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趕上四點了,哈哈,第二更在八點左右。剛一上來看見朋友們的打賞,哈哈,簡直笑歪了嘴啊,特別是一葉知2秋,哈哈,好大手筆啊,非常非常感謝朋友們的支持,後天我娘就坐車走走了,一定加更答謝啊,群抱!)
瑞雪敲了妹妹的頭,示意她不要玩笑,這才感激笑道,“九兒妹子,這是不怪我了?多謝妹妹寬宏大量,我還擔心失去你這個好妹子了。”
九兒眼珠兒轉了幾轉,說道,“豐年哥哥已經成了親,我自然不能再嫁他,若是我再惱了姐姐,不理姐姐,那我豈不是什麽都沒了,太吃虧了?”
瑞雪撲哧笑出聲來,“妹子這麽想就太好了。”
高睿半垂著眼簾,一直在慢慢喝茶,聽得兩人和好如初,這才開口說道,“趙家在北邊四城的貨物運送,多是交給我們鏢局護衛,我與趙兄也算相交多年的好友,說起來,我該叫夫人一聲嫂子。
趙兄失蹤這一年餘,我們兄妹很是惦念,剛剛聽得他平安回返的消息,就特意趕來探望,誰能想到居然能巧遇嫂子一行人。”
九兒也笑道,“可不是,我和姐姐太有緣了。姐姐這是搬來同豐年哥哥…不,是同姐夫團聚?那豈不是進城之後,我還能同姐姐住在一處?”
瑞雪想起那根紮在她心裏的刺兒,臉色微微一黯,笑道,“若是可能,我自然也願意同妹妹住在一處,平日有個說話兒的人,日子也熱鬧。”
九兒聽得發懵,還想再問,卻見得哥哥同她使眼色,於是就有些不情願的住了口。
瑞雪瞧見他們兄妹如此,倒是笑了出來,淡淡說道,“其實,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沒有見到事實之前,什麽都做不得數。”
高睿點頭,讚道,“嫂子明理,是趙兄的福氣。”
瑞雪有些慚愧,苦笑道,“高兄弟謬讚了,我也是剛剛才想通這個道理,可惜,白白愁苦一路,錯過了許多好風景。”
高睿指了眼前因為陽光普照,隱隱有霧氣蒸騰而起的湖麵,笑道,“起碼嫂子還沒錯過這般美麗的湖景,不是嗎?”
瑞雪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臉上的笑意也更濃,“正是,處在這般美景之中,就是有再多憂愁,也會一掃而空。”
九兒不懂兩人言語中的機鋒,但是眼見得他們臉上都帶了笑,就也歡喜起來,說道,“真後悔當日沒有好好習畫,否則就把這湖景畫下來,豈不是日日在家也能看到這美景?”
高睿敲了妹妹的腦門,無奈又寵溺,“不知是誰把父親請來的先生胡子燒了大半,別處尚且不知,隻咱們家鄉,是找不到敢上門的先生了。”
九兒臉紅,皺著鼻子辯解道,“人家當初不是年紀還小嘛。”
三人說笑幾句,德勝就來請示上路,眾人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依依不舍的離了湖邊,重新返回官道,一路向著彤城進發…
彤城位於武國正中,氣候比之靈風城,要暖和上許多,此時已是冬初,地上居然還沒有見到落雪,路旁的樹木大半都還是一身綠衣,正巧這一日又是難得的晴朗,於是多有百姓出門走動,離得城門尚且還有七八裏,路上就已是很熱鬧,挑擔的,坐車的,騎馬騎驢的,偶有識得的,互相打著招呼,極是和諧模樣。
可惜,太陽終究還是暖不到的角落,城東吳府後院,一眾丫鬟婆子們雖是站在院子裏曬得脊背溫熱,但心裏卻無一不是忐忑愁苦,原因無它,隻因為她們的主子,吳家唯一的小姐,惱怒不肯吃飯,鬧著要上吊自殺,她們千般勸解,萬般求懇,都是勸慰不住,最後被同樣氣惱的吳夫人罰站,陪著主子挨餓。
一個小丫頭早晨忙亂未曾吃飯,又陪著餓了這大半晌,肚子裏就鬧開了,咕嚕嚕響個不停,站在她身前的大丫鬟聽得心煩,剛要叱責幾句,就聽得屋裏又是“哐當”一聲巨響傳來,立時臉色更苦,不必猜,又是哪個大花瓶與地麵親密接觸了。
她狠狠揉了揉太陽穴,低聲問詢一旁的老婆子,“王嬸兒,一會兒飯菜做好了,你送進去吧。”
那老婆子立刻抬手捂了額頭的青腫,說道,“百合姑娘,你可饒了我這把老骨頭吧,昨晚小姐扔了個茶盅,砸得我半宿都頭暈,若是再挨一下,怕是我這條老命就交代了。”
百合無奈,又回身看向其餘的丫鬟婆子,眾人剛才都聽得她的問話,早就死死低了頭,都是一副打死也不願進去送飯的模樣,百合恨得直咬牙,正要叱罵兩句,突然見得人群後方,站了個中年女子,是個生麵孔,就問道,“那是誰,怎麽進咱們院子了?”
王嬸子眯眼仔細瞧了瞧,就拍了腦門說道,“哎呀,我這腦子當真是不管用了,這是府裏新買的人手,倒是與主子同姓,大管家分了她到咱們院子做粗活,我昨晚還沒來得及告訴姑娘,就…”
“行了,”百合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主子也是心裏不痛快,才一時失手,你就別抱怨了,小心被夫人聽去。”
“哎,是,是,姑娘說得對。”那老婆子也是年老嘴碎,聽得百合囑咐,幹淨應下了。
百合又問道,“這新分來的吳嫂子,瞧著行事如何?”
老婆子想了想,低聲在百合耳邊說道,“我聽說他們一家是走了大管家的門路進來的。”
百合立時眼睛就是一亮,真是瞌睡的時候送枕頭,有這樣的好人選,還不知道利用,她可就白當了這麽久的大丫鬟了。
正巧,這時灶間的小丫鬟提了食盒送進院子來,百合就喚了那吳嫂子上前,笑著拉了她的手說道,“這兩日忙亂,嫂子分到咱們院子來,還未曾同嫂子好好說說話呢。”
吳嫂子是分來灑掃院子,做粗使活計的,地位最低,突然被這院子裏管事大丫鬟這般拉著親近說話,很是受寵若驚,趕緊行禮說道,“是我應該先給百合姑娘見禮才是,但是瞧得百娘忙碌,這才想著等一等,姑娘不要見怪才好。”
百合笑著扶了她,說道,“以後都在一個院子裏做活計,哪裏用得這般客套。不過,嫂子是來伺候小姐的,卻還沒見過小姐的麵兒吧?”
吳嫂子點頭,“我是三日前進府的,剛學了規矩就被分來了,還沒見過主子。”
百合眉梢微挑,笑得更是歡喜,“嫂子是伺候小姐的,還沒見過小姐顏麵,這可有些說不過了,正好小姐還未吃午飯,嫂子就幫忙送進去吧,給小姐磕個頭。嫂子怕是也聽說了,小姐這幾日心裏不舒坦,興許見了嫂子這樣的新人兒,說說閑話兒,還能歡喜三分。最好再把午飯吃了,那夫人可要重重賞賜嫂子了。”
吳夫人為了女兒的名聲,是對院子裏的眾人下過封口令的,所以,吳嫂子昨晚進得院子,也瞧出院子裏氣憤詭異,但是卻不知內情,此時聽得百合如此說,心裏有些忐忑,但是那給主子磕頭的規矩和重賞的誘惑,倒也足以讓她冒險了。
她猶豫了一瞬,就把這任務接了下來,“好,我這就進去給主子送飯,再磕頭見禮。”
百合立時大喜,就是她身後的丫鬟婆子們看向吳嫂子的眼神也多了三分親近,但是剩下七分,就是幸災樂禍、同情、擔心等等,複雜之極。
吳嫂子拎了食盒走上台階,敲了幾下們,聽得裏麵有人低低應了一聲,就開門進去了。
吳湘雲上次為了逼著父母去趙家探口風,也曾絕食,不過那卻隻是為了嚇唬父母,明麵兒上三餐都是不動筷子,背地裏可是吃了幾大盒子的點心,但是這次,吳夫人下定決心,死活不肯放她出門,還把她關在屋子裏,她也急了,居然真的絕食相抗。
一連餓了兩日,實在是頭昏眼花,吳嫂子敲門之時,她正因為推倒花瓶,用盡了最後一點兒力氣而坐在地上喘粗氣。
吳嫂子進來瞧見一地碎瓷片,就趕緊上前行禮,說道,“小姐,地上涼,別紮壞手腳,奴婢扶你上床躺著吧。”
她說著就放下食盒,上前小心翼翼扶了吳湘雲躺回床上,吳湘雲手腳發軟,喘了好半晌氣,才皺眉問道,“你是誰,也是…也是我娘派來勸我吃飯的?”
吳嫂子搖頭,“回小姐的話,奴婢夫家姓吳,才進府沒幾日,昨晚剛分到小姐院子,百合姑娘說奴婢應該小姐磕頭見禮,順帶給小姐把午飯捎進來。”
吳湘雲冷笑,“順帶捎了午飯?哼,你這新進府的,讓人當了…咦,你是新進府的?”她說到一半,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就冒出個好主意,越想眼睛越亮,就掙紮著坐了起來,問道,“吳嫂,你可知我為何不進食?”
吳嫂子臉色有些為難,斟酌了半晌,才答道,“奴婢進院子才一日,隻聽得大夥兒簡單說過幾句,好似是小姐與夫人鬧脾氣。”
吳湘雲眼裏喜色更甚,點頭應道,“正是,我有件極重要的事要出去辦,但是母親卻是不允許我出門。百合她們也隻聽母親的話,真是氣死我了。不過,幸好吳嫂你進來了,我可是有救了。”
吳嫂子不懂她這話是何意,有些忐忑的扯著衣角,吳湘雲也不多解釋,指了梳妝台上的妝盒,要她抱過來,然後開了盒子,在最底層翻了一張銀票出來,直接塞到吳嫂子手裏,說道,“吳嫂,這是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