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Lyin的時候我已經在大街上瞎逛了將近整整半天了,仍然改不了以前的習慣,會在地上商場裏樂不可支的殺價,然後將這些廉價的東西堆在嘵昂貴的車上,然後和司機大伯一起去吃了午飯,這才悠然地跑去Lyin投遞我的簡曆,這個時候嘵也應該上Lyin去悠閑了吧?這會兒過去應該不會碰上蘇錦裏吧?還有以前工作的人,他們都是高層,我曾經一輩子也不想共事的人……應該……也希望碰不上吧。我有些泄氣,這氣一泄就到現在仍然呆在嘵的車裏麵吹著空調不願意下車。
“小心,還不快去,家裏人等著你吃晚飯呢……”司機大伯很熱心。
我在車上磨嘰:“樓裏麵其實有著好多不想見到的人呢,誒,你說人這生物怎麽就這麽犯賤呢?是不是非要把自己弄得特不光彩心裏才會舒坦?”我絞著手指低眉順眼的。
“遇到自己不喜歡的人多麽正常啊,你假裝沒有看見他們就是了,他們跟你說話,你假裝是在和人家QQ視頻就好了,表麵上光鮮漂亮,實際上你也可以在下麵撓肚子不是……”
我傻笑:“大伯,真看不出來,您還喜歡QQ視頻呢……”
大叔聽到我這樣說,臉上靦腆地紅了一下,叫我水叔叔就好,甭大叔大叔的生分。我甜甜叫了一聲水叔叔之後就被他趕下了車,“我也在附近溜達溜達,你進去好好表現。對了,嘵總對你期望很大噢,你不要讓他失望。小姑娘,加油!”
總覺得最近的大叔大媽都好有愛的樣子,深呼吸了兩口氣,郝小心,這不是你自己執意要走的路麽?你為了這些所謂的真相不是連蘇罙都給送出去了麽?難道真的要為這些在你生活中都占不了位置的人卻步麽?當然不!
於是我雄赳赳氣昂昂地再次殺進了,不是,走進了Lyin的大門。
前台的人已經換了一撥,沒有當時給我遞咖啡和我扯淡的熟悉麵孔,我向新的美麗前台說明我的來意之後,那人朝著電梯的方向跟我指了指:“請上四樓。”
於是我像是剛剛從大學畢業的小孩一樣,順著他們的白眼和鄙夷來到了人事部。人事部,那可是熟人啊,我在門口吐納了將近五分鍾,才鼓起勇氣敲門。
“進來……”
意外的,仍然是不認識的人,那人朝著我笑笑:“今天上麵的人開會,所以我隻能保證會把你的簡曆帶到,麵試的時間我們會另行通知,對此造成的不便希望你一定理解……”一個很認真態度很好的年輕小夥。
我頓時眉開眼笑了,當然理解當然理解,我巴不得這樣呢。遞簡曆的事情可謂是有驚無險,出門之後直奔地下停車場,去會許陌枕。
許陌枕站在車門前,我一到停車場就看到那廝朝我揮了揮手,我連忙蹭蹭跑了上去。“準備得怎麽樣了?還順利吧?”
“嗯哼,好歹我也是中國分部這邊兒的總經理,這些事還不是太困難。隻是或許嘵會在事後接到消息,你確信他那兒不會出什麽問題?”
嘵早晚會知道我和許陌枕背後做的事情,這個我早就料到了,連台詞我都有想好。到時候我就說當時你不是撮合我和許陌枕麽?現在反正我也一棄婦,這男人看著也還挺順眼,他要我的話我也算是和蘇罙來個平起平坐吧……再加上許多小事情嘵也不一定都能管的過來,有許陌枕頂著他一定會比較放心。
我咳嗽了兩聲:“到時候嘵找你談話的時候,希望屆時你還是站在我的身邊的啊……”不確信地看了兩眼許陌枕,他慵懶比著手勢要我安心:“上車吧,一起出去吃個飯?”
“不了,家裏人在等我。”我淡淡說著,再說現在離吃飯時間也還早吧?我剛剛吃得發撐沒有消化呢。
“現在咱倆關係不一般,你就不能熱情一點麽?表現表現當年你看到蘇罙眼睛都直了的那種樣子,然後坐進車裏來我有好多不明白的事情希望你來解釋解釋……”許陌枕講我推到副駕駛席上,然後拉開車門將我塞了進去。
“還真不知道我倆關係居然好到這個地步了,利益果然是人類最最原始的關係紐帶……”我無不嘲笑的看向許陌枕。那廝也不介意,聳了聳肩膀表示就算我們是因為利益在一起的也無所謂。
“要問什麽快點問,我還想快點回去讓我媽享一享天倫呢……”
“得得得,知道你是孝女,我就想知道你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呃……那個……我看到何小艾和蘇罙……嗯哼,的消息……”估計是覺得說出來會傷到我,於是許陌枕在直白的問話下,用不連貫來表示一下委婉。
我從鼻子裏哼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許大經理的眼線會遍布大江南北呢……再說了,蘇罙和何小艾訂婚關我什麽事情,他們腦子進水抽風可以解釋不?”
“嗯哼……”許陌枕不自然發出了一個音節,然後笑道:“有些東西眼線也無法近距離接觸啊,你告訴我比較真實……”
“嗬嗬,實況轉播呢……”我沒好氣地翻白眼:“說,到底想知道什麽?”
“首先,是你現在為什麽住進了嘵的家裏?去當女兒享天倫?”
我哼了一聲:“嘵身體不好,錦裏求我媽去照顧他,我照顧我媽。於是就順便先住在一起了……”我繞過舉重若輕道。
“嘵身體不好為啥讓你媽去照顧,你媽是醫生?”
接收到我的白眼之後,許陌枕摸了摸下巴,“也是,男人要留住一個女人花樣兒多著呢……”
“然後你還真接受了嘵住進了他家?”許陌枕的質疑其實我也有,難道我就真的接受了嘵然後做他女兒去了?好吧我承認,我寧願像以前一樣做妹妹,我相信嘵也不會為難我。他不會為難我,但是他會用細節來改變我,嘵是一個不簡單的男人,我歎了一口氣。
見我這幅表情,許陌枕也沒有多做糾纏,直接就問到了重點:“你回來Lyin怎麽不是做副總,反而跑去人事部遞簡曆去了?”
“嘵說我不能凡是全靠他,要憑著自己的本事去找真相。”我把自己的理由扣在嘵的頭上。
“嘵對你這個女兒,比對何小艾上心多了。”許陌枕有些感慨。
我恩了一聲兩人就再也無話。
“你送我去S罙對麵的咖啡店,我要去那裏見一個人。”想了想今天的任務,我突然說道。
“去S罙?見誰?不會是昨天才說和我在一起什麽的話,今天就跑去見蘇罙了吧?”口氣像是在吃味兒的許陌枕,卻從容地驅動了車,這人,倒是一派的沒半句實話的樣子。得好好防著,我可不認為許陌枕是真的對我有什麽什麽樣的感覺,許陌枕這個人做事情相當理智,絕不會輕易跟我做這樣感情用事的事情。
在S罙的樓下,許陌枕很知趣地和我道了一聲再見然後就開車離開,我給水叔叔發了短息讓他先回家,然後給許一繁打了電話。
其實坐在這個咖啡店裏感情多少有些複雜。一切的故事,都是從這裏開始的呢,遇到何小艾,然後在這裏和言默相識,又被被言奶奶撞見,後來帶去是他們家。而後冒出蘇罙,再就是結婚……於是結婚之後的事情,全部都往不好的方向去發展了,好幾次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的時候,又冒出新的問題……
似乎還在這個地方,第一次和何小艾交手,然後慘敗逃到了瑞士,何小艾這廝,根本就是我的克星。
思緒飛得老遠,直到麵前坐下了一位一臉菜色的幽怨女。
“郝小心,你還記得我,我是不是應該撒花慶祝……”幽怨的聲音。
“啊哈哈,不用了不用了噢……”尷尬的笑聲。
“你今天不跟我老實交代的話我就跟你絕交,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們一家子的秘史讓我這個外人操碎了心。你和嘵總是怎麽回事?你和蘇罙是怎麽回事?還有失蹤的言默……拜托你這樣什麽都瞞著我會讓我這個好友很沒有麵子呢……雖說當年我是不應該把你的行蹤泄露給蘇罙,但是你後來不還是去了瑞士麽?而且中途兩人也和好了啊!可是現在呢?現在變成了什麽情況?你明明和蘇罙一起回來探視言默,可怎麽就會變成你和言默私奔,蘇罙和何小艾訂婚這樣的收場呢……?”許一繁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然後捧著水杯豪飲了頓,這才把吸管放進杯子裏,一邊咬著一邊幽怨地看我……
看著那被咬得癟癟的吸管,我忽然覺得腦門一疼。
“許一繁,現在我需要你幫忙了……”半晌之後,我才開口,“是的,你說的這些事情也正是我所疑惑想要得到答案的,所以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我現在不能找蘇罙,在S罙這邊我能找的人就隻有你了……”
“你想要幹什麽?”許一繁一臉受驚的表情:“你不會是要我做間諜吧?”
“你電影看多了吧?間諜?有那麽誇張麽?就是想要你幫我找幾卷資料而已。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看我……”我頓了頓,聲音轉低:“我覺得現在的我,正麵對著從來不曾麵臨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