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還聽說,我的一個姐姐便是被他擒拿,給送到四相齋與人拍賣淩辱去了。嗚嗚,靈羅爺爺,您可要為我韓家報仇呀,不然,不然小悠,恐怕也會被他抓去賣了。”
“他敢。”看著那煉氣八層頂,一身修為極其深厚的老頭被女孩挑弄得怒發衝冠戰意勃發的模樣,朱鵬不自覺的想到一句名言:“哪怕再如何睿智的老人,也有可能被十八歲的青澀姑娘騙得團團轉,並不是不清楚其中的破綻,而是你的本心,其實願意被她欺騙,這便是所謂的性別優勢。”
“八十新郎十八娘,
蒼蒼白發對紅妝。
桃花帳裏相思夜,
一朵梨花壓海棠。”
(很久以前讀的詩了,背錯了莫怪。)
“術道高手,靈階法器銀輪鐵環。如果我沒有猜錯,您應該就是三十八年前獨戰一方的散修高手靈羅上人。當年你越級獨戰三名煉氣八層境的修士,依然能殺得對方一死,一敗,一逃。昔日風采,猶在眼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天狐青丘之中,朱鵬摧動舍神,再一次擊破銀輪鐵環的一波衝擊之後,開口言語,並且直接點出了對麵老人的身份來曆。在招攬外族高手方麵,也許血魄一族的確沒有靈狐韓家那般近乎於先天的絕對優勢,但在收集情報方麵,血魄嶺卻並不天狐青丘差上很多。
“沒錯,老夫就是靈羅上人,沒想到老夫在這裏隱居多年,秦王嶺內依然有人記得老夫這一雙銀輪鐵環。”被朱鵬一句言語點到一生中最爽快酣暢的一次戰役,靈羅上人也是大爽。尤其是在身邊還有一個年紀小小的紅顏知己,靈羅上人那一生的顯赫不好自己與她多語,此時此刻,卻巴不得朱鵬多說一些,既顯得他靈羅上人本事過人,也能顯出他清雅淡薄的高人心境。
可惜,朱鵬這一次前來,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幫這老家夥泡妞的,手中長劍一抖,話語就轉了苗頭風向。“隱居在此三十餘載,享盡了嫵媚溫柔,靈羅上人好福氣。隻是可惜了你那一身的才情資質,三十八年前,你便達到了一生戰力的巔峰,心氣堅韌,銳氣元雙,可隱居這三十多年,除了基礎的氣道修為外,居然沒什麽大的長進,白廢了你散修天才的大好名頭,靈狐世家害人不淺,合當誅滅。”
一語畢,朱鵬周身鐵砂噴湧而出,將彌天擊下的靈環實體與大量幻影全數接下,劍氣升騰,電光閃爍,朱鵬帶著一股極強的殺勢氣魄,直直向著靈羅上人衝擊而去。
他剛剛的那一番言語都是真情實意的大實話,以靈羅上人當年的名頭積累,現在早就應該憑借自身功力突破到煉氣九層境了,可他現在卻偏偏還是煉氣八層頂的修為,可見,他的道心意誌已經完全被天狐青丘內的溫柔塚消磨腐蝕了。哪怕一身術道已入達境,卻依然無法帶動他的修為境界稍進一步,不然,靈羅上人的戰鬥實力還得飆升近倍而且難測上限,那個時候朱鵬遇見他會掉頭就走,哪裏還會出劍搶擊。
隻是很多時候,越是大實話,便越是容易傷人入骨,就如同剛剛的讚歎話語一樣,朱鵬這一句話語也直接捅在了靈羅上人的最痛處。十餘年來,一身修為不得寸進,對於修士來說,還有什麽比這更痛苦的嗎?
更何況靈羅與沒有資質潛力的修士不同,他早在十餘年前,就已經隱隱碰觸了那扇大門,但他硬生生徘徊在那扇大門之前,就是不能稍進,這種痛苦,除了他自己,誰又能稍稍的體會理解。
“小輩毒舌,真是該死。”此時靈羅上人也是動了真火戾氣,層疊起伏的靈環幻影不住擊打在朱鵬身周的元磁鐵砂罩上,直到這時,朱鵬才真正看得明白,原來這銀輪鐵環分化出來的大量幻影全部具有實質殺傷力,隻是真身的威力更大一些,在攻擊本質上,卻與它分化出來的幻影無甚區別。
靈羅操縱這一對靈階雙環,術入達境,和朱鵬一樣,不需要真正步入煉氣九層境,就能禦器飛殺,數十甚至尚百招內,都不用靈環過手。而且與他距離越近,靈環的詭異變化與層疊殺傷便越是強勢凶悍。
至少朱鵬周身的元磁爆散,鐵砂飛舞,哪怕全司防禦,已經是高級靈器頂峰的修羅葫蘆也頂不住了。這並不是說銀輪鐵環的本身品級會比修羅葫蘆更高,隻能說靈羅一生祭煉,已經讓這對靈器與他身心相合,在契合程度上,就遠遠超過手持修羅葫蘆還不足十年功夫的朱鵬。
隻是哪怕頂著這樣的壓力,朱鵬依然越衝越快,殺機壓迫,越近越凶。這樣的情態,讓靈羅與其懷中的韓悠兒,不自覺的,就將所有的心神注意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砰”修羅葫蘆以鐵砂元磁所組成的相對防禦全線告破,因為是鐵砂與元磁摻雜使用,所以相對防禦的防禦力遠沒有鐵砂裹身的絕對防禦那麽誇張。
但相對防禦也同樣沒有絕對防禦那種會影響施術者遁法速度的缺點,兩者性價比也算相宜,全看施術者如此操縱把握。在鐵砂與磁罩破碎的瞬間,銀輪鐵環中的一枚鐵環實體因為強大的靈力反震而稍稍一“滯”。
如果是尋常修士,絕難在高速移動與滿天的幻影假象中看出那一瞬間的不協,但朱鵬不是尋常修士,他開著秦王嶺內威力第一的真靈血脈,紫魄天睛。
那稍稍一瞬間的不協調,被他清晰的捕捉到了,舍神劍出,一柄靈階的劍器,被朱鵬毫不猶豫的全力投擲。注意,是投擲而並非駕馭,霸劍舍神恍如一根一次性的標槍一般,被朱鵬雙手一崩,射了出去,直直穿過那枚靈階鐵環,其上附著的強烈紫火陰焰,直接將上麵的靈氣神念壓迫趨散。
下一瞬間,靈階鐵環被舍神劍帶著,直接飛出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