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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襲!”淒厲的慘叫發起,這是期澤輕騎數百機弩激射之後造成的。秦弩犀利,眾所周知。短短時間內,數輪弩箭便如暴雨一般將匈奴甲騎好生洗禮了一番。
射倒數百人後,輕騎便換上了馬刀或者騎槍。作為扶蘇直屬最精銳的騎軍,其裝備不同於普通騎軍多用弓弩。扶蘇召集能工巧匠之下,第一款馬刀便率先裝備了扶蘇帳下部隊。
馬刀需要寬背薄刃,刀身比較沉重,這樣有利於增大砍劈的力度,後世蒙古馬刀線條流暢,刀柄一般都略向刀刃方向彎曲,這樣帶弧度的刀柄更利於騎手掌控,不易脫手,但是蒙古騎兵刀刀身比軍用馬刀薄,分量也輕些,蒙古人騎術精湛主要靠的是利用馬的速度形成的強大衝擊力帶動馬刀完成劈砍等戰術動作。
而期澤所部裝備的馬刀則博采眾家之長,寬背薄刃,同時精鐵煉製刀身沉重。此外,其線條也非常流暢,刀柄微有弧度方便掌控。
千餘輕騎的突襲很快便切開了外圍還未反應過來的萬騎,犀利的馬刀在戰馬速度帶來的強大衝擊力下,期澤輕輕一帶順著弧度激起一團血雨後,一顆大好人頭便就此飛舞。
期澤武藝精湛,一人雙刀左右開弓之下常常匈奴甲騎尚未反應過來便以被砍倒在地。跟隨期澤身後的輕騎也是迅疾,跟隨期澤突破開的缺口緊緊跟上。目標,直指冒頓所部。
秦軍的突襲完全震驚了所有匈奴人。剛才樓煩騎出現的時候他們尚有資本可以輕蔑,但此刻,秦軍的出現卻讓每個匈奴甲騎心情沉重。萬騎統領連負知道這不是矯情的時候,怒喝一聲,趕著萬騎急忙去將秦軍輕騎突進的缺口堵住。因為裏麵赫然便是正在圍殺東胡律穀的冒頓!
正當此時,五百速度稍遜的重裝甲騎帶著雷霆怒喝般的聲音席卷而來。人馬俱甲,數百斤的重量狠狠壓過來。便是匈奴甲騎再如何凶悍,挨上去不說亡命也要骨折被踩踏成餡餅。
扶蘇首創的重裝甲騎獲得了成功,五百重裝甲騎凝聚成一個尖錐刺進了三千餘萬騎的防護。帶著龐大衝擊力的甲騎橫掃一切匈奴騎士,甲具齊整的披掛下,無論匈奴人箭術再是高超也射不破重裝甲騎的甲具。而刀劈劍刺同樣難以穿透秦軍的甲具。除非關鍵鏈接之處、脖頸、頭部不然根本奈何不了這群鋼鐵巨獸一般的重裝甲騎。
五百重裝甲騎,便如五百頭原始猛獸一般帶著巨獸的氣息一遍一遍碾壓破碎了萬騎的防禦。隻五百人,便讓三千過去增援的萬騎生死兩難。再無一絲援兵可支援冒頓!
而此刻,冒頓身邊隻有數百親衛在抵抗著千餘秦軍輕騎。被分割屠殺的萬騎,被千餘秦軍糾纏不休的冒頓親衛。這一切的一切頓時讓東胡人士氣大漲。
整個戰場也因為此舉變得混沌起來,東胡殘餘的萬餘主力一見冒頓危在旦夕頓時士氣大漲霎時間死死糾纏住匈奴主力,硬是讓匈奴兩萬餘人被黏住不動。
而五百重裝甲騎的恐怖也出乎預料,費用及其高昂的重裝甲騎實戰效果頗佳。全身披掛重甲的重裝材官們盡管在馬上發揮有些市場,但一個個鐵罐頭衝擊而來時,即便以萬騎之精銳也招架不下隻得靠著人數優勢糾纏下去,堪堪未落下風。
而最後一處,東胡律穀所部精銳一千餘人合著千餘秦軍輕騎此刻圍殺冒頓,進展卻是極為順利。沒了萬騎的配合,隻身帶著數百親衛的冒頓連逃跑的路線都被統統封鎖。
這一次,冒頓體會到了律穀被重重圍殺時的窘迫。但冒頓沒有絕望……
“連負,你一會隨我往段部鮮所在突圍出去!這是僅有的機會……”冒頓說得很含糊,但作為冒頓親衛的連負卻挺明白了冒頓的意思。段部鮮,這可是冒頓最後一張底牌啊!
連負深吸一口氣,暗自將手中控製的精銳親衛聚集起來。
見此,冒頓恨恨地看了一眼律穀和期澤。目光定向律穀手下親信段部鮮,一個狠厲的眼神悄然傳遞過去。
段部鮮,便是東胡諸大部落中段部的族長。作為東胡諸部落之中的大部落,盡管排名並不靠前。甚至還沒有烏桓人的實力強勁,但此人確實東胡王親信的大臣之一。故而,一直以來也掌握著一部分東胡主力大軍的軍權。段部族中能武裝起來的騎士也有兩三萬,更是一直以來跟隨在律穀身邊未有離棄的大將。
看到冒頓的眼神,段部鮮腦海之中不自覺閃過那張由闕氏傳來的便條。段部鮮永遠不會忘記,闕氏那次莫名其妙地召來段部鮮的妻兒子女,然後狠毒地全部囚禁了起來。
原本依靠段部的實力,完全有實力去解救。但不多時,戰爭爆發了。這讓段部鮮完全驚呆了……直到又是一張便條傳來。
段部鮮的心肝都在發顫,但作為東胡諸部落中有名的好好丈夫、好好父親。段部鮮卻不得不縱馬接近了律穀,顫聲道:“大將軍。”
律穀是東胡主力大將,所以眾人都稱律穀為東胡大將軍。此刻的律穀眼見冒頓必死無疑心中十分得意,聽了段部鮮的話頓時撚須微笑道:“原來是段部族長,哈哈,今日冒頓身陷重重圍殺,戰局翻轉之時翹首可待。段族長此次堅守到底,本將定然不會相忘。”
段部鮮此刻已然平複了心態,麵上露出討好的笑容,卻是道:“大將軍此戰居功至偉。實乃撐起東胡整片天了,戰後更是……嗬嗬……故而……末將有些話,卻是想單獨對大將軍說說。”
律穀心中一跳,心中極速回想起了段部鮮此人的發家史。段部實力中等,欺負中小部落的實力有。對付大部落卻隻是“懷柔”,最後還是靠著段部鮮在投機到此任東胡王後才得以成為東胡勳貴。此人難道是要……
一念及此,律穀盡管麵上依舊保持著矜持。心中卻是激動了起來,不過也是老謀深算的人,淡淡道:“段族長若是想說什麽,那便在此說罷。”
段部鮮心中一緊,作勢咬牙道:“此言,卻是不可傳於第三人之耳。這地多眼雜,卻是唯一的機會……”
律穀一想到王兄王帳那金碧輝煌的大帳,以及大帳中那白虎皮墊著的大座。頓時感覺心口一窒,心跳也微微加速。的確,段部鮮若是要說這大統之位。自然不能傳於第三人耳中,更何況,若是回到了部落之中。其他大部落發現東胡本部淒慘如此,恐怕律穀也沒辦法能夠各路諸侯手中搶到王位了。
見此,律穀輕輕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段部鮮此時一片平靜,腦海之中回憶著自己妻兒老小日漸模糊的記憶。身上卻是驅馬到了律穀身邊,距離越來越近。段部鮮腦海之中妻女的畫麵也是越來越清晰。
段部鮮凝神開口道:“王上……已死。您又何必再留下了?”
極短的距離內,任誰也不會將傷害律穀的嫌疑放到段部鮮身上。一道寒光,在滿目驚愕的律穀注視下透入了律穀的胸口。
此刻,段部鮮腦海之中原本模糊的妻小記憶猛然清晰。來不及懷念,段部鮮腦海之中的畫麵卻是猛然破碎凝聚成了一個猙獰的笑容,這笑容的主人赫然便是冒頓……
“啊,大將軍死了!”轟然,東胡人驚呆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用匕首把律穀捅死的段部鮮。全都發瘋似的衝向段部鮮,無數刀光殺向了段部鮮……
見此,連負哪裏還不知道這邊是動手的提示。頓時,在所有人東胡人驚愕無比的目光之下。並著冒頓數百親衛,從愣神的段部鮮所部東胡騎軍中猛然衝擊了過去。
冒頓……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