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蜀山

第一百四十九章 聚緣四方

若是隻有齊霞兒,陸重陽對她絕對不會手軟。隻是在多了一個玉清以後,就算陸重陽願意再此舍去三滴心血,也未必能將二人徹底的寂滅。離合神光,不愧為是佛門的頂級神通,而且還要和一位神尼或是整個佛門成了死敵。在一番權衡後,陸重陽最終還是放棄了與二人拚鬥到底的打算。

而此時百花山潮音洞神尼優曇,也在為陸重陽的手段感到震驚不已。優曇震驚的當然不是陸重陽的功法或是他的化身之術,而是自己的絕學“小轉輪三相化生妙法”竟然在陸重陽的身上失去了靈效。

高人出手,要求的就是無跡可尋,尤其是像優曇這樣的高手,不出手則已,出手則必中。若像那些初出茅廬的晚生後輩一樣胡纏爛打,她也不可能闖下這神尼的名頭。推演算計,把強敵玩弄在股掌之間,談笑中,一切意到法隨,不留一絲煙火痕跡,這便是高人,無敵的高人。可是這次的謀而後動卻讓她失敗了,無論她如何的推衍,陸重陽的前生後世就像是個迷,白茫茫的一片,隱隱中還帶給她有種久違了的心悸感覺。

倚天崖龍象庵神尼芬陀處,當今二大神尼坐在一起,“此次有勞大師。”

神尼芬陀看著優曇歎了口氣,“我等五年前因妄自窺測天機,增加了不少罪業,累及那苦行延期不能飛升,如今老尼卻應不得大師之請。”二尼雖同在佛門,但卻不是同門姐妹,所以皆呼對方大師。

“貧尼自然也不敢再妄加行事,此次求大師非是推衍天機,乃是隻為推算一人而已。”

“哦?”芬陀不禁有些疑惑,而後又苦笑道:“大師此言差矣,想你那小轉輪三相化生妙法,專是觀行諸世界,三生妙法,何人能躲避你的觀想,若連大師都不成,老尼就更無能為力。”

優曇卻搖頭苦笑道:“大師謬讚,貧尼也曾經以此法推衍過,但是此人三世皆一片茫然,想是有人特意掩蓋,還請大師用大須彌如意障無相神光震開迷霧,也好觀看此人根腳,我等也好盡快完成此劫,功成身退。”

“這……哎!好吧!還請大師施法。”說實話芬陀真是不想再參與此事,她因上次為峨眉推衍,至今還心有餘悸。隻是在世修行,誰又敢保證沒有求人的時候,既然優曇如此的執著,自己真的不好再掃她臉麵。

三日後,兩位神尼一紅一白,臉色都是極為不佳,彼此互相搖搖了頭。芬陀皺著壽眉道:“此次大劫,已經推遲數年,因果累積已經十分繁重,雖上次推演峨嵋仍是大興之局,隻怕這其中還有不少的變數,哎!此人橫空出世,也不知主何吉凶,不若我二人前去尋找白眉師兄,請他代為參詳一二。”

優曇歎了口氣,“白眉師兄雖較我二人佛法高深,就隻怕也難以推算出此人。”

芬陀搖頭道:“我等找白眉師兄非是叫他推衍,乃是想請他去見天蒙禪師。再由天蒙禪師去請他那師弟智公禪師,若智公禪師肯為我等推算,那必可萬無一失。”

“這……!”優曇這回卻是有些猶豫,她當然知道智公禪師是何許人也。那智公禪師乃是如來座下第四十七尊者阿闍修利羅轉世,如果他能出手,就萬無失敗的道理。隻是別看大家都是佛家子弟,可這中間的差距就大了。想那西方極樂世界,佛陀、菩薩數不勝數,羅漢更是有如恒河沙數。別看這智公在如來坐下隻是一名尊者,便是羅漢,珈藍也比那普通的佛陀、菩薩要強上百倍。這智公禪師雖在此界修行,但卻很少與他們來往,便是他名義上的師兄天蒙都很少接見。優曇一聽要去求智公禪師就有些猶豫,她還真怕被那智公一口拒絕,丟了自己的臉麵。

芬陀當著自己人,自然不會說那些不可著像的廢話,隻笑道:“大師不必疑慮,我等隻把此事托付給白眉師兄,到底怎樣,但憑他做主就是。”

優曇臉色這才緩和些,“善!就依大師此言。”

陸重陽此時正坐在一處峰頂上,思索著禹鼎上的夢境龍紋,這時突然從遠處飛來兩道劍光。陸重陽抬眼望去,隻見一對男女駕著劍光急促的飛過,好像是在逃難一般。男的豐神俊朗,道骨仙風,女的更如九天姑射仙子,一雙男女俱都不凡。陸重陽不禁有些惡意的想到,這該不會是誰家的小情人私奔吧!

正在他胡思之時,隻見後麵又追來一道紅光。那紅光中人,身著彩衣,長相更是不男不女,一邊追趕,嘴裏還一邊盡是汙言穢語。前麵一對男女知道無法脫身後,隻得返身迎戰。

隻見那少女一口金光劍用得甚是不俗,那不男不女的妖人雖然功力比二小深厚得多,但和少女在鬥劍上卻是占不到絲毫的便宜。隻是一旁的少年就差得太多,一口飛劍用得很是懈滯,劍光也雜粕不純。

那不男不女的妖人見鬥劍無法取勝,便伸手一指,發出一片五色香霧。少女有劍上金光護持,一時還不覺怎樣,那少年卻被彩霧噴中,立時身晃神迷,被那妖人一劍刺在腰間,隻聽得少年慘叫一聲,便栽到在了地上。看見男伴重傷倒地,少女不禁大駭,一時劍光不穩,竟然被那五色香霧滲到身前。大驚之下,少女又急忙重新震動劍光,隻是那五色香霧卻也真是厲害,隻是稍沾上了一點,少女立時便有些頭腦昏眩。

此時那不男不女的妖人,眼看二小就要落入自己的手中,不禁發出一連串銀鈴聲的浪笑。正在他得意之時,突然就見眼前白虹一閃,陸重陽就如熾火神人一般,落到了他的麵前。此時陸重陽已經恨極了這個卑鄙下作的妖人,早就將天鳴劍舞起,還沒等那妖人反應過來,就已被數百道劍光絞了個粉碎!

而此時那少年已經臉色青黑,卻是幸福的躺在少女的懷裏。眼看出氣多,進氣少,已是離死不遠,嘴裏卻仍不斷的含笑訴說道:“能死在妹妹的懷裏,我雖死無憾,隻是沒想到這賊廝劍上的陰毒竟是如此的厲害,隻怕連我的元神都不能保存。自此以後也再不會糾纏妹妹,耽誤妹妹的仙途,永遠也都不能再見妹妹的仙容。”少年說到最後卻不關心自己的生死,隻是癡癡的看著少女。

“都到了這般時候,如何還說這些讓人心碎的話,你可真是我的冤孽。此地離我師門不遠,隻能拚著師父的責罵,求她老人家救你。”

沒想到那少年卻急忙拉住少女道:“妹妹萬萬不可,你那師尊脾氣甚是乖張,如果帶我前去,不但不能救治,隻怕妹妹也會受到重責。還是讓我在妹妹的懷裏,安靜的去吧!”

少女聽了不禁臉上一紅,啐了一口,隻是她也知道自己師父的脾氣,多半是不會幫忙救治。正在躊躇之間,恰好這時看見陸重陽轉回身來,少女又忙向陸重陽拜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求前輩大發慈悲,能否再救助下我的同伴。”

二人剛才說的話,陸重陽已經都聽在耳中,不由得感歎這少年癡情,隻是他對醫治之道,並不通曉。忙讓跪在地上的少女起身,又從衣袖裏拿出一堆傷藥。這本是他出門前,葉繽給的,隻是具體功用他也不是十分的清楚。正在三人分辨藥物之際,陸重陽猛然一轉身,就見在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白足布鞋,容貌奇偉的紅臉駝背道人。其手纖長,且其白如玉,裝束奇特,正翻著一雙怪眼看著自己。

“你們自己分辨藥物,來人且由我暫時擋住,你們最好也能速速的退走!”

一對少年男女,見陸重陽連說話都不曾回頭,就知道是遇上了大敵,不敢在做遲疑,連忙查看。隻是這十多瓶的藥物,雖然都有藥名,但具體是何療效,這讓二人一時又如何能分辨得清。

麵前這個高大的駝子,給陸重陽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在下陸重陽,不知道前麵這位道友有何指教!”

“哦!你就是陸重陽?”駝子不禁一愕,翻著一雙怪眼,上下打量著陸重陽,看罷多時,連聲讚道:“好相貌,真是好相貌。”說完不禁又撓了撓頭,嘴裏一時嘀嘀咕咕。

陸重陽深感這駝子行為古怪,一時又不知道對方是何心意,更是提高了警惕。隻見那駝子忽然嗬嗬一笑,猛的向他衝來。陸重陽急忙射出六竅光焰靈蛇,那駝子一愕,頓住了身形。陸重陽又大喝一聲,“請道友助我!”說完又連拍後腦,吐出兩團烈焰。隻見陸重陽渾身熾光連番閃耀,不一時身前便站齊了三個分身,而身側並排立著兩大精火元神化身,一時間陸重陽全身招數盡施,那駝子不禁也是看得一驚,皺眉嘀咕道:“果然有兩下子!”說著便張開大手,猛的向前一抓,隻見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隻十丈方圓的金光大手,直向著陸重陽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