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赫連董事長來了,真是有失遠迎,赫連董事長百忙之中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
主辦方的負責人一見赫連雲,連忙上前去溜須拍馬。
這位大人物可是每一年他們毛料競選會的大客戶,每一次競選會上他都是出手最大的,讓他們賺了不少,所以這會兒當然極盡諂媚之能事的招呼著,他才不管什麽比賽什麽挑戰,更不關心誰贏誰輸,對於他們主辦方來說,隻要有生意做,有錢賺,其他的都沒有關係,反而這種競爭帶來的熱鬧程度可能會給競選會現場帶來正麵的影響刺激各位珠寶商人和賭石玩家消費也不一定,所以他們自然是喜笑顏開。
那些心裏暗自存著看好戲的同行們,見了赫連雲,也連忙上去打招呼,滿臉堆笑的迎合著,一幅幅虛偽的嘴臉,肚皮底下卻是各懷鬼胎。
赫連雲的目光隻是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表麵上表現出很不在乎、根本不放在眼裏的樣子,他堂堂赫連集團董事長,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在這麽隆重正式的場合,在這麽多同行麵前,把一個連自己腳趾頭都不如的黃毛丫頭無名小卒放在眼裏?
雖然事實上,他的心裏,不得不承認,的確有些忌憚她……
這一路以來,以前在潘家園古玩市場關於她的許多傳說;她對自己侄子赫連龍的所作所為間接向赫連集團的挑釁;包括打敗關中天、剛剛她對著根本沒人能察覺到的針孔攝像機麵前對自己下的戰帖,這些他自以為天衣無縫而且也確實很天衣無縫的計劃,卻被這個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小丫頭給一一識穿,縱使他再怎麽不敢相信不想承認,也不得不重視這一次的決鬥。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二十年前,肖牧那家夥,竟然悄悄生下一個女兒,並且將她培養的這麽出色,以她的能力,甚至已經超越了她父親肖牧!
這樣的存在,如果不能為自己所用的話,那麽她的存在,對自己而言,就是一個威脅,他赫連雲,絕不可能容忍有任何人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威脅到赫連集團在全國毋庸置疑的地位!
二十年前他阻止了那個可能,二十年後的今天赫連集團隻手遮天翻雲覆雨,他就不相信她這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能翻起什麽大浪!
他隻要輕輕一捏,就能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她!哼!跟他赫連雲作對的,沒有一個還能苟活於人世的……
“哼!不知死活的臭丫頭,看我怎麽玩死你!”
赫連雲輕喝一聲,在熱鬧的會場裏,當然被淹沒掉了,而站在最近位置的赫連東,卻是剛好聽見了,他好看的眉頭緊鎖著,無奈的開口道,
“爸……”
赫連雲瞥了自己兒子一眼,打斷他還沒說完的話,冷聲嗬斥道,“你閉嘴!真是沒用的東西,我赫連雲怎麽會有你這麽沒出息的兒子,大好的前途,竟然毀在一個女人的手裏!我告訴你,你不幫忙就算了,別在這裏礙手礙腳!”
一想起來就生氣,他花了二十多年的功夫,好不容易將唯一的兒子調教成一個出色的商人,事實證明這個兒子也的確是做生意的料,這兩天將生意交給他,也都被他打理的風生水起,本來很安慰的,可是卻因為這個該死的丫頭出現,搞亂了這一切,兒子頭一次這麽頂撞自己,連女兒都幫著外人生自己的氣,那個臭丫頭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把他的一雙兒女都搞得鬼迷心竅跟他作對。
他也知道,要不是東子為了來看戴之這臭丫頭,他肯定不會陪自己來騰衝參加這毛料競選會,還不知道要跟自己冷戰多久呢!
赫連東欲言又止,眉頭擰在一起,心裏矛盾極了。
他該怎麽辦呢……
剛剛在洗手間門外,聽到他朝思暮念的戴之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她的那些可怕的計劃,全部都是針對他們赫連集團和赫連家族的,他身為赫連集團的一份子,更身為赫連雲的兒子,應該將這一切全部都告訴父親,因為戴之的計劃,如果真的實現的話,很有可能讓他們赫連集團垮掉……
他應該說的,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他應該告訴父親做好準備,而不是這麽掉以輕心的小看戴之。
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他的腦子裏有另外一個聲音拚命的製止自己,他的主觀感情,幾乎戰勝了本來出了名頭腦冷靜的他的理智?
另外一個聲音不停的說——
“赫連東,這是你欠她的,是你們赫連家欠她的,你不是要贖罪嗎?現在就是你最好贖罪的機會,讓她如願以償的摧毀掉整個赫連集團,讓她報這血海深仇,這不就是你要的良心好過嗎?”
上一代的恩怨已經成為事實,他沒辦法改變,也許是報應吧,父親當年造的孽,現在輪到他來償還,上帝如此弄人,讓他愛上她,從一開始的陰謀接近,到後來真的徹底愛上她,到現在的痛不欲生。
他知道他們之間,也許永遠沒辦法回到最初,永遠不可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可是如果這樣,能讓她好受一點,能讓她放下心裏的仇恨,那麽,就這樣吧……
他願意為了她,放棄一切。
赫連東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他思念了無數遍的人兒,心狠狠的刺痛著,如果可以選,他多希望剛剛沒有追上去,更沒有聽見她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計劃,這樣一來,他就不用如此矛盾痛苦,這種明明知道了答案和結局卻還要親眼看著一切發生的感覺實在太殘忍了……
如果可以選——
他寧願不要出聲在赫連家,不要是赫連東,隻是一個平凡的人,和她幹幹淨淨的相遇,然後心甘情願的相愛,最後快快樂樂的攜手一生……
可是,這一切都隻是如果。
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早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