰笑了起來。
聽到這話,魔雲中的兩人似乎很快有了決定,裏麵由那粗狂聲音再次說道:“既然是場誤會,我們兄弟也沒興趣再等下去,就不奉陪了。”
此時黑雲內一名藍發魔修咽了咽口水,明顯心口不一的說道。
話音才落,黑雲就肆無忌憚的繞開八角石台這邊,從另一個方向,朝綠色霧島破空而去。
魔雲遁光中隱藏兩人一直緊盯著身後方向,似乎有些擔心後麵會有人偷襲似的,但直到他們穿進了綠霧中,也不見有人阻攔。
黑臉老者不知何時已將八角石台收了起來,和戚姓大漢並肩停在半空,直到見到黑雲徹底消失不見,臉色才逐漸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