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道路
晌午的烈日,依舊火辣辣的照耀著凡塵,此刻道雲門正殿內,卻是鴉雀無聲。
“是我心中太過思念兄長,還望諸位莫怪。”和藹青年這時麵色稍緩,望著道雲門修士,神色一黯說道。
沈柏等人也是從當日肖宇口中知曉此時站於眾人身前的這人,此人名為高銘,於離真宗內亦是如同星辰般閃爍的修真奇才。
“是本門沒有保護好肖道友,你確實有憤怒的理由。”
“肖師兄的性格,看似木訥,實則極為衝動,這是我知曉之事,不用解釋。”
沈柏將高銘讓座於左手正座,於是麵色誠懇的問道:“此番不知高道友傳遞何種號令於離炎盟。”
高銘聞言,卻是想起自己是有師門使命在身,於是將玉石收起後,對沈柏正色說道:“還是宗門之前的要求,想讓道雲門在確保能夠守護宗門的情況下,派遣一二道雲門高階修士前往前線,為我離州而戰。”
沈柏聞言默認,想當初沈青道聽道此事時便是沈柏在其身旁,因為沈柏知曉沈青道對於道雲門的情懷故而在肖宇再次詢問下,亦是不肯離去,此時沈青道以逝,餘裕也是受傷未愈,想來自保宗門亦是成了問題,此時又何談出力,救的離州蒼生。
“高道友,你也看到了本門現在的情況,不知此事可否推卻。”
高銘也知曉現在道雲門的狀況,可是師門有令,並且道雲門乃是邊境中負責傳遞離真宗命令的宗門,如果其內沒有一兩個高階修士在離炎盟發話,想必也不會有什麽地位,於是也隻好再次說道:“還望宗主再三考慮。”
“此事稍後再議,高道友還是隨我等來翠雲閣一敘。”言畢,便見沈柏將宗主大袍一揮,化作一束長虹向著遠方而去,餘裕則是沉默的跟在沈柏身後,方楓亦是等二人離開後,與高銘一同前往。
翠雲閣,其內相對而言較為安靜,此時眾人卻仍舊商榷方才一事。
“對不住沈宗主,你也應該知道離炎盟的手令是不能夠違抗的。”萬不得已時,和藹青年高銘隻好淡淡說道。
沈柏卻是知道高銘此言並無它意,離炎盟像是一座山巒般,壓在眾人心間,唯獨不算方楓。
可是方楓心中卻是仍舊為此時道雲門之事而略感憂愁,看來此宗門是必須要出一人,可是為何不去呢,方楓心中卻是不知。
日落入夜,方楓來到了沈柏的洞府內,詢問其白日中不明的想法,沈柏見此說道:“方道友也許不知,我等均為東巒界邊境修士,雖然隨著高道友入離炎盟沒有什麽不好,但是均是不喜離家,何況修為略高的幾人,更是如此。”
思鄉,念故,也許便是這種情懷吧,方楓心中如是想到。
翌日,方楓徑直來到了高銘的臨時居所內,對高銘說道:“可否讓我代道雲門隨你而去?”
“這……據我所知,方道友尚不是道雲門之人,更不是離炎盟修士,依照宗門訓令是不可入離炎盟內。”
“方某早在數日前便已然加入道雲門,是其記名長老,這點高道友盡可心安,況且方某亦是閑散慣了,在哪裏都無所謂,如不是前幾日的道雲門之變,方某此刻尚不知在何地。”
“那麽不知方道友可願入離炎盟?”
“如在不限製方某自由的情況下,方某沒有意見。”
“此事還需與沈宗主商榷一下。”
“可以!”方楓點頭應允道。
……
“不可!”沈柏此時卻是少有的堅持說道。
餘裕在一旁不加評論,高銘見此也不知說甚,唯有方楓堅持說道:“沈道友,方某本就是自由散漫之人,於何處都是一樣。”
“可是方道友已然幫助我道雲門太多,太多了。”
“哈哈,不要忘了,方某亦是道雲門一子,即便是記名長老!”方楓心中想起沈青道於是頗為爽朗一笑道。
沈柏則是搖頭輕歎,方楓見此說道:“我方某選擇的道路一生從未後悔,此生執念於仙道,故而無悔任何事。”
沈柏知道最終仍舊是執拗不過方楓的堅持,於是隻好同意其隨著高銘於五日後離去。
五日光華,於修仙問道之人,眨眼間便消弭,似是如梭般消逝。
道雲門正門前,方楓與高銘站在一側,沈柏則是麵容疲憊的望向方楓說道:“雖然與方道友認識不足數日,然卻承蒙道友大恩,此生但凡方道友有何事,我道雲門定會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亦是會記得此生乃為道雲門記名長老,如道雲門有事則可尋我。”說話間,方楓將手中雲符篆製作的一枚玉簡給予沈柏,告之此玉簡可在危機時傳遞消息於其,可是隻能用三次,爾後方楓又是從儲物袋內取出一枚符篆,此符篆正是從電輪修士那裏奪得的玄雷符篆,此符篆運用起來可以等同於金丹巔峰修士的全力一擊。
沈柏沒有多言,知曉此時宗門的狀況,於是默默地將玉簡和符篆收下,望著方楓朗聲說道:“我道雲門眾人聽令,此生如忘方道友之恩,則修談成仙大道!”
方楓聞言爽朗一笑後,便隨著高銘轉身離開道雲門,漸漸遠離此地,然而就在方楓二人漸漸遠離時,聽到身後響起道雲門內響徹天地的呼喊。
“拜道雲門之長老,方楓!”
“拜道雲門之恩人,方楓!”
……
……
方楓聽著眾多道雲門修士發自內心的呼喊,心中滿是溫暖的情懷,有多久沒有這般情愫在心中升起。
方楓不由得發自內心的莞爾一笑,高銘此時亦是看到方楓在道雲門內的威望,同時對於方楓能夠挺身而出代表道雲門參加離炎盟前線之戰事,心中也是浮起一絲敬佩。
“高道友,不知此去離炎盟前線需要多久?”
“如果依照這般速度,至少需要近兩個月方可達到宗門要求的地方。”
“你不是從哪個地方前來?”
“自然不是,否則即便我以金丹期修為,燃燒自身真元亦是不能夠如此快速的到來,我隻是在附近協助一宗門罷了。”
“看來道路還是很長。”
“恩,卻是如此。”高銘聞言隨聲附和說道,此時初生的朝陽,傾灑在高銘的臉龐,麵容和藹的他,經曆如此風雨仍舊能夠不經意間流露出和藹的麵容。
方楓此時則是想著,人生又要開始新的道路,不知何時才能夠走完修真與人生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