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裏,這也許是一個對於大多數來說比較罕用的量詞。但如果用一些數學公式進行換算的話,則可能會容易理解的多。
首先,3000裏等於1500公裏,即150萬米。
如果按照奧運會選手平均30至40分鍾跑完1萬米為測量單位。那麽,一個凡人即便在加持了無限體力光環,且無需吃喝拉撒、不記白天黑夜、忽略一切山川險阻、純以兩點之間直線距離最短的情況下來計算,也起碼需要整整3天才能跑完。
因此,三千裏——著實是一段非常遙遠的距離。
而此刻,遠在三千裏外的空桑山,萬蝠古窟。青雲門的“外派四人組”——常箭、曾書書、林驚羽、張小凡,正聚在篝火旁稍事休息。
“三位師弟,此次萬蝠古窟一行,雖然隻是探查魔教蹤跡。但因為天音寺、焚香穀的關係,這次的聯合行動……我想三位師弟的師長,肯定也是有過交代的。”
說話的人,相貌大約三十間許,五官端正,頗有英氣。正是此次行動的臨時隊長——常箭。
“師兄放心,我們都省得。定不會在同道麵前丟了師門臉麵。”曾書書一臉慨然。隻是他文秀的麵龐,卻偏生裝出一副豪邁模樣。好端端的話,硬是讓人覺得油嘴滑舌……
常箭忍不住苦笑一下,又轉頭看向林驚羽。
林驚羽點點頭。
在外人麵前,他的話其實一向很少。說起來,因為何旭的關係,他也早已不是原著中那副目中無人的德行。尤其大竹峰的人也少,田不易夫婦雖然寵他,但卻絕不慣著。總體來說,現在的他給人的第一感覺,除了有些清高之外,倒也當真沒有太多可以被指責的地方。
常箭總算欣慰的點點頭。
他性子比較重,做事也把細得緊。也正因此,他修為雖然算不得頂尖,但師門卻對他的辦事能力格外看重。至於為人方麵也很硬朗,是足以服眾,能夠獨當一麵的人才。
其實就他心深處而言,對於此次同行的三個搭檔,並不是那麽放心。
比如曾書書,這小子雖然修為上勝他一籌,也很機靈,但卻總給他以不靠譜的感覺;林驚羽稍微好點兒,可以他閱人頗深的眼力,卻能看出這個深得早慧之譽的奇才,其性格並不如他表現的那麽沉穩;至於張小凡……
他忍不住搖搖頭。
幾乎從出發至今的八天時間裏,這個相貌老實的孩子,就一直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麵上偶爾忽喜忽憂,也不知道在夢遊些什麽。除了一手廚藝著實叫他驚歎折服外,當真沒什麽可取的地方。再說,他們是出來做任務的,又不是出來散心。所以他到現在都沒鬧明白,師門為什麽給他配了個廚子。
……
張小凡這幾天一直處於放空狀態。
說實話,此次的萬蝠古窟之行,對他來講太意外了。在他看來,像這樣重要的,且關乎到師門臉麵的行動,應該是由四哥擔綱才真正的萬無一失。
退一步講,即便他不去,其他的齊昊、陸雪琪、大師兄……總之誰去都可以,再怎麽輪,也不應該輪到他呀。
但他就這樣被莫名其妙的選上了。他甚至很懷疑高高在上的掌門師伯,是從哪裏知道他這個入門才五年,既無早慧之名,又無驚豔之資的二代弟子……就因為自己入了前八嘛?
他隻能勉強以此作為答案。
隻是最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卻是他臨走時,四哥帶著詭異微笑,說得莫名其妙的話……
“小凡啊,我看你眼角帶笑、唇角上揚、霞飛雙頰,隱隱有桃花之象……這一次出門在外,指不定會有大好姻緣上身……嘿嘿嘿,自求多福吧。”
這種話,即使是從小將何旭視為神明的張小凡聽了,也忍不住要大翻白眼。
什麽亂七八糟的!
霞飛雙頰、唇角上揚……我臉紅是因為緊張、上揚是因為苦笑!還眼角帶笑……笑是肯定沒有,眼屎算嗎?
最可氣的是,還讓我自求多福……那不是擺明了先前說的都不是好話?!
好在他雖然鬱悶,但真要說有什麽生氣,卻也不至於。畢竟他太了解何旭了,他這位四哥雖然總是一副文質彬彬,溫潤如玉的模樣。但真要調戲起人來,就算是林驚羽也半點沒有脾氣。如果這點兒小事也要生氣的話,那麽大竹峰能活下來的還真數不出幾個。別的不提,單是田不易就得氣死好幾回。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張小凡正想著心事,忽又發現天際閃現四道光芒……二黃一白一青。
片刻之後,這四道光芒掠過他們上空;似乎是發現了他們的篝火,便停了一下。隨即在他們前方落下,一陣閃爍過後,現出了四道身影。
常箭、曾書書、林驚羽,自也早已發現了異狀。不過他們畢竟藝高人膽大,因此倒也無甚慌亂,隻是紛紛起身,望向前方。
半響,四道身影在篝火的映照下,逐漸輪廓分明。
但見左側兩人,是兩個出家人。稍後的一個身材高大,濃眉巨目,滿臉橫肉,不怒而威,若不是身著袈裟,隻怕還被人以為是攔路*的盜匪。而站在他身前另一位出家人,卻是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年輕和尚,與他完全不同,皮膚白淨,目光明亮,一身月白袈裟,看去讓人感覺有些瘦弱,卻無論如何沒有輕視之心。
至於右側兩人,分別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的俊俏,女的秀媚,站在一起極為般配,便如神仙座前的金童玉女一般。
那年輕白淨的和尚首先喧了句佛號,道:“阿彌佗佛,請問四位施主可是青雲門下?”
青雲四人對望一眼,常箭越眾而出,回了一禮,道:“正是,在下常箭,請問諸位是……”
那年輕和尚微微一笑,道:“小僧是天音寺法相,這位是師弟法善。旁邊這兩位乃是焚香穀的傑出弟子李洵,燕虹。”
身材高大的法善還甕聲甕氣地問候一聲,但那焚香穀的李洵、燕虹卻都是神情倨傲,都是微微點頭,就算見過禮了。
常箭心底微一皺眉,但他性子沉穩,頗有喜怒不形於色的涵養,便客氣道:“久聞諸位大名,今日得見,果然風采過人!”
法相、法善倒也罷了,聞言都微笑還禮。燕虹可能是性子靦腆,雖然沒有動作,麵上卻有紅暈閃過;唯有李洵微露得色,竟有坦然而受之意。如此做派,便是一向脾氣極好的小凡也覺得他太過囂張。
曾書書心底有氣,忍不住便要出言暗諷。誰知還沒開口,一旁的林驚羽卻是出人意料的踏前一步,冷然道:“久聞焚香穀仙法獨步天下,在下雖是末學後進,但也傾慕其名久已。今日得見高賢,尚望指點一二,不甚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