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謀

第七百三十六章 張魯之死(中)

文翰臉色一沉,腦念電轉,沉吟一陣後,忽雙眼暴亮,凝聲而道。

“不然,閻圃此番獻計,乃天敗張公祺也!今張公祺再施妖法,錦竹百姓受其所害,不得不救。隻要將張公祺擊殺,錦竹百姓便可免難。更何況,西川兵馬人多勢眾,若不用閻圃之計,是坐而待困也。眼下計在必行,君請勿疑。”

成公英聽言,似乎也明白文翰心中所想,微微頷首,不再勸言。於是文翰暗下各做一番安排,通傳各軍將領,諸將得令。

卻說兩軍混殺直至夜黑,張任見難擋彼軍之勢,不欲多加無謂傷亡,忙令大軍退走,往錦竹城疾奔而去。文翰揮兵掩殺,緊追在後。張任縱馬衝到錦竹北門城門之下,大喊開門。城上守軍速速開門,張任拍馬直入,其部眾隨後慌亂入城。

哪知張任入城不久,忽聽一聲炮響,城上守軍齊發箭矢,箭落如雨,連番射擊不停。張任忙揮槍抵擋,肩上更中了數箭。入城的西川兵士不備死去大半。

就在此時,張任驚魂未定,城內各巷忽連起喊殺聲。隻見數萬錦竹百姓,手執兵器,神態瘋狂地往張任蜂擁殺來。

張任大驚,城上箭矢又落,後麵的西川兵馬不知,剛進城又被射死大半。很快如同一群群蟻群般的錦竹百姓殺至,城內西川兵馬慌亂應付,被殺得丟盔棄甲,抱頭鼠竄。此時嚴顏帶著一部兵馬擁入,見張任受到錦竹百姓猛攻,連忙趕去營救,將圍殺張任的錦竹百姓殺散。

“不得傷害百姓!!!!”

嚴顏正是提刀廝殺,張任猝然竭斯底裏地暴喝一聲。嚴顏頓時臉色一驚,望向張任。張任雙目坦蕩,厲聲喝道。

“傳我號令,立即撤出錦竹!!!”

“可是城外可有著文不凡的大部人馬,如今我等貿然出城,豈不如同縛綁雙手,任其屠殺!!!張將軍當下,我等應強殺突破,從南門撤去!”

嚴顏臉色劇變,連忙諫道。張任卻態度堅決,立即回絕。

“我意已決,不得再議!”

嚴顏聽言,一咬牙隻好令兵馬往回撤走。張任在一隊兵士擁護下,亦趕出城門。城內錦竹百姓手舞兵器,一擁而上,追去掩殺。

與此同時,在西門之內。閻圃剛引軍從西門進入,忽然發作,令麾下部眾製住西門守將。少頃,趙雲引一部騎兵衝來。閻圃忙叫人打開城門。趙雲拍馬衝入,閻圃在城上大喝。

“張公祺大多在縣衙之內,趙將軍快快趕去將其擊殺,解去錦竹百姓所中妖法!!”

趙雲臉色冷酷,並無回答,加鞭而行,引軍速飆飛向城內縣衙。

話說,張魯在一部兵馬的保護下,在縣衙坐等局勢所變。忽然,有細作急匆匆地趕來稟報,言閻圃奪了西門,放了一支兵馬入城。張魯聽言大驚,還未反應過來。驀然,縣衙外連起馬蹄之聲。隨之很快,便傳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在錦竹縣衙之內,趙雲挺槍飛馬狂殺,渾身盡是彼軍血液。一隊一隊趕來阻擊的張魯兵士,皆被趙雲赫然殺散。趙雲衝至衙內大殿,正見張魯。張魯一見來將,正是名震天下的趙子龍,頓時嚇得魂魄皆飛,慌亂而逃。

趙雲縱身一躍,跳落馬下。數十個張魯兵士持刀一擁而上,趙雲揮槍猛掃,將其盡數掃飛。張魯慌入後堂,前腳剛踏,卻聽到一聲如雷霆般的暴吼聲。

“張公祺,你作惡多端,加害百姓,令人發指!!今日我趙子龍便替天行道,取你之命!!!”

隻見趙雲一手抓起一柄大刀,手臂聚力,猛地一甩。大刀如閃雷般飆飛而去,張魯正被趙雲喝聲所驚,待回過神來,隻覺後背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而且這痛楚不斷加深,直到張魯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利器生生破開。那巨大的衝勢,直將張魯整個帶飛而去。

噔~~~!!!

隻見張魯整個身軀被那柄飛刀釘在了一麵麵壁之上。張魯大口一張,噴血不止。趙雲快步衝去,往張魯的後腦勺一槍刺去。

又是‘噔’的一聲巨響。趙雲槍支直破張魯的頭顱,穿過正麵麵壁。

張魯兵士見張魯死得不能再死,皆是大驚,連忙轟散而逃。趙雲冷然地拔出龍膽亮銀槍,將張魯頭顱割下,綁在馬上,隨即縱馬衝出府衙。

與此同時,在西門上的閻圃,仿佛察覺到張魯已死,狂笑不止,忽然間一把掣出腰間寶劍,仰天大喝道。

“背棄忠義,愧對百姓!我閻圃已無麵目麵對立於世上,今日便以死謝罪!!!”

閻圃話音一落,即抓刀往自己的脖子割去。在閻圃身邊的將士欲要阻止,卻以來不及。一灘熱血灑出,閻圃頭顱緩緩墜落在地。場中不免突生一陣悲涼。

張魯一死,正在西川兵馬人潮內混殺的錦竹百姓,頓時恢複正常。當他們發覺紛紛自己正手持兵器,處於西川兵馬的陣內時,皆嚇得臉色劇變,恐懼刹起,忙往四處逃奔而去。

而此時,西川大軍已被錦竹百姓衝得淩亂無比。而在前方又遭到,文軍各將引軍猛烈攻擊,西川軍根本無反抗之力,被一味屠殺。

此時此刻,張任縱有天大的能力,亦難以力挽狂瀾。張任帶領嚴顏、李嚴等將,引大半兵馬急望安漢方向逃奔而去。追不上者,皆被文軍兵士俘虜去了。

張任雖是敵將,但文翰對於張任未有虐殺百姓,趕往南門而逃的舉措,敬佩不已。又見兵士連日激戰,皆是疲憊,故而不去追趕。

文翰正準備入城,趙雲拍馬來報,奉上張魯的頭顱。文翰托起張魯的頭顱,就欲砸地。但忽然卻是製止,心想此人已死,不必再虐待其屍。文翰將張魯投向左右兵士,讓其收拾張魯之屍,找一處下葬便是。

於是文翰終將錦竹占據,同時亦擊殺了喪心病狂的張魯。之後文翰召見閻圃,此人不但才能超凡,且又忠義仁德,文翰欲將其收錄麾下。哪知,那隨閻圃共同舉事的張魯舊將來報,閻圃自知罪孽深重,已自刎而死。

文翰聽得,不覺為閻圃此人歎息不已,令人將閻圃厚葬,同時又派人送予重金給閻圃在南鄭內的家小。

錦竹之役,文翰在閻圃的協助下,擊殺了張魯,收了漢中部署約有二千餘人。同時又擊敗了張任的西川兵馬,殲滅了近萬西川兵士,俘虜了三、四千西川兵士。

話說張任敗退錦竹,引一萬殘兵連夜逃往安漢。安漢守將昌奇不知前事,被張任謊開城門。昌奇剛下城來接,就見嚴顏如同一頭暴怒的老虎般忿然撲來,手起刀落將昌奇一刀砍死。昌奇一死,其部眾不敢反抗,皆降於張任。

張任奪得安漢後不久,有殘兵聞之張任身在安漢,趕往來投。張任從兵士口中得知,錦竹已被文翰攻克,張魯更被趙雲所殺。

張魯雖死,但張任此番不辭辛苦,率軍入東川,不但未有完成使命,更因張魯之故,兵敗文翰,損了近二萬兵馬。張任心裏不甘就此撤回西川,暫守安漢,遂又令人報回西川。

劉璋聞得張任所報,知道張魯已死,自軍三萬兵馬更被殲滅大半,心中又憂又亂,急聚眾官商議。張鬆昂然而出,作揖稟道。

“眼下張魯已死,事已至此,主公當趁文不凡未有盡奪東川之地,趁勢火速出兵,與其平分東川之地!”

劉璋一聽,臉色隨即大變,連忙拒道。

“我坐據西川四十一縣足矣,豈可別圖?更何況那文不凡乃當世雄主,與其交惡者,如韓遂、馬騰、張魯之輩,皆落得家敗人亡的下場。這等人物,豈可觸犯。先前我誤聽你言,已與其交惡,如今張魯已死,東川屏障已失。我當速速與其請罪,奉上財物,籠絡其心,以保我西川無事!”

“不可!!!主公坐擁西川之地,西川民富國強,兵強馬壯,糧食充足。豈俱一區區文不凡!主公你乃漢室宗親,身兼匡扶漢室之重任,不可妄自菲薄!!某保一人,可敵文不凡手下諸將,有其相輔,以張姑義統兵之能,定能力抗文不凡,逼其與主公平分東川!!”

說話之人正是主薄黃權。劉璋一聽,沉吟一陣,暫且先問是誰。

“西涼馬孟起,勇猛過人,打遍西涼無敵手。此人先前來投主公,主公雖是收錄,但主公為了不惹怒文不凡,故將此人調去巴郡,以防江東孫伯符。如今主公竟與文不凡已是交惡,馬孟起蒙主公恩養,又對文不凡極為痛恨,主公何不令此人前去東川?”

劉璋聽罷,一連色變,憂心忡忡而道。

“若真如此,隻怕我與文不凡將會勢如水火,兩不相容。隻為東川半壁之地,與此等雄主交惡,實乃不智!”

“主公何必如此瞻前顧後!文不凡野心蓬勃,欲圖天下。若此人盡奪東川之地,必圖我西川!竟是如此,主公何不趁早作下應策,先奪東川半壁之地,然後再派一將把守,以作西川屏障!”

黃權厲聲一喝,字字錚錚。張鬆亦是附和。隨後西川眾官,亦紛紛附和。

劉璋見眾意難拒,亦覺黃權所言是理,即派人去召喚馬超。馬超正在巴郡暗蓄勢力,忽聞劉璋召見,急與其族弟馬岱商議。馬岱欲勸馬超托病拒絕,莫要再與文翰這頭惡虎爭鋒。但馬超對文翰怨恨之深,如同萬丈深淵。馬超不顧馬岱之勸,讓其在巴郡繼續蓄積勢力,即日便趕去廣漢,覲見劉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