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是艾菲斯讓你來找我的嗎?”光明祭祀合上手中的書,一臉微笑的望著台階下的吳馳。
吳馳微微折身,謙卑的說道:“是的,偉大的光明祭祀大人,艾菲斯小姐說在整個永恒大陸上麵隻有您才能知道真正的光明在哪裏,所以托我向您詢問光明的具體消息。”
“那麽年輕人,我問你什麽是光明?”光明祭祀問了一個和艾菲斯同樣的問題。
吳馳眉頭一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能看得見的便是光明。”
光明祭祀微笑著繼續問道:“那你說什麽又是黑暗呢?”
吳馳說道:“我看不見的便是黑暗。”
光明祭祀微微的搖了搖頭,單憑從臉上看不出他到底對這個答案滿意還是不滿意。過了許久光明祭祀輕歎了一口氣繼續問道:“年輕人,如果說看得見的便是光明,看不見的便是黑暗,那這是什麽。”
光明祭祀從背後抽出一把長弓來,這長弓全身泛著聖潔的光芒,就好像世界上最為聖潔的聖物。但是吳馳卻從這把弓上感到一股滲入到靈魂裏麵的殺戮之氣,吳馳的眉頭緊緊皺著,光憑一把武器居然讓他有了恐懼的感覺,仿佛這光芒都帶著一絲殺戮的氣息一般。
吳馳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這是武器。”
“武器是用來做什麽的呢?”光明祭祀問道。
吳馳說道:“武器是用來活著的。”
“嗬嗬。”光明祭祀微微一笑收起這柄長弓,朝著吳馳輕聲說道:“年輕人,現在永恒大陸上麵像你這樣有思想的年輕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吳馳的眉頭一皺,他沒有搞明白光明祭祀的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光明祭祀輕輕的歎了口氣,繼續微微笑道:“可是年輕人,擁有思想但並不代表這思想便是對的。如果說看的見的便是光明,那為何我們看的見卻有那麽多的殺戮與殘暴,如果看不見的便是黑暗,那麽為什麽在這個世界上麵還隱藏著那麽多的光輝?”
吳馳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光明祭祀微笑著說道:“我能看的懂你的心,因為曾經我也和你的想法一樣,以為光明需要黑暗來救贖,以為手中的武器是用來活著的。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光明就是光明,他與黑暗無關;黑暗就是黑暗,他與光明無關;活著就是活著,他與武器無關。”
吳馳疑惑的問道:“光明祭祀大人,我還是不明白,那如果按照你所說的這樣,光明和黑暗又有什麽聯係呢?”
光明祭祀說道:“他們的聯係就是,他叫光明而他叫黑暗。”
吳馳隱隱約約的明白了些什麽,不論光明還是黑暗還是武器還是活著,他們本來都是很純碎的東西,隻是沒有光明又談何黑暗,沒有武器又如何能保障活著?吳馳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我聽不懂。”
光明祭祀說道:“嗬嗬,年輕人,那你知道什麽是幸福嗎?”
幸福?
吳馳眉頭緊緊的鎖成一團,他不明白光明祭祀為什麽會突然問自己什麽是幸福。吳馳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有些人擁有了錢便幸福,有些人擁有了愛情便幸福,我不知道幸福到底是什麽,但是我感覺幸福就是擁有我所想要的。”
“嗬嗬,你和我當初的我簡直一摸一樣。但是什麽又是我所想要的呢?想的本身就是一種貪婪,既然貪婪了又怎麽可能滿足?”
光明祭祀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年輕人,當初的我認為,憑借愛情我便能擁有幸福,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憑借愛情得到的幸福並不是真正的幸福,幸福從來都不是需要憑借別人的施舍才能得到的。”
吳馳問道:“那幸福到底是什麽?”
光明祭祀微笑著說道:“幸福就是幸福,幸福是一件很純碎的事情,就好像光明就是光明,黑暗就是黑暗,武器就是武器,活著就是活著,他們都是很純碎很純碎的事情。這個世界上麵很多事情都是很純碎很純碎的,不純碎的隻是我們人。”
吳馳猶豫了一下反問道:“那光明祭祀大人,那麽請問什麽是神?什麽是魔?什麽又是惡魔呢?”
吳馳將艾菲斯問自己的話反問給了光明祭祀,想看看他如何解答。光明祭祀微微一笑道:“魔是因為他們的名字叫魔所以便是魔,神是因為他們的名字叫做神所以便是神,惡魔則是一種力量。”
“因為他們的名字是魔所以他們便是魔,因為他們的名字是神所以便是神,這些與勝敗無關,魔勝了還是魔,神贏了依舊是神。惡魔,隻是一種力量,這種力量與黑暗和光明無關,他隻是一種力量。”
吳馳的嘴裏喃喃自語著這段話,感覺一扇嶄新的大門他的腦海裏麵已經慢慢打開。這扇大門後麵到底有什麽,吳馳不知道,但是吳馳卻能感覺的出這大門裏麵的東西與自身實力無關,與所謂追求無關。
這扇門裏麵裝的是一個字:悟。
光明祭祀微笑著問道:“年輕人,你懂了嗎?”
吳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眉頭緊緊的鎖著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光明祭祀嗬嗬一笑說道:“年輕人,什麽是光明?什麽是黑暗呢?”
吳馳輕輕的舉起手中的武器來,朝著劍刃輕輕一彈說道:“它便是光明,他也是黑暗。”
光明祭祀輕輕一笑,眼神裏麵流出一絲回憶之色好像在追憶著那些早已經逝去的往事。隻聽光明祭祀輕輕說道:“年輕人,我將畢生獻給光明,想要搞明白到底什麽才是真正的光明,可是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懂。”
“我與十二歲闖蕩人魔戰場的下屬城市,十六歲獲得龍虎令,十八歲成為城主,二十二歲與神對話。可是距離神越近我便發現神越來越平凡,所謂神原來隻不過是一群實力比我們強大的人而已,所以現在的我是一個無神論者。”
吳馳被光明祭祀的往事所震驚了,沒有想到光明祭祀居然那麽強大,十六歲獲得龍虎令,十八歲成為城主,二十二歲與神對話,這每一件事都是普通高手們畢生的追求,可是光明祭祀卻在二十二歲便取得了讓所有人畢生都難以達到的境界。
光明祭祀繼續說道:“二十四歲的時候我成為光明祭祀,我準備將畢生都獻給光明,我要追求最為純碎的光明,所以我整整二十年的時間都在毀滅著光明中的陰影。但是後來我發現,這些陰影並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多。”
“那麽後來呢?”吳馳好奇的問道。
“後來嗎?”光明祭祀嗬嗬一笑道:“後來我自然失望了,這種失望到最後甚至變成了絕望,我甚至懷疑我所堅持的路到底是不是錯了,光明永遠不如黑暗,當時我甚至有一種想要投靠黑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