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凶器

第五百一十八章 逆襲

燕國皇宮。

本來平日裏很是安靜的皇宮之中,這些日子格外的不尋常,先是一個瘋老頭,不穿衣服跑遍了大半個皇宮。接著,禁軍拿人,隨即,梅世昌又調集了大批人手全城搜捕著什麽。

然後,葉逸又以王爺的身份,通知禁軍統領,京城之中有異樣,讓他封鎖京城。

如此,這番動靜從皇宮之內,一直延生到了皇宮之外,暗流似乎已經攪動了整個幽州城,或許還不止這樣。隻是,外麵風聲鶴唳,凡是與政治有瓜葛的人,都能嗅到空氣中的不尋常。

然而,唯有皇宮之中,在短暫的熱鬧之後,便恢複了平靜。一直到現在,依舊按部就班,一切都和什麽都沒有發生之前一樣。每天總有些忙得不可開交的宮女們和太監們,也有些閑的無所事事的宮女和太監們。

隻是,今日在同一個時候,他們都驚詫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或是口中的閑言。

因為,燕國皇宮,突然之間,便是一陣晃動,這晃動是至地下而來。這讓從未有過這種感覺的宮女和太監們,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這個年代的人,本來對這種大自然之事,便多歸為鬼神之作,心中充滿了敬畏感。而且,很是畏懼,因此,雖然隻是輕微的晃動,卻已經讓有些人忍不住跪了下來,朝著上蒼磕頭祈求了。

隻是他們不知道,這並不是什麽上蒼的傑作,而是在地下古墓之中,兩個男人的對決。

葉展雲和莫小川的此刻誰也沒有後退半步,麵對著對方,都在奮力一博。

兩個交戰中的人,隻是凝神灌注,唯獨讓在一旁看熱鬧的羅烈叫苦不迭。因為,這兩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對方的身上,無暇理會其他,而羅烈卻將注意力放在了古墓之上。

先前,周圍的洞壁已經被他們兩人的劍氣弄的傷痕累累。

現在又怎能承受住如此攻擊。

而且,看那葉展雲,自從那少女葉辛離開之後,好似他也再無什麽顧忌,看到莫小川使出一氣劍之後,更是完全地進入了戰鬥狀態,好似,眼中唯有對手,再無其他。

羅烈心急如焚,卻是無計可施。不過,他也並沒有急多久。因為,莫小川和葉展雲這邊,兩人出手極快,一氣劍看似磅礴大氣,好似很慢的樣子。

但速度上,一點都不比葉展雲的劍慢。

就在莫小川的一氣劍猛地推向葉展雲,好似一切都避無可避之時,突然,葉展雲雙手一震,將手中的長劍朝著莫小川的徑直飛了過來。那長劍飛來的同時,好似變得異常巨大,彷如要將一氣劍從中破開一般。

終於一氣劍毫無阻擋的前進之力被擋了下來。

與那長劍碰撞在了一起。

“轟!!!”

巨響聲中,本來就傷痕累累的洞壁終於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衝擊之力,坍塌了大半。葉展雲頓時被埋在了坍塌的碎石之中。而莫小川卻被傳來的反震之力震的朝後飛去,重重地撞在了後麵的洞壁上,將洞壁撞開了一個小坑,這才掉在了地上。

羅烈見狀。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葉展雲被埋的地方,口中喃喃,道:“這小子打贏了?俺不是做夢吧?”

說罷之後,他這才想起,莫小川此刻還倒在那裏,不知生死,急忙掉轉頭,跑到了莫小川的身旁,將莫小川扶了起來。隻見莫小川的一張臉煞白的厲害,嘴唇微微抖動著,勉強開口說道:“老頭……我、我的骨頭還有沒有沒斷的?”

羅烈心中一驚,急忙伸手一摸,使勁地點了點頭,道:“有、有、好些都沒斷……”

莫小川此刻發紅的眼珠已經變回了本來的顏色,北鬥劍還被他抓在手中,劍上的紅光也隱了下去,變回了一把普通的古劍,再無什麽異處。

莫小川手臂用了用力,想將北鬥劍提起,插回劍鞘之中,可是,剛剛抬起一點,便覺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而且,疼痛的厲害,這種疼痛,是疼入骨髓的感覺,他已經渾身是汗。

若不是以前在莫穎那裏被更強烈的劇痛折磨過的話,他根本就挺了不過,怕是早已經昏厥了。

聽著羅烈的話,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點頭,道:“還有沒斷的便好。老頭,能不能幫我把劍放回去?”

羅烈急忙將北鬥劍給他插回了鞘中,道:“你這小子,看來得俺背你出去了。本來還指望你孝順一下老人,你可到好。反倒是讓俺伺候起你了。”羅烈一邊說著,一邊扯下一塊衣襟將莫小川臉上不斷滲出的汗珠擦了擦。

此刻莫小川的狀況,他是在清楚不過了。

現在莫小川沒有昏過去,他也感覺到驚奇。

先前摸莫小川的身體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莫小川的骨頭雖然沒有斷,可體內的氣息十分紊亂。真氣在筋脈之中四處亂跳,根本沒有一絲規律可言。一般人到了這個程度,便該去和閻王喝茶了。

現在莫小川還能說話,這對羅烈來說,已經是個奇跡。

其實,羅烈一直都很看好莫小川,年輕有為,有頭腦,而且,武功高強。這樣的人給他做女婿,他是樂意的,之所以一直以來與莫小川說話,並無一點長輩的樣子。這完全取決與他的性格。

此刻,羅烈已經沒有什麽心情再開玩笑了。

他隻盼望著莫小川身上有天命紋,體質可能異於常人而不死,其他的再無什麽苛求。

“老頭,擦的擦不多了吧。別擦了,便是不擦,我也是很英俊的……嗬嗬……咳咳咳……”莫小川說著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可彷如又不敢太過用力,因為,微微一用力,五髒六腑都疼。

“渾球小子,俺願意怎麽做,就怎麽做,哪裏輪的到你來管。”羅烈說著,將莫小川扶了起來,他也知道,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因為,即便葉展雲死了,可葉門的其他人和皇宮大內的侍衛,還是禁軍,還有很多危險等著他們。

何況,莫小川的身體,現在已經成為了這幅模樣,帶著莫小川,他並沒有什麽信心能夠安全離開。

就在羅烈正打算將莫小川背起來的時候,忽然,身後坍塌的石塊下麵發出了一點響動,羅烈側耳過去,順勢也扭過了頭。就在他剛剛轉頭的瞬間,忽然,碎石轟然破裂,四下紛飛,接著,坍塌的石塊下,衝出了一個人來,正是葉展雲。

此刻的葉展雲,早已經沒有了先前那種泰然自若的感覺,一襲白衣已經髒的不成模樣,臉上也多是灰塵,右臂之上還有些血汙,看來也是受了傷的。

不過,相比起莫小川來,葉展雲的狀況要好上千倍了。

因為,光是他破石而出的這一招,羅烈便感覺了出來,葉展雲並未傷及元氣,最多也是浪費了一些功力。

“奶奶的,娘的……”羅烈情節之下,口中連聲咒罵:“這樣還死不了。這家夥到底是不是人……”

他說著話,葉展雲卻已經將目光轉向了他和莫小川,麵上充滿了怒色,猛地一抬手,朝著這邊揮了過來。羅烈大吃一驚,急忙將雪神劍擋在了後背,用自己的身體將莫小川護了下來。

葉展雲的劍氣隨即便到,撞擊羅烈的後背,將他整個人,連同著莫小川也一起撞飛了出去。

兩個人又撞在了莫小川先前撞擊出的坑洞之中,這才緩緩地掉落下來。

“當啷!”

雪神劍掉在了地上,羅烈與莫小川隨後也“噗通!”“噗通!”跌落了下來。

莫小川疼的咧了咧嘴,道:“老頭,你看我都這樣了,你還用我做墊背的……”

羅烈仰頭噴了一口血,道:“都要死了,還這麽多話,還好俺沒有將女兒嫁給你呢,不然,俺的妖兒就要守寡了。”

莫小川艱難地抬頭看了葉展雲一眼,心中充滿了無力之感,隨即,緩緩地又將視線移開了,輕笑一聲,道:“唉!這就要死了嗎?還真是有些不甘心呢。我才十九歲,還沒當過爹呢……”

羅烈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順著莫小川的話說上幾句,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什麽,伸手摸了摸,更是確定了,地麵上,不知什麽時候,居然出現了淺淺的水痕。

羅烈猛地雙眼一亮,道:“或許,咱們還死不了。小子,學著點,看俺是怎麽揍他的。”說罷,羅烈猛地站了起來,將雪神劍拿在了手中,看著葉展雲,哈哈大笑了幾聲,道:“葉展雲,本來俺還不想出全力,想給你留一條生路,沒想到你這匹夫,竟然如此逼人太甚。”

葉展雲幾時被人罵過匹夫,一聽羅烈的話,頓時麵色更是陰沉,冷聲道:“你還有什麽本事。”

羅烈不再說話,將雪神劍猛地揮舞了起來,朝著葉展雲批出了一劍。

葉展雲身體微微一側,便讓了過去,麵上帶著幾分輕蔑的冷笑,正欲說話,忽然,他看到羅烈泛起了得意的笑容,而且,羅烈的已經將雪神劍插到了一旁,雙手成掌,猛地朝著一旁的洞壁拍了出去。

葉展雲看著羅烈的動作和笑容,猛地意識到了什麽,心中一驚,口中喝道:“羅烈,你想幹什麽。”

可他的話音未落,便聽洞壁咯咯作響,隨即,周圍出現了許多的裂縫,緊接著,裂縫之中便有激流噴出……

“轟隆隆……”

隨後,伴著巨響之聲,整個洞壁陡然崩塌,洪水倒灌而下,轟然衝擊了下來。羅烈、莫小川和葉展雲三人同時被掩埋在了水中,消失了……

與此同時,整個古墓的洞壁先後都出現了縫隙,水流衝刷之下,完全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不一會兒,便盡數坍塌……

燕國皇宮的地麵之上,宮女和太監,和各個宮中的主子們,都是驚訝非常,不知地底是什麽聲音。正在屋中看公文的梅世昌,也聽到了這響聲,不由得抬頭朝著一旁的幹瘦老頭望了過去,疑惑地問道:“什麽聲音。”

幹瘦老頭眉頭緊鎖著,道:“不知,好似是葉門方向傳來的。”

“葉門?”梅世昌疑惑地放下了公文,皺了皺眉,道:“莫非是葉門主……”

“葉展雲武功高強,必然不會出什麽事的。況且,他並不喜歡咱們這些人去葉門之地,大人還是莫要管了。”幹瘦老頭輕聲說道。

梅世昌,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拿起了公文。

這邊梅世昌沒有再多想,但又一個人卻很是著急。那便是重兵的燕國皇帝。此刻,皇後夏雛靈正陪在他的身邊,皇帝的手放在夏雛靈的大腿上,輕輕地摸著,以前這副身軀給了他很多美好的記憶。

想著被這雙修長的美腿纏繞在腰間的感覺,似乎就在昨天,卻又似乎十分遙遠,現在的他,以這副身軀,已經什麽都不能做了,便是坐起來,也很是勉強,不禁心中有些傷感和失落。

即便他是燕國最有權勢的男人,那又怎樣,天命不饒人。想起自己可能不久於人世了,終究還是有些後怕。

正值皇帝內心感歎之際,底下的響聲便穿了過來。

夏雛靈也猛地抬起了頭。

“來人!”皇帝的聲音並不高,外麵的侍從未曾聽到。夏雛靈見狀又高聲喊了一句:“來人……”

守在門前的太監急忙跑了進來,跪倒說道:“小的在。”

“方才皇上喊你,你聾了嗎?”夏雛靈麵帶怒色,冷聲喝問道。

那太監嚇得急忙磕頭,道:“皇上恕罪,皇後恕罪,小的該死……”

皇帝倒是沒有夏雛靈這麽大的脾氣,隻是看了那太監一眼,道:“速去查探,外麵到底何物響動。”

“是!”太監磕了一個頭,加盟那個跑了出去。

夏雛靈見皇帝麵上有緊張之色,聲音變得柔和了起來,伸出白嫩的手放在了皇帝的手背上,道:“皇上,莫要擔心,陛下洪福齊天,不會有什麽事的。”

皇帝聽罷,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安心了不少。

夏雛靈這個人,權力欲是很大的。這一點皇帝知道,所以,一直控製著她的權力,因為,她的身後站著的,可是整個夏家。世家,在皇帝的心中終究是一根刺。因為,他們直接分走了一部分皇權。

有了他們的牽製,讓皇帝本來想實施的許多國策,都不能實施下去。

這也是燕國皇帝多年來的憾事。他自己從不認為自己比莫智淵差,可是,燕國的國力一直都被西梁壓著,這愈發讓他覺得,世家是毒瘤,若不是有世家的牽製,他必定能讓燕國更加強盛,與西梁分庭抗禮,甚是可以主動出擊,讓西梁俯首稱臣。

可現在卻淪落到了被動挨打的局麵。

每每西梁做出咄咄逼人之事,他還不得不忍著。

這些年來,燕國的國土,也沒少讓西梁占去,可他又無可奈何,隻能據守險要,將原本的土地讓給西梁,留出山澗險道來鎮守。雖然,事實證明,他這個決策是對的。

自從如此做後,雖然西梁也先後有過幾次用兵,可均無功而返,最後,才形成了現在北疆大營據守西梁前線大營的形式。

雖然如此,可作為一個皇帝,又怎麽會甘心被別人壓著。

這是他的無奈,卻也不得不如此為之。

看著夏雛靈漂亮的臉蛋,似乎歲月在她身上並未留下太多的痕跡,並不像是一個已經年近四旬有一個二十多歲兒子的女人。以前,他年輕的時候,夏雛靈還是一個小女孩,待他人到中年,便將出落的異常美麗的夏雛靈迎到了宮中。

不過,她當時隻是一個妃子。本來,皇帝還有心將她的妹妹夏雛月也一柄納來,隻可惜,那丫頭居然提前嫁給了唐恩禮。當時的皇帝很是憤怒,派人直接讓唐恩禮的下身廢了。也算是對夏雛月的懲罰吧。

可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也老了,再想起當年的事,好似太過幼稚,因此,多唐恩禮也善待了許多。

現在想想,當年當真是幼稚的厲害,便是美人在懷又能如何。現在的夏雛靈也絲毫不必夏雛月差,可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皇帝心中思索著,忽然,一聲轟然巨響傳了過來,接著,皇宮之中各種慘叫和驚叫之聲傳了過來。隨後,一個太監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焦急的話都說不出了,連禮都忘記了行,隻是用手指著身後的地方,口中不斷地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塌了……塌了……”

夏雛月見太監如此無禮,怒聲道:“什麽塌了。”

“皇城、皇城塌了……”太監說著話,外麵又跑進來幾個太監和侍衛守在了皇帝身邊。

“扶朕出去看看……”皇帝見來人都如此慌張,忍不住說道。

“可是皇上……”夏雛靈有些擔心的道。

皇帝擺了擺手,沒有讓夏雛靈繼續說下去,掙紮著坐了起來。

一旁的太監急忙幫著夏雛靈上前相扶。

皇帝緩緩地來到門前,抬眼朝外望去,不禁整個人愣住了。隻見,外麵哪裏是他熟悉的皇宮,根本就是一個大到沒有邊際的湖……

波濤洶湧下,大半個皇城,居然都被洪水所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