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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
聽了這話,眾人愣了愣。胡亥更是腦袋有些當機,他曾經幻想過這位讓他咬牙切齒的兄長當發現是自己這個“弟弟”壞了他好事的時候,他當是怎麽個猙獰的表情。
千想萬想,甚至YY扶蘇如何流淚滿麵悔不該當初,就是沒有想到扶蘇竟然會如此淡然地麵對。風輕雲淡地道了一句:“卿本兄弟,奈何從賊!”
此為何意?就是咱倆本來是兄弟,感情很好的,但為嘛你要去從賊呢?這豈不是丟了體麵,唉,簡單點說,胡亥你混的也太慘了。
風輕雲淡地一句點評,全然擊碎了胡亥心中千想萬想猜測出來的扶蘇的反應。以及所有複仇之心,一拳落在空出處的感覺是很不好的。任誰攤上了都有些受不了!
胡亥當然也受不了:“扶蘇,你而今到了這個地步。還要裝模作樣做什麽?而今,我與項家義軍已經將你合圍。九江、東海兩郡郡兵也將在明天落日之前趕到。勸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速速束手就擒,不然,休怪我不念兄弟情義!”
扶蘇看了看廣闊的沙丘,遠處遼闊的茂密叢林,朗聲依舊,清淡依舊:“需要畏懼的大秦軍隊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你。你這個勾結外賊的國賊,你這個欺上瞞下,偽造聖旨的宗室敗類!胡亥,我本來看在兄弟情義之上,放你一馬,讓你帶著些許權力和金錢安度你的餘年。也算對得住父皇對你的寵愛。但想不到,我的寬容沒有換回你的感恩,反倒是助漲了你的狼子野心,竟然勾結外賊,置國家大義與不顧!胡亥,你其心可誅!”
胡亥麵色微微漲紅,若是熟悉的人,自當知道此刻胡亥已經是爆發的前奏了。
“扶蘇!你休要裝模作樣,你帶著假麵的偽裝騙得聊得了天下人,騙不過我!今日,我要讓你看看我的厲害!你不是自詡軍功卓著嗎?我倒要看看,在此境地,你還能猖狂得了幾時?”胡亥的咆哮駭得所有人都是相顧失色。
每個人看著這世界完全撕破臉的人間醜劇,默默地思慮著,做著抉擇。見此,扶蘇似乎也被胡亥的臭臉嘴臉給弄得無言了。
“扶蘇,你可敢與我一戰!”此刻聲若雷霆的不是別人,正是項家最為傑出的項羽。項羽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眼中帶著的不僅是堅毅更是挑釁意味十足的眼神。盯著扶蘇,似能吞噬天地。
扶蘇再一次見到這位後來名垂青史的人物,感歎道:好一個自信自傲的人。
隻可惜,他遇到了自己。扶蘇搖搖頭道:“你很出色,但僅此而已。這是我大秦的家事,你這故楚餘孽既不好好安頓自己的親族,也不修身齊家以圖報國大秦。反倒是拿了一套愚忠執念固守,妄圖分裂天下,再陷黎民蒼生與戰火之中。此次,你們悄聲離去那便罷了,若在堅持留在這裏。那便罔顧我一番垂憐之心了,項羽,我念你也是一名臣猛將之資質,可莫要作出違逆天道之事。早些歸去,項家在東南之地安心做一名流士紳吧!”
項羽目光越發深沉,摸著胯下從林威那搶奪而來的戰馬,一邊分辨著扶蘇話語的含義。扶蘇,竟然比他還自信!
項莊此刻虛弱地縱馬而來,剛才他費盡心力維持軍陣,斬殺逃亡的軍士。一直到扶蘇止住這邊的攻勢,全力防禦北疆騎卒的進攻這才得以得空。看著扶蘇絲毫不將項家看在眼裏的模樣,項莊一陣子憤懣,但轉而一想,卻又不由悵然。
項家千般算計,在這扶蘇眼裏難道就隻能算作小孩子家家地胡鬧參合?
胡亥怒了,他被徹底地蔑視了。
項家也怒了,他們千般算計,崇高的複國大業也被扶蘇很是輕易地無視掉了。
兩家都怒了,於是兩家都向扶蘇發起了進攻。很簡單的道理,口頭上,有大義名分籠罩的扶蘇根本就不是他們倆罵得過的。罵不過,怎麽辦?
流氓辦法,也是最實用的辦法,罵不過,打!
兩麵夾擊,項家軍一反先前頹勢,在而今這兵力優勢重新加持,又對大秦扶蘇形成有力夾擊的形勢下,凶猛進攻。而項羽更是瘋狂,一個人領著三百精悍之卒直衝扶蘇本陣,惹得兩營齊出一起攔截這才作罷。
而胡亥那邊,更是陰險,這廝拉起了玉璽的大旗,聖旨一封,直接讓扶蘇麾下將卒投降。扶蘇的嫡係自然是管都不管,嶺南軍牛天照似乎也是吃了秤砣死要跟著扶蘇猛~幹,隻有京師兵有了動搖。
但隨著一千餘北疆騎卒爆發了強大戰力,直接洶湧衝向扶蘇麾下將卒陣列的時候。大家明白了,甭管人家聖旨是不是真的,胡亥和扶蘇誰說的又是真的。這胡亥,是真的勾結了反賊,要圖謀皇太子啦!
當下,除卻少許因為聖旨和胡亥身份而心神動搖的人戰鬥意誌薄弱外。大部分大秦將卒都是義憤填膺,死死反擊起來。兩相似乎都憋了口氣,狠狠打了起來,當真是你死我活,好不想讓。
仗打到這份上,似乎扶蘇已經淪落成了當初楚賊的地步。當初,扶蘇一步一步穩紮穩打將楚賊陷入了絕境,兵力之上扶蘇精銳一出就完成了反超,至於猛將,兩營齊上項羽也歇菜被拖住。
而扶蘇隱藏一手,拿著三百精悍騎士猛衝打破項家軍本陣的時候。似乎那會,項家軍敗亡的時間已經指日可待。
而今,這場景是何其相似。深深地教訓了每一個人,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按說,扶蘇當初是該擊垮楚賊了。但按說、應該這樣的詞匯總是文人墨客喜歡玩弄的,因為其後往往跟上一個但是。
但是,扶蘇被自己同父異母地弟弟狠狠擺了一道,這位扶蘇大發慈悲放過的親弟弟領著一千五百北疆騎卒在扶蘇的腹背薄弱之處狠狠紮了一刀。即便是胡亥丟光了所有名聲,但似乎,扶蘇應該步入剛才的困境。敗亡,指日可待了。
文人墨客總是喜歡耍弄文字的,此次,扶蘇淪入險境之後似乎也應該敗亡了。
但扶蘇的反應太過奇怪,奇怪到將胡亥、項羽這兩人氣得齊齊暴走。扶蘇的神情是平淡的,似乎並未被這副景象驚訝到一般。盯著而今這個場景,忽然又是清聲道:“一切醃臢鬼怪,醜惡嘴臉,當是結束了!”
英勇奮戰地眾將士還未從扶蘇這聲奇怪話語中反應過來,但伏承卻已經聽出了扶蘇話語之中的意思。當下神色激動,從懷中小心翼翼掏出了一個精細玩意。
而隨著伏承的動作,跟在扶蘇身邊的幾個特科科員也都是拿出和伏承手中那個長筒型機關相似的東西,這是為了防止出現差錯而多多預備下來的。
特科中人取出火撚子,輕輕一吹,火星一燃,湊近打開長筒型機關地底蓋,夠過去。猛然地,一個閃亮的東西帶著尖嘯,飛向高空。接著,又是數個顏色不一地閃亮光點飛向天空,數聲尖嘯過後數奪煙花爆炸在了天空。
不錯,這就是扶蘇命令特科秘製的煙花。作用,並不是為了觀賞……
而是……
傳令!
尖嘯聲讓戰場之上有了些微地安靜,胡亥這位仁兄似乎充分發揮了危險預感的能力。而項羽,也從各種怪異情況之中嗅到了危險的氣味。當光點爆炸開來之後,便是李斯、趙高、胡亥以及項家眾人都是似乎明白了什麽!
忽然地,沙丘邊緣冒出了一層黑影。
這層黑影是那般熟悉,因為大秦尚黑,民眾服飾大多著墨色。這些黑影,恰就是掩麵而來的人潮。而在此廝殺大半天過後的下午,盡管太陽已經不那麽毒辣。但依舊有眼尖地人看到了這人潮之中的反光:“是武器的反光,那是軍隊!”
行朝文武百官興奮了,李斯、趙高和胡亥的表情都是怪異說不出開心還恐懼。但胡亥卻是猛然掏出了玉璽:“是大秦的軍隊,是皇帝的軍隊,是我的軍隊!”
說著,胡亥死命地和趙高、李斯打眼色。
趙高和李斯也都反應了過來,齊聲高呼迎合。無論如何,大秦終究是在胡亥、李斯、趙高為首的領導班子下運轉。九江郡和東海郡都是不知道沙丘上發生的政變,他們,最多會認一下玉璽!
行朝文武百官才不管這軍隊到底是哪家的,到時候會聽命於誰。總之,這次,大秦總算是能夠挽回顏麵了。而今援軍一來,大秦百萬雄獅可待。任你什麽項家什麽虞家,亦或者壽春全部世家都擺出來,難道能夠戰勝大秦帝國?
項家這邊眾人都是神色冷峻,盡管項家是大楚複國的旗幟,可他們卻不會相信有什麽故楚世家有這魄力出兵。這下,幾人都看向胡亥,麵色不善。
扶蘇這邊依舊神色淡然,但恐慌的情緒在京師兵心中最先蔓延,將士們的士氣也有些低落得難以挽回。
牛天照來告急,李浪來告急,李左車來告急,扶蘇都隻是淡然一笑,並無任何異色。眾人忽然想到了扶蘇之前的那個舉動,看向伏承,見人家一臉淡定模樣,終於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這兵馬難道是……
人潮終於露出了一個清晰的麵孔。此中年男子國字臉,透著成熟的英俊。氣度儼然,一舉一動皆是大將風度。其後兵馬數千,一個甲胄在身卻顯得有些別扭的中年男子有些神態扭捏地整理了一下。
不錯,成熟英俊男就是蒙毅,那神態扭捏之人,赫然便是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