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翡翠最後以一千三百萬賣給了這家毛料廠的付老板,價錢不低,但是也差不離了。
本來這塊翡翠能賣多少錢就不是戴之最關心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過程。
這麽巧姚大暴發戶買的毛料裏有翡翠,這麽巧那塊翡翠的位置偏偏在常人想象不到的位置,老天也在幫她,一切天衣無縫的如甕中捉鱉手到擒來一樣,而這的的確確是在她意料之外的,隻不過這隻鱉現在就要走,她的遊戲還沒有完,豈能這麽輕易就放他走?
讓他結結實實的親眼看見一千三百萬的巨款從他手裏飛走,這種打擊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過說到底,他也不過才損失了毛料的本錢三十萬而已,這離她的目標,還遠遠不夠,這場戲她還沒叫停,遊戲才剛過一半而已,重頭好戲還在後頭呢……
戴之眼尖的瞥見姚大暴發戶想要趁亂偷偷溜走,連忙喊道,“姚老板,怎麽您要走了麽?”
姚大暴發戶的後背一僵,本想就這麽靜悄悄的走掉的,被那死丫頭一喊,大家的目光肯定都落在他身上了,為了不讓人家說他小氣,他隻得硬著頭皮回過頭,笑了兩聲,卻明顯僵硬而尷尬,
“嗬嗬,是啊,我……剛想起來,我還有事。”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笑了起來,誰都聽得出來這句話不過是個借口,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這事兒不管是落到任何一個人的頭上,肯定都接受不了,一千多萬眼見著飛到別個的荷包裏,要是有心髒病的,肯定當場就病發了,就算是個正常人,估計不受刺激到瘋瘋癲癲也多半會當場就暈倒了,所以姚老板算是心理素質好的了。
戴之露出自己招牌似的憨厚笑容,對著姚大爆發戶禮貌笑道,
“姚老板,這次真要謝謝您了,要不是您這麽便宜把毛料賣給我,我也不會有這麽好的運氣,姚老板您一向喜歡助人為樂,從以前就承蒙您的‘照顧’,現在又沾了您的好運,我知道,您一定不會因為這而心裏有什麽疙瘩的,是麽?”
戴之笑得溫厚純良,又滿臉期待,像極了一個做錯了事希望求得別人原諒的孩子,可是眼神之中,卻有著旁人無法捕捉的銳利。
她在心裏輕笑,經曆了這麽多,她果然不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懂隻會逆來順受的孩子,有些話,不一定要尖銳鋒利,有時候,軟刀子更能殺人不見血。
她再清楚不過,這個勢力又刻薄的男人是怎樣死要麵子,而隻要抓住了他的軟肋,還怕他會不一步一步踩進自己的陷進?
而她也會身體力行的告訴他,什麽叫做口蜜腹劍,溫柔一刀宰!
姚大爆發戶嘴角抽搐一下,眼神都不敢正麵與戴之直視,卻果然如戴之所料的幹笑兩聲然後說道,
“嗬嗬,那是那是……”
他是個商人,雖然不知道戴之這丫頭葫蘆裏買的什麽藥,但是她說他助人為樂這種好話,他當然會順杆上爬,他好歹在古玩市場有一定的地位,自然不能失禮於人前,錢沒賺到,隻能說明自己運氣不好,不能連麵子也一起丟了。
而且,他料這個黃毛丫頭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他好歹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過的橋比這丫頭走的路還多,難道他堂堂一個老板還會怕了她不成?以前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就把戴家兩父女踩在腳下,現在他也一樣能把她捏在手心裏。
這麽想著,他也不急著走了。
大家自然是完全聽不出來戴之那句話裏的弦外之音,實在是戴之那招牌式的笑容太具殺傷力而使得她完全不帶任何攻擊性,在他們眼裏,她也隻是一個孩子而已,一個在古玩方麵頗有造詣的孩子,一個有運氣的孩子。
戴之表麵上裝作十分安慰的鬆了一口氣,“聽到您這麽說就好了,我真擔心您會心裏不痛快呢,對了,我剛剛挑了幾塊石頭,才剛接觸賭石這一行,似乎有些上癮了,就胡亂買了一些,今兒運氣好,不如就在現場再解一塊好了,姚老板,我也希望能再沾沾您的好運呢,說不定又賭漲了,嗬嗬……”
說完戴之憨憨的摸了摸腦袋,哪裏像是正一步一步編織著致命陷進的奪命獵人?
大家也都善意的笑了笑,剛接觸賭石的人,都會在不同程度上對賭石產生濃厚的興趣,畢竟每個人都希冀著能從石頭裏解出翡翠然後從此飛黃騰達。
不過這世上,賭石賭得傾家蕩產的人不在少數,而真正一夜暴富的人,不過是鳳毛麟角而已。
可是對於戴之來說,她已經賭出了價值一千三百萬的翡翠,所以另外那些毛料裏麵有沒有翡翠對她本人來說也都無所謂了,有的話自然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不會怎麽失望了。
不過他們也都想繼續留下來看看這第二塊毛料的解石過程,畢竟有好運自然要趁熱打鐵,玩賭石的都信這個,講究的就是一個好兆頭。
而再賭漲?他們都覺得不大可能,同一天裏同一個人賭漲兩次,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真的是太微乎其微了。
姚大爆發戶心裏頗為不屑的冷哼一聲,死窮鬼就是死窮鬼,還真以為錢好賺得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以為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剛剛是讓這死丫頭瞎貓子碰到死耗子,竟然還癡心妄想的指望著再切一塊又能出綠?以為是煉金術師能點石成金麽!
不過既然她要當眾出這個醜,他當然不會阻止,而且還要好好的站在旁邊看她是怎麽癡人說夢的,她要是個普通人也就算了,做白日夢旁人最多隻是笑笑,可是她如今是公眾人物,一言一行都會被大家看在眼裏,稍有不得當都會讓她的聲譽受到影響。
到時候他在落井下石添油加醋,還怕剛剛那個麵子不能找回來?
姚大爆發戶笑了笑,心裏也舒坦多了,對戴之說道,“既然如此,我想起來那件事也不是特別重要,就留下來湊湊熱鬧好了。”
戴之聽聞,心裏暗暗得意,嘴上卻也不耽誤,當下就指著自己挑選的六七塊大小不一的毛料說,
“付老板,這些毛料我都要了,您算一算,多少錢,然後我選一塊出來繼續解。”
付老板看了看那幾塊,都算不上是質地上等的好毛料,愈發是疑惑戴之到底是不是真的行家,裏麵竟然還有一塊是他臨時用來給工人們當做桌子用的石頭,有半個人那麽高,要不是他對自己的進貨渠道很放心,幾乎要懷疑那塊石頭是不是人家從工地上搬來的建築石頭來坑他的。
不過他打開門做生意的,自然不會幹涉顧客的選擇,他拿出計算機算了算,然後說,
“戴老師我也不開價了,一起下來一共一百八十萬。”
他開這個價,絕對是比實際價格高出許多,雖然戴之不是一般人,但是商人商人,無奸不商,何況剛剛戴之還從他手裏賺了一千多萬,現在隻不過收她一百多萬而已,他自覺不算太黑心。
左天奕正想開口說什麽,戴之搶在他前麵一口道,“好,一百八十萬就一百八十萬!”
她何嚐不知道這個付老板在坑她?不過今天她有要事在身,不能花太多時間在砍價上,而且光是那最大一塊毛料中那似乎一望無際的碧綠翡翠,都夠她賺個盆滿缽滿的,豈會在乎這一百多萬?
現場交易之後,戴之便指著她發現的第一塊毛料對付老板說,
“付老板,我想繼續解石,不知道放不方便?”
剛剛花了一千三百萬買下自己店裏的翡翠的付老板心裏多少都有些肉痛的,不管怎麽說,那塊毛料本來是屬於他的,用三十萬賣了出去,結果又花了一千三百萬收了回來,這麽一筆生意換做是誰都會有些懊悔,不過這一行,這種事自然也要看開些,毛料裏大部分都是一文不值的廢石頭,他選擇賣毛料而不自己賭石,自然是希望把風險轉嫁給別人,自己賺點穩當錢,所以發生這種事也應該是預料之中的。
而且再說了,這塊翡翠他一千三百萬收回來,轉手包裝一下,炒作一下,那利潤也有個幾百萬,說來說去,他都是賺的。
這會兒聽見戴之要繼續解石,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不過另一方麵,他也有些糾結,有人在他店裏賭漲了,對他的生意會有很大幫助,可是另一方麵,他也多少有些嫉妒戴之,這女娃年紀輕輕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
在賭石這一行裏,女玩家本來就不多,何況還是這麽年輕這麽水靈這麽有氣質的小美女,更是整個華夏城都找不出來幾個了。
戴之得到付老板的允許之後,便麻煩店裏的夥計把那塊毛料給抬上切割台。
這塊毛料個頭不小,四四方方的,像是個小型的黑白電視機,它一放上切割台,大家的視線便都落在了這毛料上。
在場的基本上都是行家,從莽帶和鬆花來看,質地並不算很好的,大家都知道付老板狠狠的宰了戴之一頓,平均下來的話,這塊毛料的價格也基本上在三十萬左右了。
姚老板那塊毛料表現算是裏麵最好的了,也才三十萬左右,戴之的這一塊毛料看起來出綠的可能性不大。不過之前那麽不可思議的奇跡都發生了,這一次,誰也不敢斷然就肯定這塊毛料肯定沒有翡翠。
之前大家以為的“靠皮綠”結果解出了上等翡翠,有這麽好的基礎,戴之一點都不擔心自己這塊實際上真正是“靠皮綠”的毛料會賣不出價錢。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也在仔細觀察切割台上那塊毛料的姚大爆發戶,兩個人,各懷鬼胎,而這場不用肉搏卻同樣鮮血淋漓的角逐賽,最終的勝利者,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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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某洛最近木有斷更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