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靈丹本就不多,再刨除朱鐵鎧大人的“一人份”,完全不夠在場的諸位分配,我看不如利益均沾,每位大人分取幾顆,隻要調配得當,想來也可以省下我們數年的苦修時光,並且最大限度的提升我血魄嶺的綜合戰力,諸位以為何?”
率先言語的竟然是朱鵬右手側的妖紫蝠,他的目光近乎於貪婪的凝視著朱鵬前推的瓶瓶靈丹,裏麵的渴求幾乎凝成近乎實質的存在。
所以,盡管他明明更擅長以刀說話,但此時此刻明顯無法動刀的情況下,他選擇了運用他那堪稱拙劣的話語技巧。
因為他也清楚,若不主動些,眼前這些靈丹跟自己一個毛的關係都不會有,朱鵬對他雖然不錯,但也隻限於靈石給得豐厚,任務選擇相對自由,像這些提升或者純化修為的珍貴靈丹,朱鵬身邊那些最親近的人,都完全不夠分的,哪裏還輪得到他。
猛禽道人與秦月雖然淡定一些,但心裏其實也抱著一般無二的心思,隻是他們不知道朱鵬的態度到底如何,是否願意他們加入競爭,所以便多想了一會,稍顯猶豫,此時有妖紫蝠做前鋒,他們自然點頭讚同,希望利益均沾。
場中人各色的心思都表現出來,朱鐵鎧的安穩淡定,李哲的氣息漸粗,蘇信微眯的眼目,甚至於蛇師微縮的身形和懷中朱三三那偷偷靠近的細小動作,都映入了朱鵬的心意之中。
境界高上一層,實力差距就差得沒邊沒際了,更何況此時朱鵬盡掌主動,能夠把握在場諸人的情態變化,也就顯得自然而然。
“利益均沾固然公平合理,但卻不能做到靈藥利用率的最大優化,就如同鵬兒一般,吞服靈藥將自身修為推動到騰空境後,立刻便為血魄嶺爭取來利益的最大化,聲望輻射下種種益處,在座諸位有目共睹。如此,一個標誌性的強者在這個時代所帶來的利益諸位不會不清楚,一個騰空境修士所帶來的種種綜合效益,遠遠不是幾個強大築基修士可以比擬的。所以,本座個人傾向於將這些靈藥資源供給到一個修者身上,進一步提高血魄嶺與其它修士宗門的上層戰力差距。”
蘇信蒼老的嗓音,在議室內回蕩,從很多方麵來說,他的提議可圈可點,不但隱隱指責了朱鵬之前獨吞丹藥隱瞞不報的作為,更以此為挾,讓猛禽道人一行人有所顧忌,如果猛禽道人他們再提議利益均沾,無疑是在變相指摘朱鵬之前的獨吞行為。
而且一個騰空境修者所帶來種種利益,無論是實利還是聲望,都不是幾個築基境的修士可以匹敵的,蘇信不愧是血魄三老中唯一的政治老油條,一席話語森然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
“我也比較同意蘇信長老的觀點,集中資源在一個最有潛質的修者身上,無疑比把資源分攤在多個平庸者身上有效。”朱鵬的直言附議,讓蘇信的臉色多了絲笑意,隻是還不等這一絲笑意真正綻放,朱鵬下一句話語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把目前這些資源都堆在朱允長老身上吧,在座之中,本就以朱允長老的修為積累最為雄厚,若再加上這些靈丹妙藥輔助修行,我敢說不出十年,血魄嶺就可以再出一個騰空境的劍修者了。劍壓四方,威懾六合,到時候,我血魄嶺的高層戰力,可以全麵碾壓地星上的所有宗門。”(如果那個時候,地星之上還有幾個成規模的地星宗門……)朱鵬默默在心裏補了一句後,全然不理會蘇信那難看到死的臉色,悠然後靠。
一席言語,輪輪激辯,在場諸人圍繞築基靈丹的歸屬問題甚至都有點不顧往日情誼,針鋒相對的意思,不過掌握相對主動的朱鵬始終把話題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上引,最後就連鬼婆婆和李烈火,都被說得有些動搖,有往少壯派朱鵬這邊靠攏的意思,好在,朱鵬也並不希望把蘇信與李哲逼得太狠,真要弄出同門內鬥的齷齪事,朱鵬雖然不懼,但這種事情畢竟是好說而不好聽。
最後這些靈丹終究被分配成了兩部分,除了朱鐵鎧那一人份外,剩下的一人半份,由根本沒到場的朱允和丹道司的李珍分別取用。
隻是在用法上有所區別,朱允那一人份是供他自己修煉的,而李珍那半份卻是讓其分析藥性、藥理,逆向解析丹方的。並沒有真的指望他把所有的丹方都解析出來,如果真的那麽容易,這世上的靈藥丹方就不會稱之為秘傳了。
但哪怕隻分析出一些經驗,對於血魄嶺丹道司來說,也是莫大的經驗積累,而且朱鵬手上還有一張得自寒山院的“冰魄丹”丹方,再怎麽樣,也有個可以煉製的“保底”靈丹,不怕李珍完全無法交待,進而讓李師師也受牽連。
地星破海大限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除了血魄嶺外,很多地星殘餘的修士宗門已經開始外族殘餘的地星人類,讓他們在相對幹涸的土地上,重新墾荒繁衍了,畢竟便是修者也不是物資製造機,每個宗派所圈養保護的數萬甚至數十萬凡人,對他們各自的宗派來說,不大不小也是個負累。
破海大限的轟殺,固然給整個地星修士界帶來了莫大的損失與衝擊,但也同時埋葬了遍布地星之上的百分之九十蟲族與荒獸,星球級的巨大海嘯將這些末日生靈絕大多數碾壓到了土地深層,以他們的屍骨血肉,化為了補益地星的莫大養料——這就是天道對工具的應用方式,無所謂忠誠,無所謂殘酷,甚至無所謂敵我,天心至公,故而天心無情。
隻是,本來就是法則,或者說本來就是“道”的分支產物,異類生命體“神族”來說,他們是極難被任何“天譴”類攻擊毀滅或者傷害的。
大道亙古,貫穿諸界,形成每個世界不一的法則,而法則變異誕生“神族”這種相對接近“完美”的種族,他們本來就對任何的天地波動異常敏感,故而在蒼天動怒,發動破海大限時,高階位的神族清一色的登上了神族飛艦,冷冷的看著它們的昔日盟友甚至同族,被無盡的海浪所碾壓拍殺。
在數量上大幅削減,但完全精銳化的域外神族,開始了相當針對性的殲滅計劃,它們不再直指那些難以應對的強橫型超級大派,而是集中力量,四處滅殺中小型修士門派,甚至於圍點打援、四麵遊擊,把昔日完全覆滅地星的目標,降低到了有效削減地星修士界生源的上。
從這點來說,朱鵬不得不讚歎它們對天道運行與法則變幻的敏感,因為破海大限後,還有“吞天滅地六大限”未至,神族已經從昔日末日的主力軍,漸漸退化成了邊角料,這個時候,多在邊邊角角爭取一些戰果,無疑是明智之舉。
“這一次超級大海嘯雖然來得突兀,但對我們來說,大海嘯所帶來的利益卻遠遠比其帶來的弊端多,四大真靈古族的聚居地蒼山境與寒山院,幾乎都被超級大海嘯從地麵上抹除。”
“本來,四大真靈古族把血魄嶺當成暫居地,把蒼山境當成真正的家,那裏畢竟有屬於它們的百年積累,但是現在,情況卻完全反過來了,蒼山境幾乎被抹成平地,四大真靈古族僥幸幸存的族人不得不前來投奔血魄嶺的親族,這段時間人事部門幾乎都忙得爆了,因為要優先給蒼山境的修士親族辦理居住手續,還多多少少引發了幾次衝突,甚至有幾次還險些出了人命。”
一邊翻閱著手中資料,朱鵬一邊聽著朱三三的報告,不止是早就做為目標的蒼山境與寒山院而已,現在方圓萬裏內,除了血魄嶺外,幾乎沒有幾個宗門撐過了破海大限而山門不破的。
仙人雖然可以餐風飲露,朝飛北海,暮倚蒼冥,但修者修煉卻畢竟需要一個安居的地方,如果是和平時期,三五個修士聚在一塊,大可以模仿古修,找上個靈氣充裕的偏僻山頭造府閉關。而現在卻是不行,神族正開著飛艦滿地星追殺修者,賺取末日結束前的最後功勳呢,若是這個時候玩孤僻獨居,幾乎無異於自尋死路,便是築基境的修者,也不過一半一半的幾率自神族的圍攻下逃出生天——百分之五十的賭命,別說修者,凡人人都少有人願意幹,更何況毫無意義。
“提高城稅價格,抬高房價,減少公益類政策實施,擴建血魄城……很多時候,越是貴得不合理的東西,越有人喜歡買,越能刺激消費者的購買欲望,在凡人經濟學家的理論裏,這叫作著“消費者受虐心理”。凡人世俗已經成為曆史的塵埃,但我們修者也要懂得抓住經濟規律,順應時代的潮流呀。”朱鵬笑嗬嗬的給出指導性意見,渾然不見下屬那一個個低下的臉頰,與腦後的瀑布汗。
朱鵬並不怕大肆的盤剝,會導致城中的修者經濟枯竭,恰恰相反,目前整個地星百廢待興,甚至於隨便出城轉一圈,就沒準能挖到一兩個築基境的強大妖魔殘軀,這就是價值高昂的東西,在血魄城內換到一兩處住宅,甚至還有的剩。當然,這種橫財需要拿命去拚,因為你挖到妖魔軀體時,它甚至有一定的可能還沒死透……
將一個又一個行政命令布置下去,甚至都不需要多久的考慮,一方麵是因為朱鵬的思路清晰,而另一方麵也是因為獨裁者的效率與血魄嶺的強盛影響。
朱鵬不怕自己的命令會惹得天怒人怨,因為無論他們再怎麽怨尤,過段時間後,呼嘯而來的末日大限便會讓他們徹底的嘶啞無聲。這就好像兩個國家交戰時,交戰國實行戰時軍管政策,固然黑暗,固然殘酷,但隻要國家展現出足夠保護民眾的強大,那該國民眾的忍受力,就會拔高到讓人讚歎的地步。
朱鵬大肆搜刮修士財富,這固然會帶來一些惡名,但隻要他能在那恍若天崩地裂的末日大限中維護住多數人的性命,那多數的修者就會選擇性的遺忘所受的不合理待遇,朱鵬深悉這些心意變化,所以行政布置起來,揮灑自如,展現出十足強烈的信心氣魄。
那些讓朱三三反思再反思,領悟又領悟的問題,被朱鵬在短時間內解決了,其實論政治謀略,朱三三甚至猶勝朱鵬一籌,不然朱鵬也不會放心把血魄政事交給她來處理,但很多時候屁股決定腦袋,很多在朱鵬看來根本就無需猶豫的事情,朱三三做起來就不得不反思猶豫,再三謀劃。
比如說蒼山境四大真靈古族的“鬥猿”孫不敗,他是朱鵬的徒弟,更是目前血魄城內,孫氏古族的魁首少帥,風頭頗勁的人物。
他在近期達到煉氣頂峰的層次,便按照血魄嶺直係子弟的規格向朱三三申請由血魄嶺免費提供一枚築基丹,從他跟朱鵬的關係算,他的確算是血魄嶺直係弟子一脈,但認真算起來,又與“直係弟子”的血脈限定範疇有所衝突。
朱三三顧忌到他是朱鵬名義上的弟子,也顧忌孫氏古族的情緒,不知應不應該對其按照血魄嶺直係弟子的待遇配給築基丹,一旦配給了,開了這個口子,日後恐怕就收不住了。但若不給,孫不敗本身就不是好說話的主,朱三三雖不怕他,但也不是全無顧忌之處。
但這種種猶疑,心思反複,對於朱鵬來說卻全無意義,麵對孫不敗的申請,朱鵬大筆一揮毫不猶豫的直接拒絕,但又召來一個侍者,取出一枚築基丹,讓他給孫不敗送去。如此作為兩相兼顧,既全了血魄嶺的裏子,又給了孫氏古族麵子,剛剛那一枚築基丹,是以朱鵬身為人師的個人名義送的,否認了孫不敗可以通過拜師,來直接成為血魄嶺直係子弟的理由,也封住了許多人投機鑽營的口子。
“如若拜個師,便可以成為血魄嶺的直係弟子,享受種種好處,我血魄嶺便是金山銀海也不夠送的,三三,你這件事情做得很好、很謹慎,你那邊若是開了一個口子,送出一枚築基丹,那個投機鑽營者,就敢往外送一百枚,一千枚。”
處理完所有事情的手尾工作,朱鵬一邊舒展筋骨,一邊冷冷語道,然後又微微低頭,讓朱三三看不到他的臉色。
像是非常隨意的問了朱三三一句:“三三呀,我前段時間給你的修煉功法,你修煉了嗎?真元運行什麽的,沒有問題吧?”
朱三三自從被朱鵬幫襯著渡過築基雷劫之後,一身修為就陷入了全麵停滯的狀態,不隻是領悟不足,在修行方麵積累不夠而已,最主要的是朱三三一身陰陽平衡的詭異體質,讓她在修煉任何功法時,都幾乎毫無寸進之意,好在她是不甚在乎自身修為的朱三三,若是換成朱鵬,麵對這種都情況,都得抓狂發瘋。
“我本來在嚐試修煉雙修類功法,本來頗有進展的,你突然甩給我一門功法,艱深晦澀,很多地方我都看不大懂,不過最基本的真元運行好像沒有什麽問題,感覺異常的契合我的體質,你到底是從哪裏得來這麽一門功法,以前怎麽不拿出來,白耽誤了我許多功夫?”
朱三三一邊收拾案牘上的文件,一邊信語回應,也就沒有注意到朱鵬越發詭異的情態臉色。
“我去,沒想到真的可以修煉呀!?我以前一直以為這門神功隻能由男人修煉,沒想到女人……呼,算了,總好過你去和一群女人在那裏“磨”雙修神功有效一些,哪怕你並不能真正修煉出這套功法的精義所在,修個基礎效果出來,也是精進。”
一邊搖頭,一邊感慨,朱鵬在片刻之後把朱三三帶到了一處隱蔽的練功場,裏麵正有三男、三女,一共六人立在那裏執劍等待。
“三三,你把修為壓製到煉氣境,與他們交手過招,你們都是修煉一樣的功法,修行時長也差不多,此時交手,讓我看看你們之間的實力差距。”說完之後,那三男、三女都被分別解開了手腳鐐銬,他們都是血魄嶺所捕捉的敵對死囚,而且都是身經百戰的煉氣高階,其中有一男一女甚至是接近煉氣頂峰的存在,平日裏,哪怕朱鵬以他們做實驗,練劍習氣時,也是帶著一身壓製氣脈的鎖鏈鐐銬,看管甚嚴。
“你們本是必死之人,但今日,我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隻要你們以這段時間所修煉的功法劍訣,擊傷我身側的女子,我便直接放你們離開。反之,讓我不滿意,也就不用等行刑之日了,今天便全死在這裏吧。”朱鵬並沒有說什麽保護朱三三的話語,有他站在這裏,若是朱三三還能被煉氣境的修士傷到甚至斬殺,朱鵬也就可以一頭撞死了,傳出去都夠遺臭萬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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