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降災禍與西岐的說法便甚囂塵上,以姬發為首的官僚係統承受了極大的壓力。要知道他們一直宣稱西岐乃是上承天意,以仁義之臣伐不道之君。
如今,姬發隨軍征伐,整個西岐的官僚係統則是以周公旦、毛公遂為首的四賢八駿。這些人素有賢名。在他們的傾力安撫下,西岐方才沒有亂成一團。
而有燃燈諸仙很快便看出這些瘟疫乃是有人故意為惡,於是立刻派人去火雲洞求神農賜與解藥。本來,這件小事派一個三代弟子出馬即可。然而,縱觀現存的三代弟子,無論是哪吒、雷震子還是韋護,都不是合適的人選。本來合適的人,有勇有謀的楊戩,已經客死荒徼,連死於誰手都不知道,這個悲劇已經經過玉鼎真人確定無疑。
最終的人選是雲中子!
火雲洞三聖俱都是人皇,異類成道的家夥前去隻怕討不了好,故而,常年的苦力勞工黃龍真人逃過一劫。而類似雷震子這種長得七分像鳥三分像人的家夥,前往火雲洞隻怕會更加糟糕。
選來選取,還是雲中子主動要求去走上一遭。封神大戰之前,雲中子遨遊四海,也曾到火雲洞談玄論道,和三皇薄有交情。
這件差使交給他來辦最好不過。
在聞仲麵前,澠池就像是是一個成熟的桃子,就等著他伸手去摘。
澠池城牆上,俗話說,兵過千,沒有邊;兵過萬,沒有沿。如今密密麻麻的士兵將整個大地染成了褐色,雪亮的兵刃更是閃花了薑子牙的眼睛。
他左右看了看,有氣無力的士兵們腿肚子都在打顫。這不僅僅是因為恐懼,體力的下降免疫力的降低讓他們變成了弱不禁風的大家閨秀。一陣微風吹來,在他們的感覺中卻像是從西伯利亞荒原上流淌而過的寒流,森寒冷酷,滅絕生機。
薑子牙知道若是士氣如此低迷,隻怕連一天的功夫都成不過去,扶須皺眉,凝思片刻,便長笑兩聲,吸引了眾多士兵的目光。薑子牙狀似不屑的指著城外的大軍,道:“武王好德,以仁義而伐不道,救贖天下黎民。城外的跳梁小醜,竟敢以卑鄙的手段毒害我仁義大軍,必遭天譴。”
“仙師已經趕往仙山求取丹藥,以解我等的困厄,隻需到了明日,大家便又是好漢一條。他們以為施展一些卑鄙手段便可擊敗我們。大聲告訴他們,這是做夢!”
城牆上的士兵俱都是統治階層最愛的百姓,薑子牙這種拙劣的演講已經讓他們熱血沸騰,數千人一起大叫道:“做夢!”
隻是,這聲音卻不是餘料中的震耳欲聾,反而像是某些快槍手一般,稀稀拉拉的,讓人不忍蹙聞。
薑子牙掩麵而去。
雄偉的城牆之下,正眯著眼睛盯著城牆打量那些士兵的聞仲聽到這聲音,便是一愣,向左右看了看,笑道:“呂道友的手段高妙莫測,叫人佩服之極。你們聽這聲音,連貓兒叫春的聲音都比他們大!”
左右盡是些粗魯軍將,一聽之下,便是哄堂大笑!聞仲一舉手,笑聲戛然而止,聞仲冷笑道:“兵貴神速!不可給他們喘息之機!聽我號令,即可攻城!”
“諾!”
無論聞仲有多麽急切,都不可能立刻攻城。雲梯的製作仍舊耗費了一個時辰的功夫,本來這些木頭應當砍伐、陰幹之後,方才可以製作攻城器械。但是如今,他們隻能製作最簡陋的版本。
薑子牙聽到了屬下的報告頓時魂不附體、體似篩糠,向燃燈等人求救道:“諸位道兄,可有良策以求我軍?”
燃燈無所謂的答道:“若不能守,不妨先行撤退。子牙你有杏黃旗護體,縱然不做任何反抗,量他們也奈何不了你。隻要你本人無恙,其他的無關緊要。”
薑子牙歎息了一聲,對燃燈等人的軍事素質徹底的絕望。聞仲已然圍城,難道你想撤退便撤退嗎?真正扯淡啊!
既然這些助力不給力,薑子牙隻要自己絞盡腦汁,希望有一個萬全之策。可惜,尚未有結果,便聽城外號角爭鳴,鼓聲震天。喊殺聲響徹全城,薑子牙歎息一聲,明白大勢已去。
圍三闕一,狂攻不止,一日之間,澠池便告陷落。
薑子牙帶兵突圍,逃向臨潼關,所領軍士,十不存一。
古人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盡管這個俗語商周之時,尚不存在,但是,薑子牙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它的含義。
月餘之前,他意氣風發,十日之內連下五關,震動天下。萬裏江山之內有誰不知他薑子牙的大名。而如今,從黃河之濱落荒而逃,一日之間失地數百裏,重新回到五關閉門不出,做了縮頭烏龜的還是他薑子牙。
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快,太刺激,他蒼老的心髒實在是難以負荷。若非他本是滿頭白發,這短短數日之內的刺激必可讓他一夜白頭。
逃至臨潼關的薑子牙高懸免戰牌,任憑聞仲不斷的派人在城下罵陣,堅決秉承甲殼動物的習性,將腦袋縮起來,權當沒有聽見。不知司馬懿是不是學到了薑子牙的精髓,方才成功耗死了亮哥。
在汜水關、臨潼關等五關之內,薑子牙各自留下了兩萬兵馬,以防殷商突襲進入西岐。當日的謹慎小心如今收到了回報,兩萬健康良好的軍士足夠守住臨潼關,絕非短時間可以攻破。
薑子牙每日裏翹首期盼雲中子的回歸,將脖子都拉傷了。而城下的殷商陣營卻為是否應該不計後果的攻城而吵翻了天。年紀較長的認為應當鎮靜,等巢車等攻城器械營造完畢之後,按部就班的攻城,自然可以將五關一一攻破。而激進派卻認為,應當一鼓作氣,不給西岐任何喘息的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擊破五關,攻入西岐境內,必可趁大勝之餘威,降伏西岐。
兩排爭執不下,聞仲本人也非常猶豫。他對士兵向來愛護,若是僅僅憑借簡陋的雲梯攻擊臨潼關這等守兵充足的雄城,傷亡必然慘重之極。
一時間,聞仲尚且下不了這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