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胡是中國東北部的古老遊牧民族。如匈奴人一般東胡是一個部落聯盟,包括了當時族屬相同而名號不一的大小部落。
早在商朝(約公元前十六-十一世紀),就有東胡的活動記載。據《史記•匈奴列傳》中記載,在春秋戰國時,主要活動在當時燕國(在今北京一帶)的北部和東北部,也就是今西遼河的上遊老哈河、西拉木倫河流域。
東胡從有史記載以來,一直是一個強大的部落,和中原的燕國和趙國的接觸比較頻繁。東胡曾打敗過燕國,燕國的東北從上穀(今河北懷來縣一帶)至遼東一帶,經常遭受東胡的侵擾。
便是扶蘇治下的雁門、代郡在以前也經常受到東胡人的騷擾。隻是天佑雁門一般,趙國大將李牧在雁門大敗匈奴人後,很快又一次擊敗了東胡人。這才使得東胡人對南方消停了些。同時,作為趙國的鄰居,老牌北方強國燕國也發憤圖強一陣,隨後擊敗過東胡,使東胡向後退卻一千餘裏。燕國便從今河北懷來直到遼寧的遼陽一帶修築了長城,以防東胡。並設置上穀、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用以防禦東胡的南下。
除了南方諸華族人的國家,便是同為草原民族的匈奴在剛剛興起時,也受東胡的敲詐勒索。可以說,東胡這個部落聯盟在秦朝一統天下之前是一個地區性的霸權強國。
便是後世用了漢武帝雄主猛將以及整個盛漢國力才能對付的匈奴,在此時論起實力也並不強過東胡。經過蒙帥的長城軍團打擊,匈奴人已經不複控弦三十萬的盛況。而對於幾乎沒有和秦朝交手,保存了大量實力的東胡而言,卻依舊實力強盛,兵強馬壯。
而雁門在邊疆有兩個大敵,一個西北便是匈奴,另一則當然是東北的東胡。兩個大敵無論任何一個對大秦而言都不過疥癬之疾,但對於集合兩郡多一點的扶蘇而言,任何一個壓過來都是難以承受的損失,堪稱心腹大患!
如此,原本齊玉雪以為不管用不值錢的情報,對扶蘇而言實際上是攸關生死存亡的大事。
盡管有長城軍團在側,可以相當程度上庇佑扶蘇。但對於扶蘇而言,長城軍團盡管有個監軍的差事一直沒有卸去,可扶蘇對三十萬大軍並沒有多少影響力。
便是在三關口外的那場大戰,扶蘇也沒有現身其中。盡管事後將功勞扣在了扶蘇頭上,可心眼直的大頭兵卻未必會認這些。
更何況,扶蘇清楚知道也許曆史發生了改變。但秦始皇能夠撐到何時扶蘇心中一點底都沒有。到時候,扶蘇若是不能掌握時機。隻怕還是免不了再一次重複扶蘇當初的慘劇。
而這……是扶蘇絕不可能答應的!
所以,當得知有機會除去兩大心腹之患的時候,扶蘇心中的激動是難以言表的。
雁門,郡守府簽房。
在從慕容瑩口中問出了情報後,扶蘇十分痛快地答應了慕容瑩購買物資的需要。甚至還破例允許他們購買三百件鐵器,當然,不包括兵器。不要以為三百鐵器太過小氣,要知道,說不定匈奴人帳下的頭號幹將用的還是青銅做的武器。畢竟,草原中幾乎僅有的善於冶煉的契丹人此刻還沒有那實力煉鐵。
從慕容瑩的口中扶蘇算是十分近距離地了解到了一些東胡人的內部情報。
也許是扶蘇的不幸,此時的東胡正是勢力上升的鼎盛時期。發瘋起來,整個東胡可以動員三十萬騎軍。控弦之士三十萬,這幾乎可以比擬一個長城軍團。
若是扶蘇沒有長城軍團的支持,無論如何,一旦東胡入侵,對正在發展的雁門都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東胡內部的派係很多。最主要的是東胡王控製的東胡族,直係的精銳約有萬人,能夠動員的騎軍約在十萬。
其次則有烏桓、鮮卑、由鮮卑分化出的慕容、東胡宇文、段部、拓跋、乞伏、禿發、吐穀渾各部,此外還有柔然、庫莫奚、契丹、室韋、蒙古。
和扶蘇談著生意的那個率真胡女便是鮮卑族中分化出來的慕容部。這個慕容部實力不大,僅有自保之力,控弦之士不過三千餘,整個部族隻一兩萬人,還不如雁門治下的樓煩。
至於扶蘇的另外一個大敵,匈奴,情況確實出乎了扶蘇的意料。
匈奴的進攻方向不是扶蘇的防區,自然,特科用的力氣在匈奴身上也並不多。但實際,匈奴在扶蘇沒有關注的這段時間內,變化可謂驚劇。
情報是從長城軍團拿來的,經過確認無誤後交給了扶蘇。之所以還要用各方情報確認,實際上是匈奴的變化太過驚人,不能出了一絲錯漏。
匈奴單於,換了!
匈奴單於,便是如後世蒙古大汗一般。是匈奴人中帝王者般的存在,是匈奴最高的領導人。這麽一個位置發生了人事變動,就如秦朝皇帝更迭一般,是極其緊要的事情。
而且,匈奴單於的變化不是和平更迭。而是政變!
第一任匈奴單於是頭曼,第二任單於是冒頓。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是父子,但此次單於更迭的方式極為激烈。
政變!
不錯,此時的頭曼還沒死。相反,第一任單於十分希望自己的兒子安穩著老死掉,結果冒頓發動政變殺了頭曼,成了現任的匈奴單於。靠著殺掉自己父親政變成為君主,光是這麽一想,扶蘇便心下發冷。
冒頓是個極其厲害的人物,是在中國曆史上濃墨重彩書寫過一筆的雄主。便是滅暴秦,敗霸王的劉邦也被冒頓擊敗,弄了個淒淒慘慘的白登之圍。甚至劉邦死後,冒頓還書信一封到了長安,狠狠調戲了呂後一番,說著孤男寡女的成就好事吧,惹得呂後大發雷霆卻不能奈何冒頓。
在原有的曆史上,冒頓是匈奴頭曼單於之子。當其為太子時,頭曼單於欲立所寵閼氏(匈奴皇後)之子為太子,將冒頓派往月氏(西域遊牧部落)為質,隨即發兵攻打月氏。月氏惱怒,欲殺冒頓,冒頓聞訊,盜得好馬,逃回匈奴。頭曼單於見其勇壯,乃令其統領萬騎。但冒頓因此對頭曼單於不滿,他將所部訓練成絕對服從、忠於自己的部隊,為政變謀位作準備。
在扶蘇插入的這段曆史中,當冒頓練成這支絕對忠誠自己的精銳後卻賭博般地去截殺長城軍團的後勤輜重。
一支三十萬大軍軍團的後勤輜重,光是想想也知道這將有多驚人。盡管隻是一部分的輜重,可也完全足夠冒頓武裝起一直三萬人的精銳,並且迅速建立在匈奴內部的威望,借此將毫無風險地成為未來匈奴單於。
但這些出自冒頓的想象之中,最後也隻能留在冒頓的腦海裏沒有得到實現。
扶蘇在北疆一番折騰,一鼓搗便將冒頓的所有謀劃全部落成鏡中花,水中月。三關口一戰,匈奴折損數萬,更是讓冒頓兩個支持者的精銳損失大半。而身為僅此單於和左賢王的右賢王到最後被身死扶蘇手中。
可以說,遇到了扶蘇。冒頓便是連連倒了大黴,不僅自家威望跌至穀底,便是幾個主要的支持者也是實力大損。回到匈奴龍庭的冒頓很快便受到了責難,被逼迫交出所有部隊,在三關口外損失最少的萬騎也被勒令交回。
頭曼顯然是念在冒頓是自己骨血的情況下,給冒頓留了一命。可讓冒頓交出權勢老道憋悶而死還不如讓冒頓死了爽利。
於是頭曼的大方並未得到冒頓的感激,而是讓冒頓有了時間準備在龍庭匯集了所有支持者最後的元氣。又領著萬騎為主力,死命地攻進了龍庭,冒頓殺了自己的父親,成了匈奴新一任的單於。
隨後,冒頓又領著萬騎精銳血洗了所有的*,完全控製了匈奴整個部落聯盟。一時間,威勢無雙。
冒頓在完全掌握了匈奴後並沒有發瘋地挑釁大秦,而是言辭謙卑,姿態低微地書信到了鹹陽,隨後更是撤離向北,避開了長城軍團的兵鋒去了更加苦寒的地方。
顯然,作為曆史上一代梟雄的冒頓很有遠見和政治智慧,知道蒙帥帳下三十萬虎賁不是他可以招惹的。
但冒頓不招惹,卻並不代表有人忘了他。
東胡王來了……而是還是來借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