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峰,膳廳。
田不易、蘇茹、“仁義禮智信”、杜比書、田靈兒、張小凡、林驚羽……何旭看著圍坐一桌的人,竟忽得想起TVB裏常聽到的一句話:“像這樣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一起吃飯,多好!”
可能眾人心裏都是這般想法。所以臉色也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田不易雖然表現的淡定,但瞧著他連一直不舍得喝的竹葉青都拿出了三大壇,便曉得他的心情是何等的舒暢了。隻是他修為雖然極高,但酒量卻普通的很。所以僅僅幾杯下肚,臉色便已透出酒紅。
而最高興的卻屬田靈兒。
這丫頭大概從小也沒個玩伴。現見突然多出了兩個年紀相仿的同齡人,當真是歡喜得不得了。隻是她明顯喜歡小凡多過驚羽。但以何旭看來,卻是因為小凡看起來更好欺負罷了。
“你們就是四師兄替爹爹找來的弟子?”田靈兒作出一派大姐頭的樣子,向小凡和驚羽問道。
小凡見靈兒生得眉目清秀,尤其一雙明眸水汪汪的,極是靈動,惹人憐愛。他在草廟村,何時見過這等俏麗模樣的女娃兒,又被她一問,居然臉紅起來。
田靈兒見狀,若發現珍寶一般,指著張小凡大聲笑道:“師兄,你們看啊,他見了我會臉紅呢。”
堂上轟然大笑,張小凡臉色更紅,蘇茹走了過來,笑罵:“靈兒,不許欺負師弟。”
田靈兒做了個鬼臉,但絲毫不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站直身子,對二人道:“喂,快叫我師姐。”她在大竹峰一向最小,現在突然有了兩個比她更小的師弟,當真是歡喜無限。竟也不管二人還未真正行拜師之禮,便早早想一圓她多年來的“師姐”之夢。
隻是小凡雖然老實,卻總歸是個男孩子。現在無端端要比一個丫頭片子矮一頭,心中自是有些不喜。但眼見麵前的田靈兒明眸皓齒,動人身姿,心中一陣迷茫,忍不住便要叫了出來……
誰知林驚羽卻是大感不服道:“憑什麽你能做我師姐,我還比你大呢!”
“哼,我都十三了,你幾歲?”女生通常長得比男生早,所以比林驚羽還稍高一點兒的田靈兒,這句話問的很有氣勢。
“我……我十四!”其實林驚羽虛歲也隻十一,但他性子頗傲,又從小當慣了孩子王,自然不肯在一個小女孩兒麵前服輸。
隻是他沒想到,關鍵時刻竟是小凡把他給“賣”了……
“驚羽,你不是隻比我大一歲嘛?”張小凡老實,聽到林驚羽謊報年齡,便忍不住插了一句。
“唉!”林驚羽呻吟一聲,“痛苦”的捂住額頭。
而一旁的田靈兒卻是撈到了把柄,拍手笑道:“啊哈~小凡前麵說了,他才十歲!你比他大一歲,也就隻有十一。憑什麽說比我大?還十四呢,吹牛皮!娘親,他吹牛皮,他不是好孩子!”
蘇茹嗔怪的摸摸田靈兒的腦袋:“好了好了,都是一般大的小孩子。喜歡怎麽樣,隨你們自己啦。”
她自見得愛徒回山,隻覺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因此見到幾個小孩兒因為“長幼”問題拌嘴,卻也隻覺得好笑而已。否則換作平時,可能還會說上兩句“長幼有序”之類的話。現在卻是“隨他們自己了”。
不提三小童言戲語。卻說田不易夫婦和一幹成年弟子都互道著別來之情。
其實這幾十年來,除了最初的第一年裏有些故事外,其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煉化神兵上。相比之下,反倒是大竹峰的生活還比他更有趣一些。
說笑間,何旭的幾個師兄自也把老六名裏“賭必輸”的內涵給爆了出來。雖然何旭早從原著中知道了前因後果,但現在聽這幫缺德玩意兒再次複述的時候,卻依舊笑得前仰後合。
杜必書則唯有尷尬的笑道:“四哥莫聽幾位師兄胡說,老六我自從受到師父師娘點化,可是早就痛改前非啦!”這小子一邊說,一邊還瞄一眼田不易夫婦。顯然剛才的話裏,也是有著表忠心的念頭。而何旭眼光何其老辣,在發現他剛才一些小動作的同時,還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畏懼。
這貨以前肯定被收拾的不輕。何旭心底暗笑的想。
但通過這些簡單的交流,杜必書機靈的性子也的確讓何旭很有好感。他是那種機靈中帶著一點狡捷,但性格卻一點兒不與狡詐沾邊的人。所以對於這個師弟,何旭在頗感滿意的同時,心底也正暗暗的接納。
說說笑笑,時間便過得飛快。三壇竹葉青已被幹得底兒掉。小凡、驚羽、靈兒畢竟年紀還小,又正是貪睡的時候,所以早早就被蘇茹領下去睡了。
以至於餐桌上便隻剩下一幹大老爺們兒。
田不易酒興極高,雖然他平時不怎麽能喝,但今天卻是罕見的發揮出了超常的酒量。尤其蘇茹不在旁邊,更是連最後的顧忌也沒了。
“你!去,拿酒來!”田不易隨手便指使著老六去當小廝。杜必書不敢怠慢,剛要去時,卻見何旭朝他眨眨眼。
“水。”何旭做個口型。
杜必書立即心領神會,嘴角掛起一絲壞笑,便去了。他手腳極是麻利,幾乎片刻便即返回。
“師父,您慢用。”他給田不易斟上酒,又有些緊張的看著田不易喝下。
田不易果然醉得很了,不僅分不清“酒、水”,還拍拍老六的肩膀誇了一句:“還是你小子……機靈,哪兒,哪兒找來的好酒啊?可不比老夫的竹葉青……差到哪兒去!”
眾人聽了,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心說:這‘酒’到是好找,水井、水塘哪兒都有撈。就怕真說了得被您老拍死。
田不易也隻是隨口一問,畢竟他現在醉得連最基本的清醒都快沒了。嘴裏說得話,也都是想到一句算一句。隻是他緊接著的話,卻是極難得的說到了主題……
“老四……嗝……老四啊,你這些年……沒回來。到底……嗝……到底尋到了什麽法寶?”
何旭早知會有此問。
隻是關於南明離火劍的由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情節實在太複雜。尤其許多涉及門派辛密和上古典籍的片段,對於小白、六尾,他還可以推說是從門派、亦或雜書上看來的。但若將這些說辭擺在田不易麵前,顯然三言兩語便會被拆穿。
好在,何旭對此倒也早有準備。聞言,便微笑著舉起左手,又轉一轉手腕道:“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