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冰冷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可怕的殺意如潮水一般狠狠的衝刷著星月的心神,星月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距離死神這麽近,她毫不懷疑,隻要她的答案不讓聲音的主人滿意,對方會毫不猶豫的捏碎自己的脖子,捅穿她的心髒!
“我,我是耀陽老祖的劍侍!老祖有幾句話轉告你!”星月艱難的用極快的語氣飛快的說完。
冰涼的手爪沒有離開,但收縮的力道卻緩和下來,星月臉龐漲的通紅,但她不敢表露什麽不滿,作為耀陽老祖的首席劍侍,她見過許多殺人如麻嗜血如命的靈劍師,對莫問身上的氣機她感應至深,絕對不是沒見過世麵的靈劍師,而是真正經曆過屍山血海的人!那刺骨的殺意絲毫沒有緩和的餘地!
“主上想要購買你手上的一些幻星螺母的腦髓,願意出價一百萬靈石一枚腦髓結晶,如果同意的話易市結束之前可以隨時去耀陽劍宗駐地找他!”
星月艱難的說完,緊張的等待著莫問的反應,卻感覺時間變得非常漫長,那種無法呼吸的窒息之感讓她對自己的生命無法掌控!
片刻之後,莫問冷哼一聲,手臂一鬆,星月的身體失去支撐一下坐倒在地,捂著纖細的脖子大口的喘息著,不是因為窒息,而是因為精神上的壓力。
“滾!”
正在喘息的星月愣住了,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難以置信的仰望著莫問:“你,你怎麽可以……我是耀陽老祖的劍侍,我代表的可是主上!”
莫問漠然的雙眼毫無表情:“滾!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你,你……”星月氣的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雙眼閃過一絲怨毒,對著莫問狠聲道:“我會將你的話如實回稟主上,你好自為之!”
星月特意將“如實”二字加重了語氣,說完不敢再呆下去,轉身飛快的離開。
莫問望著星月離去的背影,臉色陰沉下來,半晌之後冷哼一聲,將房門重新關閉。
耀陽老祖派人拜訪好像開了一個頭,在星月離開不久,又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虛空劍宗太上大長老座下弟子韋天真前來拜會天池劍宗莫秋劍友。”一名身穿虛空劍宗真傳弟子服飾的中年人出現在劍船之外。
丁寒和幾位天池內門長老臉色難看,但不得不將對方迎進來,雖然雙方關係本來鬧的就不愉快,但畢竟還沒有徹底撕破臉,而天池劍宗也的確承受不起虛空劍宗的敵意。
“韋劍友稍待,在下這就派人去通知莫秋師弟。”
丁寒將韋天真讓至賓客首座。
“有勞了。”韋天真卻盡顯大宗氣度,不管內心怎麽想,在丁寒等天池劍宗弟子麵前做足了姿態,沒有表露絲毫輕視。
當然,韋天真的作態也贏得了丁寒幾人的一些好感,丁寒的臉色也緩和下來,招進來一名值守弟子:“快去請莫天長老。”
片刻之後,值守弟子返回複命:“回稟掌尊師叔,莫秋師叔說自己正處在修行最關鍵的時刻,不方便見客,嗯……是四天之內都不方便見客!”
丁寒目光微閃,心中對莫問的決定有了一絲讚賞,這個應對非常合理,反正三天之後他就要離開了,到時候找不到人,誰也無法說什麽。所遺憾的就是對星月的態度有些偏激,出了一口氣是爽,但也直接將耀陽老祖徹底得罪了,雖然對方不見得會出手對付一個小輩,但暗地裏下絆子還是很容易的,希望他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韋劍友,很抱歉,莫秋師弟不方便見客,你看……”丁寒為難的道。
韋天真淡淡一笑:“四天嗎?看來在下來的不是時候,那就四天之後再來拜訪。丁掌宗,在下還要回去複命,就不便久留了。”
韋天真似乎真的毫不在意,拒絕了丁寒的挽留,瀟灑而去。
丁寒離開之後,其他老祖的代表相繼出現,還包括其它劍宗也派出弟子前來,試圖探丁寒的口風,但丁寒左顧而言他,推作不知,這些劍宗沒有劍元老祖在此坐鎮,也沒有硬逼著丁寒就範的底氣,隻得黯然離去。
“靈欲劍宗第二太上長老座下弟子費晗前來拜會,請莫秋劍友出來一見。”
靈欲劍宗黑山老祖羅陰山的代表到了,丁寒如之前一樣派個弟子前去莫問那裏走個過場,然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對方請走,正斟酌著詞匯,那名傳話的值守弟子便返了回來,意外的將一枚玉簡呈了上來。
“回稟掌尊師叔,莫秋師叔說正處在修煉最關鍵之時,不便見客,但莫秋師叔將這枚玉簡轉交給客人。”
丁寒臉上露出錯愕之色,不過很快斂去,點了點頭道:“那就交給客人吧。”
“是。”值守弟子應了一聲,將玉簡呈到費晗麵前:“這是莫秋師叔要轉交的玉簡,是專呈給羅前輩的,任何人不得觀閱,否則玉簡將會自毀。”
費晗接過玉簡頷首道:“我知道了,多謝。”
費晗雖然失望沒有見到莫秋本人,但總算得到回複,也能向師尊交代了。
之後,繼續有各大宗門的弟子前來拜訪,凡是請見莫秋的,莫問一概不見,也不再呈送玉簡。丁寒感覺到了事情的一絲詭異,斟酌良久,以廖元的名義向所有會客的人和長老下了最高嚴令:凡是這一天接待的客人,所有具體情況不得泄露出一絲!
耀陽劍宗宏偉的四翼劍船之內,銀烏陽斜靠在一張寬大的玉座之上,雙眼微閉,聽著下方劍侍的哭訴。
此刻的星月哪裏還有在天池劍宗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楚楚可憐的跪在銀烏陽腳前,雙眼含淚,委屈的抽噎著:“主上,您要為奴婢做主,那莫秋根本不把您放在眼中,我告訴他是替您傳話,但他一句話也不讓奴婢說,就把奴婢趕了出去,奴婢不答應,就要動手殺了奴婢,幸好奴婢見機的快,才逃得性命,主上,您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嗚嗚……”
星月的話半真半假,也沒有將事實誇的太過離譜,因為她清楚,以銀烏陽的心智很容易便能辨出她話中的真偽,一些小心思可以適當擺弄,銀烏陽是不會理會的,反而此人護短是出了名的。
銀烏陽微合的雙眼緩緩的睜開了一條縫隙:“本座給了他機會,但他既然不知道抓住,那就怪不得了本座了。”
星月心中一喜,她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但她不敢有絲毫表露,繼續裝出委屈的樣子低聲抽噎。
一隻手掌按在了她的頭頂,輕輕撫摸著她那柔軟的秀發,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緩緩的道:“星月,你跟了我幾年了?”
“二十年,主上。”星月臉上露出溫順舒適的表情,就像一隻享受主人愛撫的小貓。
“二十年,不久了,那你知道本座是如何處理那些辦不成事的廢物?”
銀烏陽的聲音依然充滿磁性和溫柔,但星月卻感覺一股濃濃的恐懼透入她整個身心,她發瘋了一般抱住了銀烏陽的腿,哭喊道:“主上!奴婢還有用!請你饒過奴婢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銀烏陽雙目中寒光一閃:“你已經沒用了,花費了本座那麽多資源,你也僅僅成長到劍罡圓滿,一輩子劍元無望,去年我采你的元陰之時結果便已經注定。”
銀烏陽手掌一收,五指深深的刺入星月的頭顱中,然後用力一掀,星月整個腦殼被生生揭了下來,露出下麵白生生的腦漿。星月渾身一顫,圓睜的雙目中滿是絕望的恐懼,但在劍元後期靈劍師的手下她根本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渾身無法動彈一絲一毫,眼睜睜的看著銀烏陽俯下身,伸出猩紅的舌頭向自己已經洞開的頭頂上舔去……
羅陰山眯著眼睛看著手中的玉簡,沉吟片刻之後將靈識分出一縷延伸了進去,接觸到一層無形的屏障,屏障自動消泯,一道精神波動逸散而出。
“五天之後午時一刻,三千裏之外凝碧崖上,交易。”
羅陰山目光微閃,最後化為一聲不屑的冷哼:“故弄玄虛!既然你想賣弄,本座成全你便是,隻怕你消受不起!”
“啪”的一聲脆響,玉簡化為齏粉在羅陰山指間飄散……
“莫秋閣下,我們劍宗同意了以‘萬化劍牒’符劍換取幻星螺母腦髓,已經飛劍傳書聯係本宗,明天便能通過小型傳送陣傳送過來。”
夜小玄在第二天再次找來,小心翼翼的對莫問道。
莫問點了點頭:“歸還傀儡臂之日,我們便開始交易。”
三日之約過去,夜小玄攜傀儡臂和兩千一百七十八枚萬化劍牒符劍前來跟莫問交易,莫問也沒有食言,查驗了符劍之後便直接交付三枚幻星螺母的腦髓結晶。
打發走夜小玄,莫問立刻找到丁寒。
“你要走了?”雖然早已知道結果,但當事實真的來臨之時,丁寒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
莫問將一枚符劍拋了出來:“這是我煉製的一件幻禁符劍,以水行劍氣催動能夠幻化出我的身影,如果沒有意外,劍意修為沒有六成以上境界無法看透。”
有些事隻需一點便能明了,丁寒接過玉簡認真的道:“你放心,易市期間你一直都在船上!”
“不過,你如何瞞過各個宗門的那些耳目離開劍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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