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執事沒有意外,畢竟誰也不可能隨身攜帶著五萬兩黃金出門,以物易物是高等規格的交易中常見的。
“可以,不過要按市場價折九成抵價。”
對這個條件莫問毫不在意,從背後解下包裹劍圖的背囊,打開上端的一個小口,伸手將裏麵的東西抽了出來,當然抽的不是劍圖,而是臨時從劍囊中取出的一柄上品靈劍。
“這是一柄上品中等靈劍,足夠抵價了吧?”
梁執事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但靈劍上那壓抑的靈壓渾厚的靈氣波動一點也做不了假!
“小兄弟,你不是開玩笑吧?”梁執事有些不相信的道。
靈劍對於靈劍師來說就是命`根子,不到走投無路是不可能把自己的靈劍賣掉的,除非這柄靈劍不是自己的。
“這柄靈劍能抵價嗎?”莫問繼續問。
梁執事這才確定莫問不是開玩笑,連忙一把從莫問手中接過靈劍,緊緊的抱在懷裏,即便對他那房剛取的小妾也沒這麽熱切過。
“莫公子!”赫連博卻急紅了眼,上品中等靈劍啊!想想他的心肝都發顫,就這麽給賤賣出去了?
一柄上品中等靈劍的價值足以在五萬兩黃金之上,但莫問不以為意,這些不入階的靈劍放在他身上也是一塊廢鐵,劍囊中還有很多柄沒有機會處理。
見莫問執意如此,赫連博也不再相勸,看到梁執事那笑成一朵菊花般的臉,恨不得一腳踩上去。
梁執事也幹脆,立刻吩咐手下交接妖寵。
“小兄弟,這是役獸牌,將您的鮮血滴上一滴,這隻閃雲豹便終生受您控製。”
最後梁執事將一塊精巧的黝黑金屬鐵牌遞了過來,莫問目光一閃,眼中露出一絲異色,因為這塊小小的鐵牌內部竟然銘刻著不屬於世俗界的禁陣靈紋!
莫問不動聲色的將金屬鐵牌接過來,按照梁執事所言,從自己手指上逼出一滴鮮血滴在上麵。
鮮血無聲無息融入鐵牌,一股微弱的神魂波動沿著未知的軌跡突然湧入自己的元靈,跟自己的元靈聯係在一起。
“吼——”
一聲低吼響起,隻見那鐵籠中原本平靜的閃雲豹突然變得躁動不安,利爪不停的撓著鐵籠鋼板,火星四濺。
莫問注意到,這隻閃雲豹的額頭亮起了一隻簡單的靈紋,跟莫問手中鐵牌上的靈紋遙相呼應。
原來如此,莫問很快便明白了這鐵牌役獸的秘密。其實原理很簡單,這就是一種禁製手法,而且是禁製中比較罕見神秘的魂禁。當然這役獸牌中的神魂禁製非常低級,甚至連一道完整的禁製靈紋都算不上,隻是一道殘紋。威力也很有限,以高級妖獸的神魂力量很容易擺脫這種禁製,也難怪晉國隻能馴服中低級妖獸。
望著手中的役獸牌莫問心中卻是另一種想法,以衍星神禁的推演之力這道魂禁殘紋有很大的機會複原,當然這需要很長時間,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有機會將這道魂禁靈紋推衍完整,不知道威力幾何,又能夠禁製住什麽等級的妖獸?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自己駕馭成千上萬的高等妖獸的場景,到了那個時候,這天下還有什麽地方不可去得?
自嘲的笑了笑,看來自己也有些癔症了。
隨手將鐵牌收了,望向那裝著閃雲豹的鐵籠,幾名靈獸齋的靈劍師正在開啟鐵籠將閃雲豹放出。很快,這頭六級妖獸便從鐵籠中一躍而出,仰天怒嘯,似乎在慶祝自己重獲自由。
發泄了一下心中的積鬱,閃雲豹終於開始關注身邊那些可惡的兩腳猴子,豹目中凶光一閃,便向最近的一名靈獸齋靈劍師撲去,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幻影。
但閃雲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思維,莫問緊緊動了一個念頭,這頭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六級妖獸便哀嚎一聲癱軟在地,渾身上下痙攣似的抽搐。
這是役獸牌上的那道魂禁殘紋起了作用,莫問的那滴鮮血將魂禁跟自己的心神連在了一起,隻需自己一個念頭便能操控魂禁發動。
“小兄弟稍等一下,鞍套很快送來,請問您還有什麽需要?”做完這單大生意梁執事顯得異常殷勤。
“沒有。”莫問微微搖頭。
一刻鍾之後,靈獸齋的人便將特製的鞍套取來,套在閃雲豹背上。
“赫連大哥,多謝一路指引,咱們後會有期。”莫問騎上山雲豹,對赫連博拱了拱手。
赫連博連忙回禮:“後會有期。”
莫問一拍豹頭,閃雲豹長嘯一聲馱著莫問化成一道殘影消失在原地……
江州,鑄劍山莊。
議事堂內,莫家所有高層齊聚一堂,每個人都眉頭緊鎖,帶著農濃濃的陰鬱之色。
一名七階中年靈劍師看眾人一眼,沉聲道:“已經快一個月了,少莊主他們還是沒有消息,恐怕……”
“莫淩!休要胡言!少莊主實力高深莫測,連九階靈劍師都不是對手!怎麽可能會出事?我想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脫不開身。”端坐在第三個位置上的莫雨立刻斥道。
“但時間過去這麽久,總先給山莊捎一個信吧?而且霧光城傳來消息,根本沒見過少莊主他們從沼澤中出來。”又一名六階靈劍師輕聲說道。
大家都沉默下來,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首座的莫天。
莫天原本因為強行修煉“焚心”秘術,生命精元枯竭,如今經過莫問尋得的地肺火蓮子、萬年溫玉等物調養,耗損的命元已漸漸補回,臉色重新恢複了紅潤,一頭白發也全部轉黑,看上去甚至比實際年齡還輕一些。
此刻莫天的臉色一樣陰鬱,但那陰鬱中比其他人更多出了一份痛苦,他掃視了眾人一眼,用低沉的聲音道:“少莊主的事先放下,眼下要先把眼前的難關過去。”
莫天頓了一下繼續道:“目前燕國大軍的前哨鐵騎已經出現在漓城附近,距離我們江州城隻有千裏之遙,江州各城主都在抽調援軍前去支援,我們鑄劍山莊也不能置身之外,所以我決定抽調一個莫家子弟組成的誌願營前去支援,諸位意下如何?”
“莊主所言甚是,如今燕國已經兵臨城下,咱們鑄劍山莊不做些表示豈不被別人認為貪生怕死?”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如今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咱們鑄劍山莊責無旁貸!”
莫天點了點頭:“那好,給大家三天時間抽調各脈子弟,人數定在五百,最低實力限製在三階靈劍師。另外告訴他們,這次所有參加誌願營的人,每人賞賜上品傷藥一瓶,中品傷藥三瓶,紋銀一千兩,回來之後焚天劍訣將為他們開放前六層,並且給每人一次重新選擇靈劍的機會。”
下方不少人都暗自咂舌,這次莊主可真是下了血本,銀子還是次要,五百瓶上品傷藥,一千五百瓶中品傷藥,估計鑄劍山莊庫房中的丹藥儲藏會被掏去七七八八。
夜,某處房間。
“羽兒,這次你也隨大軍出征吧。”莫虛柔聲對坐在對麵的少年道。
莫羽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但一旁的錦服中年人卻不樂意了:“父親!怎麽能讓羽兒上那麽危險的戰場?我不同意!”
莫虛將眼一瞪,怒斥道:“這事還沒有你說話的份!”
“他是我兒子!我怎麽沒有說話的份?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中年人梗著脖子道。
莫虛盯了他一會兒,最後歎了口氣:“信兒,你以為為父舍得讓孫子赴險?但眼下形勢已經由不得我們選擇,自從莊主出關,少莊主回歸,這裏已經沒有了我們這一脈的位置。莊主雖然寬宏大量沒有追究,但各脈都默契的跟我們保持距離,這樣下去我們這一脈遲早會被排斥出莫家決策層,淪為家奴。”
莫虛頓了一下,臉上說不出的寂寥,當年他雄心壯誌的想要取代主家一脈成為鑄劍山莊的主人,現在一切的夢想都成泡影。
“我讓羽兒去戰場一是曆練,二是積累資本。他現在畢竟名義上是鑄劍山莊下任莊主的第二繼承人,以後隻要不犯錯誤總有出去任事的一天,到那時我才好將外劍堂交給他。”
錦服中年人臉色陰沉不定,但終於沒再說話。
莫羽抬起頭,一臉堅毅:“爺爺,您放心,孫兒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希望,咱們這一支的榮耀就由孫兒來維護!”
莫虛欣慰的點了點頭,心中升起了一絲淡淡的後悔,如果不是自己太急功近利,也許羽兒真有登臨莊主之位的一天,但那也隻是如果……
趙國霸州某處荒野之上,十幾條身影糾纏在一起,一道道數十上百丈長的劍氣縱橫交錯,將方圓數裏之內的灌木野草叢絞的一片狼藉。
十幾個人明顯分為兩方,一方七人,有一名劍脈中期靈劍師,兩名劍脈初期靈劍師,四名還處於養劍層次的年輕人;而另一方是四人,一名老嫗一名老者,都是劍脈初期,剩下兩人也隻是養劍層次,一男一女,年齡都很年輕。
而那四人的一方正處於絕對劣勢,被那七個人圍攻,形勢岌岌可危。
“你們幾個魔門餘孽還不快束手就擒?你們大長老已經被我心劍門和光劍門聯手伏殺於天山腳下,就連掌教都已經棄山而逃,如喪家之犬!你們欲劍門已經完了,現在投降發誓跟欲劍門斷絕關係加入我們心劍門,方還有一線生機!”七人中一名實力最高的劍脈中期老者大聲喝道。
“住口!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混蛋!除了陰謀暗算,以眾淩寡,還會幹什麽?我們雖然是魔道但也不屑與你們為伍!”被圍攻的那名老婦大聲怒罵。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這麽想死,那我們就成全你們!”
老者將手一揮:“殺了他們,不用留手!”
七人的攻擊立刻狂猛了數倍,兩名還未築基的養劍境界的年輕女子立刻慘叫一聲,一個被劍光洞穿,一個被攔腰斬斷。
剩下一名老歐眥欲裂,悲吼一聲:“惠兒!老婆子跟你們拚了!”
那名老者也是雙目赤紅,那一男一女兩名年輕人正是他們的愛徒,不是親子勝似親子。
“困獸猶鬥!”那名劍脈中期的老者冷哼一聲,眼中雖然露出不屑,但身體還是退開了一些,畢竟絕境之中的人是最可怕的。
就在七個人被兩名劍脈初期靈劍師逼的退開之時,一條巨大的白色身影像一道白色閃電劃過濃密的灌木叢,突然出現在戰場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