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蜀山

第二十一章 貪欲滅秦朗

陸重陽若是以前的樣子,馬覺還真有點含糊,此時見他如此的狼狽,那有半點名家弟子的風範,膽氣立時也壯了起來,大聲喝道:“你是那家的賊子,竟敢暗害我們的道友,先報出你的名號,今天定叫你生不如死!”馬覺的話雖然說得狠戾,卻也給自己留了退路。

陸重陽真正和人鬥劍,算起來也就是毛太那一回。夏三娘那次,他純屬是被動挨打,此時見對方人多,心裏就不由的有些緊張,那裏還管馬覺的問話,嗆的一聲拔出了雙劍,乙光揮出一道劍氣,橫掃眾人,而天慧卻是力劈華山直劈馬覺。他這一係列動作極快。

六人沒想到陸重陽說打就打,全不講規矩,看著那道森然的劍氣,都不由吃驚得“啊!”了一聲,忙的各自祭起了飛劍,護在身前。馬覺卻最是倒黴,他比別人要前近了一步,隻見陸重陽左手長的天慧,突然的暴漲,在空中化成了十多丈的巨劍,還帶出十幾道幻影,由上到下,向他直劈了下來!

馬覺的功力在幾人裏算是最高,飛劍也還不錯,他卻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劍法,不由得把陸重陽的飛劍當成了法寶!隻是現在想躲,卻是已經來不及,隻得把飛劍迎了上去,又忙咬破舌尖,照著自己的劍光上,連噴了數口的精血,一時間紅光綻放。陸重陽的白光巨劍打在紅芒上,暴起了一聲巨響,好像過節時放出的禮花。馬覺正慶幸自己接住了這來勢洶洶的一劍,沒想到,後麵帶出的劍影又逐一的化成了巨劍,一時間,十來聲的接連巨響,震耳欲聾,栲栳大的星火四處飛濺。馬覺也被震得血氣翻湧,心神晃動,連連的後退,不過到底還是把這連番的重擊硬是接了下來,隻是此時的臉色卻是難看之極,紅的像似要殷出血來。

幾人裏秦朗和馬覺的關係最為莫逆,此時見馬覺似是身受重傷,忙的祭出了飛劍直射陸重陽。秦朗的綽號叫做小火神,一身的功力也都在這口毒火飛劍上。隻見一縷火光,在陸重陽的劍光、劍氣裏不斷的左右穿梭,極似一條滑溜的遊魚。他自然是知道,陸重陽這巨劍並不好惹。

可這下確正是擊在了陸重陽的短處,廣成子的這套劍訣雖是猛烈神奇,但終究陸重陽祭煉的時間太短,還做不到分光掠影,將劍光和劍氣合在一處發出,以求變化,而且運使劍光和劍氣,也不如以神禦劍來的巧妙靈動。如果說這分化劍光和劍氣是上古傳下來的劍法,那麽這禦劍之術就應該是近代新創的劍術。兩種劍訣說來也很難分出孰高孰低,都可以說是博大精深,隻看各人的領悟深淺。

分化劍光、劍氣之法好在用氣不用意,隻要功力深厚便能化出萬千的劍光、劍氣,並同時可再祭出其它的法寶。而禦劍之術,卻是存神之法,要求的是身劍相合,飛劍全靠意念控製。神識意念在飛劍身上灌注的越強,劍光也就越穩固,飛劍也就越犀利,所以才能做到禦劍遁行。在雙方鬥劍時,若有一方心思旁屬,立時劍光就會暗弱,很有可能就會被對方絞斷。所以當初在風火崖,陸重陽飛劍的品質要比夏三娘的血紅飛刀不知好了多少倍,但是卻沒有夏三娘和飛刀融煉的時間長,結果反倒被血紅飛刀所壓製。再有禦用飛劍也可以分化出劍光和劍氣,當然分化出的劍光和劍氣卻不能和廣成子的古法相比,至於能分化出多少,那就全憑各人的資質和修為。而且並非在禦劍時就不能祭出其它的法寶,關鍵就是看你的神識和身劍相合的程度。單論攻擊而言,禦劍之術無堅不摧,鋒銳無比,在這點上,古法的分光掠影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隻是這祭煉飛劍向來都是與自己的心神相合,所以一有損傷,便是二者俱損。尤其一些煉劍之人,常把飛劍當成了自己的本命法寶來祭煉,萬一飛劍損毀,其主人的心神也會受到重創,修為倒退,功力大減,甚至是走火入魔。古法劍訣就沒有這樣的忌諱,全是真氣凝聚而發,更似是在施展一種法術。

如今陸重陽就遇到了這個局麵,秦朗的飛劍靈動異常,而且威力極大。它那劍上的毒火,稍一沾身便會焦皮爛肉。其他人也似瞧出了門道,專是禦劍圍著陸重陽遊走,伺機而動。本來受傷想要逃跑的馬覺,這時也回過味來,有了他的加入,一時間陸重陽更是顧此失彼,連遇險境,而且這六人還邊打邊退,差不多都退到四五十丈遠。陸重陽的劍光最多也就能化成二十丈大小,已經是威勢驚人,不過這禦劍之術,講究的就是千裏之外取人首級,雖然這六人還遠達不到那種水平,但在百丈之外,還是可以輕鬆的做到!

此勢已經是有輸無贏,陸重陽那敢還和他們再繼續糾纏下去,飛身便縱上了其中的一匹快馬,催馬便逃,一邊逃一邊不斷像後的劈著劍光。馬覺六人占盡了先機,那裏還容他逃走,隻是剩下的馬匹卻都被陸重陽給劈成了肉醬。

六人裏隻有馬覺和秦朗可以做到身劍相合,雖然是不能飛遁千裏,但禦著劍遁勉強的飛出個三五百丈還是可以做到。馬覺因飛劍受了重創,一時不能身劍相合,能追趕的就剩下了秦朗。秦朗肯定是不想讓陸重陽逃走,不為別的,單是陸重陽手裏的兩口至寶仙劍,就夠讓他舍生忘死!

秦朗身劍相合,像一道紅光直射陸重陽。陸重陽騎的雖然是快馬,但那有禦劍來的迅速,隻一眨眼便到了身後。好在他一直向後發出劍光、劍氣,使得秦朗一時也不敢近身。秦朗現在身劍相合,卻沒了原來的那般靈動,又不敢和陸重陽的劍光硬拚,一時間追了又停,打了幾下又追,最後連他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一狠心,便想硬接一劍,將陸重陽打下馬來。

這就是秦朗和馬覺的不同之處,兩人本性都是貪得無厭,而馬覺卻多少知道點分寸,最起碼要保證性命無礙,而秦朗卻是那種貪財忘命的人。

陸重陽也早就煩透了秦朗這個尾巴,他已經追打了幾十裏地,陸重陽見後麵就隻剩下他一人,早就有了除去秦朗的心思。

隻見此時的秦朗身劍合一,再次的射了過來,這回他卻是下了狠心,硬要擋住陸重陽的一劍。陸重陽這邊也早就做好了準備,隻聽得一連串的爆響,秦朗立時便被打落在了地上。隻震得他神識晃動,眼冒金花,還沒等清醒過來,突然感到危險臨身,忙把握在手中多時的毒針,向陸重陽打了過去,緊接著眉心就是一陣巨痛。也是這秦朗太過貪心,臨死還不忘要貪戀陸重陽的寶劍。不過他這一把毒針倒也真是狠毒,一發便是二十多枚,隻是頭暈眼花之際,準頭差了些,有一半卻打向了坐在陸重陽肩膀上的金聖兒。

金聖兒天生的火眼金睛,右手一撈便把打向自己的毒針,全部撈在了手裏。要說這毒針也是法寶,不可能這麽容易便被金聖兒破去,隻是此時的秦朗已經身死,法寶一時沒了控製,才能讓金聖兒得了手。不過還有一半卻是打向陸重陽,金聖兒又用左手把射向陸重陽頭部的幾根都撈了下來,可還是有三枚打在了陸重陽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