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蜀山

第十四章 三娘戲重陽

陸重陽整日的坐在石刻前參悟,這壁圖看似簡單隻有三幅,卻是博大精深,含有至理。

半月後的一天,陸重陽徐徐的吐出一口清氣,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這《三三歸元秘錄》被他參悟出了一些眉目。可陸重陽卻高興不起來,原來他隻領悟了三幅圖刻裏的上下二圖,唯有中間一圖,卻是沒有半點進展。一時又心癢難耐,終於在還沒有使整體功法貫通的情況下,預先的演練起來。每天就盤坐在洞外的石坪上,煉氣調息。才短短的十多天裏,便見陸重陽的口鼻之間,隱隱的有道紫氣在流轉,且頭上也恍惚聚集了一尺大的雲團,裏麵似有萬千的熒光,閃爍不停,若是看得久了,便會覺得如真似幻!

原來這副石刻所記載的功法卻是九九歸真的秘要,每副圖刻裏都有三層法訣。下層的圖刻,乃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的道家正宗法訣;而上層法訣,卻是吸收日月星三光磨煉成刃的秘典,獨辟蹊徑,玄妙絕倫!

陸重陽終於學得上乘的法訣,還煉出了成效,自是十分的欣喜,不禁每天就更加的勤奮起來。

這一天陸重陽正在石坪上打坐練功,突見金猱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手裏還捧著雙劍,一臉的賊笑,獻寶似的來到陸重陽的麵前。陸重陽驚奇的接過雙劍仔細看去,隻見這兩口寶劍一白、一青,長不足兩尺,捧在手裏卻也不重。劍柄上,還分別刻著天慧和乙光兩個古篆。陸重陽輕輕將雙劍拔出,劍身都薄如蟬翼,天慧上泛著白芒,閃亮耀眼,而乙光卻碧如溫玉,上麵有一層青氣氤氳繚繞。便是陸重陽不懂劍道,也讚歎了一聲好劍。不禁笑著問向金猱,“金聖兒,你這是在那裏找到的這兩口仙家寶劍啊?”金聖兒卻是陸重陽給金猱起的名字。

此時隻見金聖兒,噌的下竄到了陸重陽的肩膀上,翹著二郎腿,歪著腦袋,撇著嘴,一臉的神氣。陸重陽和它相處的久了,自然知道它的品性,此猿靈性十足,與常人無異,且最好在人前賣弄,又喜人誇讚,平時隻要陸重陽虛捧它幾句,便會神氣活現,無所不應。

“金聖兒真是厲害!這兩口寶劍這樣的難得,想必是深山裏那座遺府中所留吧!”沒想到這次金聖兒卻不上當,衝著陸重陽呲了兩下牙,做了個鬼臉,便蹦跳的跑了!

陸重陽不禁無奈的搖頭苦笑,此時雙劍在手,一時便想舞動一番,隻是他卻沒有學過劍訣,隻好將真氣運在雙劍上。隻見青白兩道劍光同時射出,如兩條白青洗練,嗤的一聲,射向天空,竟是鋒銳無比。陸重陽不由得倒吸口冷氣,他隻見過李英瓊運使紫郢神劍時,會射出十丈多長的紫光,沒想到金聖兒送的這兩口寶劍卻比那紫郢神劍還要厲害,劍光過處,竟有三五十丈遠!

這卻是陸重陽想的歪了!當初李英瓊運使紫郢時,卻是一點根基都沒有,而此時的陸重陽雖然根骨不好,功力也沒多深厚,不過他所煉的功法卻是與這雙劍正好相合!

實則這兩口仙劍乃是峨眉祖師長眉機緣得到後所留,功效威力僅比紫郢、青索略次,不在七修劍之下。而且早已讓長眉用太清仙法,打下了厚厚的基石,又掛在洞頂口處,時時的吸收日月星三光。本來是留待峨嵋後人的,其中還設了錦囊。沒想到天機變化,那取劍的人至今還沒入在峨嵋教下。卻先讓金聖兒在洞裏的隱秘之處將二劍摘了下來,獻給了陸重陽。錦囊裏的兩粒靈藥也讓金聖兒吃了,錦囊隨手順著洞口,也不知讓它仍到了何處!它也知道自己幹了壞事,所以才一反常態,一見陸重陽逼問,馬上就借機遛了!陸重陽自不會想到,這雙劍竟然會出自吳元智的洞府。他天天睡在洞內,裏麵的布置又及其簡單,一目了然,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兩口仙劍。其實別說是他,便是吳元智自己和峨眉掌教齊漱溟也不知道這兩口仙劍的存在。或許是峨眉的那位祖師長眉真人,也沒有料到陸重陽的存在吧!這也多虧了是金聖兒天生的火眼金睛,才能夠發現。

陸重陽自此除了每天打坐調息,便是祭煉天慧、乙光兩口仙劍,日子過得倒也平靜,隻是心裏卻十分的想念李英瓊和惦記家中的妹妹。這吳元智走了已經快有半年,卻仍是不見回來,這不禁讓陸重陽感到十分的憤恨。本還想著一年裏能回家幾次,和英瓊妹妹見幾次麵,沒想到峨眉竟然如此的對待自己,此時境地,又和軟禁有什麽區別!

其實吳元智倒不是存心要這樣對待陸重陽,是因為他自己大劫臨近,已經是自顧不暇,那還會有心情理會陸重陽!所以在給陸重陽準備了一年的食物後,便急急的趕去了太白山積翠崖萬裏飛虹佟元奇處,一起參悟如何渡過此劫!齊漱溟自然不知道這事,不過就算知道了,肯定也會支持,卻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這天陸重陽剛練完自創的劍法,實則就是亂舞一氣,正神情懨懨的望著崖下。這風火崖峭壁陡直,上下能有百十來丈,一眼望去幾乎是看不見底。不由哀歎一聲,正在這時,突然一陣嘶啞難忍的聲音傳到耳邊,“你是那家的小哥哥啊!如此的妙人兒,怎麽會在這裏唉聲歎氣!若是小哥哥感到寂寞,奴家夏三娘願意以身相伴!我還會許多妙法,保管哥哥滿意,一定讓哥哥快活的就似那神仙!”

陸重陽皺眉抬頭望去,呃!好懸沒當場吐了!心裏是一陣陣的翻騰,急運真氣,壓了又壓。

隻見此時半空的雲端上站著一位道姑,這道姑生得身材肥大,寬額闊臉,濃眉巨目,隱蘊著一派凶威殺氣;獅鼻虎口,一嘴的黃牙;兩腮幫肥肉下垂,恰似垂著兩大片油紫色的豬肝;自頸以下,皮肉卻極肥白,腿臂均有尺許粗細。偏穿一身極華麗的裝束,雖作道家打扮,卻是珠圍翠裹,羅綺纏身,色彩尤為鮮豔,襯得形貌越發醜怪。最難奈是臉上擦有許多脂粉,身帶狐腋臭氣,異常濃烈,與粉香混合成一種從來未有的怪臭味,便是在二十幾丈遠的陸重陽都能聞到。不由得心裏暗罵:“這是那裏的醜豬成了精,竟能長成如此模樣,簡直超出人類的想象。”

這邊夏三娘說完卻還連連的拋著媚眼。這些話要是出自一個絕妙少女口中,倒也還罷了,偏是這等醜貨。本來嗓子就粗獷,非學得細聲細氣,一時嘶啞刺耳,讓人難以忍受。

他不待見夏三娘,可夏三娘卻願意看他,還在那一陣的搔首弄姿。陸重陽那敢讓她再繼續表演下去,隻怕自己一個壓不住非當場吐了不可!大喝一聲“住口!”雙手嗆的一聲拔出雙劍,天慧和乙光化作白青兩道光華疾速的射向夏三娘!陸重陽雖然不會劍法,但在氣極之下,青白兩道劍光也似同閃電,在他的揮舞之下,來去縱橫,倒也很有一番聲勢!

夏三娘見了陸重陽的雙劍也是一驚,然後又是大喜!她自然看得出這雙劍乃是不可多得的仙家至寶。卻更是瞧出了陸重陽並不會禦劍,不由得哈哈大笑。也從懷裏拿出了一口才有幾寸大小的血紅飛刀,化作一條紅光敵住了天慧和乙光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