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豐年

第三百三十六章 奔雷惹的禍(補昨晚)

(有事耽擱了,還有兩更,補回來。)

張大河隨後追了進來,拉住兒子的衣領,就叱罵道,“你這小子慌什麽,你師娘坐月子呢,有事趕緊說。”

大壯呼呼喘了幾口氣,指了西南方向,說道,“爹,我和黑子牽著奔雷去黑邊玩耍,有一群人跑來,說終於找到了,要拉了奔雷回城,我和黑子不讓,他們就打人,我跑回來報信兒,黑子怕是在挨打呢。”

大壯聲音不小,剛剛聽見動靜進門來的木三和安伯,還有作坊裏的眾人都是聽得清楚,就是屋子裏的吳煜和妞妞都是滿臉急色,疾步走了出來,什麽話也不說,一個抄起院角木架上的長刀,一個手裏拎著長棍,就往院外奔去,安伯和木三怕他吃虧,對視一眼,就跟了過去。

張大河生怕孩子們吃虧,心裏油煎一般,抻長脖子望向正房。

瑞雪也是急著要穿鞋出門,卻被桂嬤嬤死死拉住了,“小姐啊,小姐,你還沒出月子呢,見了風,以後一輩子頭疼啊,你別惦記,有那麽多人在呢,還能讓孩子們吃了虧。”

瑞雪想甩開老嬤嬤,又怕傷了她,惱怒道,“嬤嬤,你快鬆開我,敢上門搶馬的,絕對是有些身份的,若是孩子們不知深淺,被打傷了,可如何是好?”

劍舞也上前攔著她,勸道,“夫人,奴婢身上有功夫,奴婢去看看,保管不讓二小姐和少爺吃虧。”

“就是,就是,我在家守著夫人,舞姐你快去。”琴心也上前半扶半抱著把瑞雪按到了軟榻上,瑞雪實在無奈,隻得衝著窗外喊道,“誰在外麵呢?”

張大河幾個立刻應道,“老板娘,我們幾個在,老板娘有事盡管吩咐。”

“所有人都拿著趁手家夥兒去幫忙,替我轉告安伯和木公子,若是來人太過強勢,就讓出奔雷,最重要的是,不能傷了幾個孩子。”

張大河應了一聲,就要帶人出去,不想瑞雪隨後又喊了一句,“若是來人欺人太甚,或者煜哥兒寧死不放奔雷,你們也不必害怕,天塌了我們趙家頂著,我就不信這武國沒有說理的地方!”

“是,老板娘。”張大河幾個隻覺渾身熱血沸騰,轟然應聲就走。

老嬤嬤不知想起了什麽,見得自家小姐如此,眼睛都有些紅了,用力點頭說道,“小姐就該這般,這才是候爺的血脈!”

劍舞也怕幾個孩子吃虧,就扶了老嬤嬤說道,“嬤嬤,有話回來說啊,孩子們還在外麵呢。”

“好,好。”老嬤嬤趕緊拾掇了心情,隨著她出門去。

武烈站在廂房門口,以他的本心,早就該去幫忙,但是柔蘭卻死死拉著他,勸說著,“表哥,你出門時姑父囑咐過不可太過張揚,將軍府已經是功高蓋主,若是真惹了什麽麻煩,落人口社,怕時就是一場大禍。”

武烈皺眉,心下有些猶疑,不想老嬤嬤經過時瞧得她們模樣,倒是說了句話,“我們小姐就是沒人疼愛啊,受自家人陷害丟了半條命,如今外人也欺上門來了,難道都以為我們安國侯府是腳下泥,隨便踩?”

武烈臉色猛然漲紅,雙拳緊握,用力甩開柔蘭,惱怒低聲道,“我不在的時候,月兒受了委屈也就罷了,如今我在他身邊,若是還不能護著她,我還有什麽顏麵活著?”

說哇,就大步超過老嬤嬤出了院門,到得門口,解了腰上的六寸長小牛角,嗚嗚吹了兩聲,不過幾息功夫,原本留在前街幾家鄉鄰裏的護衛們就都聚了來,也不問事情因由,簇擁著他就奔去了村外。

柔蘭大恨,走去正房窗外,跺腳大喊,“你這個掃把星,除了連累表哥,還會什麽?”

瑞雪在屋裏轉著圈兒,本就焦躁,聽得她這般口出不遜,就更是厭惡,高聲回道,“表小姐不喜住在我趙家,就滾出去!若是不滾,就閉上嘴巴!”

柔蘭驚得眼睛都瞪圓了,一直被她欺瞞玩弄了十幾年的小白兔,居然開口罵她,攆她滾?

她想抬手挖挖耳孔,卻被喜兒扯了回去,勸慰道,“小姐,少將軍不在,若是她對咱下毒手,可是糟糕了,不如等正好少軍回來…”

主仆兩個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門口,瑞雪挑挑眉頭,再未會。

再說,村西的小河流兒,因為裏,村裏人自家都有水井,很少來河邊打水,多是孩子們喜愛在河岸的荒草從裏,或者矮樹後玩耍。如今天氣寒冷,草色變黃,樹葉落下,孩子們也來得少了,就更是安靜。

奔雷喜潔,日日都要洗洗身上毛皮,否則就鬧過不停,吳煜日日都要帶他來一次,放它自己去撒歡,然後躺在岸邊兒望著藍天暢想,也算愜意,大壯和黑子幾乎日日都會跟來。

今日,吳煜不知是不是聽得閆先生要請辭,心情低落,提不起勁頭出門,大壯和黑子見此就自告奮勇,牽了奔雷出了院子。

本來如同往日一般,在河邊兒玩得正好,突然就有十幾個大漢,騎著馬氣勢洶洶奔過來,其中一個居高臨下掃了他們兩眼,問道,“小子,這裏可是趙家村?”

大壯和黑子被嚇得有些怔愣,剛回過神要回話,卻不想那人群裏突然爆出一聲驚叫,“快看,那不是就公子要找的那匹好馬嗎?”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奔雷正躺在一尺深的河水裏歡快的撲騰著,衝喜著自己身上的毛皮,聽得這邊兒的動靜,好似還掃了一眼,滿臉不屑的又重新扭過頭去繼續洗澡,那神情比之人類也不差半點兒,驚得眾人都是目瞪口呆。

半晌,那先前開口的大漢,才喊道,“快,把它趕出來,看看它的蹄子,這馬興許就是公子要找的,若是成了,大夥兒少不了都有賞賜啊。”

眾人轟然應聲,分出幾個人就往河裏聚攏,大壯和黑子這半會兒也聽明白了,這些人是奔著奔雷來的,這可如何是好,奔雷是煜哥兒的心頭肉,若是被人家搶去,他們可沒法交代啊?

大壯囑咐了黑子幾句,撒腿就往回跑,黑子先前還沉得住氣,後來瞧得奔雷上了岸,這些人歡呼出聲,就要給奔雷套籠頭、鞍子,就再也忍不住了,高喊道,“你們是什麽人,這是我家的馬,你們憑什麽要搶他?”

大漢們哈哈大笑,“小兔崽子,膽子還挺大,這是靈風城,我們公子別說要匹馬,就是要人命,都沒人敢說話,你就老實待著吧,省得挨揍!”

他這話說得得意,想著一會兒公子見得這馬,必定大把的銀錢賞下來,就忍不住更是喜形於色。上前兩步就要去摸奔雷的後背,卻不想奔雷被他們惹得發了脾氣,一蹄子踢到了他肚子上,疼得他滿地翻滾,咒罵道,“給我把這畜生綁起來,哎呦,疼死我了…”

黑子眼見得奔雷被圍在中間,雖是嘶鳴有聲,卻衝不出來,就急了,跑過去想要幫忙,被一個大漢拎起來就扔到了一旁,河岸多石子,不大,但棱角尖銳,黑子趴著滑出很遠,那衣衫就磨破了,額頭和雙手也蹭出了血痕,還要再爬起來,身上卻是疼的厲害。

正是焦急的時候,吳煜和妞妞就風一般趕到了,來不及喘息,就瞧得奔雷正被人往頭上套籠頭,不時張開大嘴咬上兩口,而黑子躺在河岸邊生死不知。

兄妹兩人立時就覺腦門裏有什麽東西暴烈了,吳煜尚且不說,自從到了雲家村,幾乎與大壯、黑子從未分開過,比親兄弟還親,妞妞平日常拎著棍子攆得他們雞飛狗跳,但心裏卻是把他們當自己家人的,有她欺負的,可沒有別人欺負的。

兩兄妹紅著眼睛,二話不說就衝了過去,長棍橫掃砸翻兩個,長刀劈下,見紅一雙。

那些大漢們正是歡喜的時候,又是平日橫行習慣的,怎麽也不認為這樣的小山村裏,有人能上得了他們,也敢傷得了他們,所以,外圍幾個幫不上忙的,還在說笑指點,卻突然遭了背後一擊,倒地不起,哎呦出聲。

剩下眾人聽得聲音,扭頭一看,就有了防備,人人都是抽出腰側的長刀,咒罵道,“哪裏來的小兔崽子,居然敢跟咱們動手,給他們點教訓!”

奔雷見得主子到了,半是興奮,半是委屈的烏溜溜長嘶一聲,連踹帶咬,硬是殺了出來,吳煜不等它上前親熱,就喊了一聲,“回家去!”

奔雷眨眨眼睛,立時改了方向,嗒嗒往村裏跑去。

大漢們大急,分了幾個人去追趕,剩下的就提刀殺了過來,吳煜和妞妞背靠著背,與他們鬥在一處。

吳煜這一年來在眾多“師父”們手下,雖是招式學得雜了些,但是沒早堅持練武,卻也替他打了個好基礎,此時又是急怒攻心,下手就是又快又狠。

妞妞原本就在山上日日殺狼伏虎,這些時日又跟著琴心學了三十六棍法,正是個練手的好機會,簡直是棍棍生風。

木三和安伯隨後而來,見得奔雷撒腿飛跑,背後有人吆喝追趕,就想都沒想,不過隨手摸了幾粒石子,打在他們身下馬匹的腿骨上,立時那些大漢就飛射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想爬又爬不起,各個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