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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未免有些太過放肆,也讓人聽著心中別扭。
一幹人都是麵色古怪地看著紀機,站在上官牟身邊這名令紀機驚訝到極點的將官也是一愣神,壓抑住心中不悅,道:“怎麽,紀使君還希望蘇某死了不成?”
“這……這……”紀機神態極是無禮地指著蘇角,心說當然以為你死了。眼下那些不滿扶蘇的長城舊將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你蘇角早就死了。這話想著,卻不能說出來。
一邊的李左車時常在九原出入,對這些風聲倒是了解得比蘇角多,於是清咳一聲,也覺得這般僵持不是回事。道:“紀使君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紀機也擠出笑容想要緩解一下氣氛,但此刻忽然一聲馬蹄急,派出去當了前哨的探騎高聲道:“王上已至十裏內!”
這下,所有人都不敢在私下談論了。紀機和蘇角剛一見麵就鬧了個不是,彼此按下不悅,都開始站好隊伍。這迎接扶蘇的禮節可不能荒廢了,這是堂堂大秦之王,誰敢輕慢這些?
頓時,一幹人止住評論之聲。神色肅穆,各就各位等待扶蘇到來。
不多時,一刻鍾後。
扶蘇比他們想象的要來得早,縱馬奔行,扶蘇並沒有用步輦什麽的排場。馬車也多是裝運東西。一身簡裝,儒雅俊逸的扶蘇在一幹將卒的簇擁下在五十步外停了下來。
扶蘇麵帶微笑,上前一一和上官牟,李左車,紀機,蘇角等人見禮。
又在一幹人臣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入了九原,而在城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防衛將十字大街死死守為住,各個死角,缺漏之處都有精幹人員排查。每一個安全隱患都被消除。
當扶蘇進入城內之後,盡管隔著三層將卒的護衛,但圍觀的百姓依舊將寬闊的大街餘部擠了個滿滿一通。
所有人的目光匯集在扶蘇這個帝國王者的身上時,每個人都是歡呼高喝!盡管九原的繁榮,九原的興盛並未因為戰爭而受到多大影響。可誰都知道,再過不久,當冬日更加冷冽的時候,黃河之上,隨時都有封凍的可能。
一旦大雪落下,更將預兆著戰火降臨九原。到時候,一旦城破,九原所有的繁華都將成為眼暈。河南地的淒慘每個人通過各個途徑或多或少都有了了解。
一想起河南地的淒慘將要降臨在自己身上,九原諸人,如何不會驚恐,不會慌張。
那樣的情況之下,再如何熱鬧的繁華也湧動著不安,惶恐的消息。
而後,當聽聞扶蘇將會從晉陽移駕到九原的時候,頓時九原城內一片歡呼。對於九原人而言,扶蘇是不陌生的了。當扶蘇險之又險從龍門渡進入上郡,幾番險惡進攻擊破初敗王離救下蒙帥之後,所有人都不得不對這個年輕的王者刮目相待。
這個俊逸非凡,儒雅翩翩的男子擁有著極佳的親和能力。也似乎擁有者天生的王者氣度,在那樣紛亂的情況之下,迅速將北疆亂局抵定。將一個歌原本可能危及中央的危險迅速排除。
更讓底層百姓記憶深刻的,就是九原的繁華幾乎是扶蘇親手建立起來的。
西行絲綢商路從隴西轉移到銀川鎮,又在九原設立了中繼點。西域的無限商機和驚人利潤不僅讓扶蘇負擔起了貳拾萬大軍的高額軍費,也讓銀川,九原迅速成為繁華之地。
而作為僅次雁門、代郡的第三大北疆商貿之地。九原在麵對北疆無數部落貿易時,獲取的驚人利潤和迅速的繁華也讓每一個人為之歡欣鼓舞。
而這一切,都是在扶蘇當政之時立下的基礎和規矩。在九原,恐怕無論任何一名繼任的親民官都無法磨滅這座城市屬於扶蘇的印記。
眼下,當扶蘇再度走進這座城市的時候。所有人都歡呼了,他們相信,而今分裂的大秦在扶蘇這正統的帶領之下,必然能夠勝利。無論南麵貳拾萬大軍如何強大,都會飛灰湮滅。
扶蘇的進駐帶給了眾人希望,但同時,扶蘇也感覺肩上的擔子越發沉重起來。
入住九原臨時行宮後,樞密院的台子也迅速搭建了起來。地址,就在原先的九原郡郡兵大營內。九原郡的這個大營原本是長城軍團的主要駐地,曾經有過十數萬大軍進駐的場景。
而今用作樞密院的官署,正是恰當。
隨後,扶蘇便在樞密院堂上見九原郡的一幹主要將官。了解了一下九原最近的狀況,又問了下南線的具體軍情。等所有事情都搞定了,扶蘇這才得空批閱一幹堆積起來的公文。
以前蒙毅在時,扶蘇還可以輕鬆地丟給蒙毅去處理。可前些時日,扶蘇接到銀川鎮的禮物。一份,是一匹千裏馬中的馬王。扶蘇看了十分喜歡,最後許下諾言,此戰首功者,將這匹千裏馬賞賜給他!
一幹將官哪個不是好武愛馬之人,得了消息,自然是齊聲應諾,期待非常。
至於第二件,那便是一樁緊急軍情。樊籬老將察覺到近來氣候偏冷,而其部探騎也隨即發現銀川一帶大河已經開始出現封凍的現象。盡管暫時為接收到九原,晉陽一段有大河封凍的消息。可扶蘇還是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眼下扶蘇的核心之地晉陽之所以能安然沒有受到進攻,其中最大的一個倚仗就是黃河天險。
若是黃河天險突然成了敵兵長驅直入的倚仗,扶蘇就要麵臨在漫長防線上對王離兵鋒的壓迫。扶蘇不知道王離是老謀深算打著主意就是在黃河封凍之後化天塹為通途,以此來成就勝利,還是這隻是一個偶然的巧合。
無論如何,扶蘇都需要十足的警惕來防禦自己的老巢晉陽、雁門等地。故而,扶蘇一方麵任用皇室老將贏忠為晉陽行在守將,一方麵讓蒙毅入河東郡執掌水師巡視晉南,以及黃河一線可能出現的敵軍。
待這些做好了,扶蘇也不得不啞然地發現,樞密院的一幹庶務又淪落到了自己頭上。
心中念叨著自己是不是該來個舉賢良對策,甚至激進地來個科舉。扶蘇一笑了之處理起了紛繁的政務。等到星夜披帶之時,扶蘇這才鬆了口氣,放下毛筆,得以舒展腰肢,回自己寢宮。
扶蘇走出軍營,在一幹扈從的隨同之下縱馬回了行宮。下馬落地,扶蘇在幾個寺人的服飾下換了身寬鬆的衣裳,回了自己的寢宮去休息。剛走到門前,卻是看到一個甲胄鮮亮,英武俊俏的小侍衛倚門打著瞌睡,身子筆挺,按劍而立,一圈微黑罩著眼睛在冰冷鐵器之中顯得頗為可愛。
見了這小侍衛,扶蘇搖搖頭,心中卻是起了憐惜之意。
看向身邊寺人安化,道:“女子衛隊都來了,宮中來得是哪個妃嬪?”
安化躬身道:“回大王,這是虞妃的寢宮。”
扶蘇將身上的大氅給這小侍衛蓋上,機警的小侍衛卻是在接觸到的一瞬間便立時醒了。正要動手反擊,卻見來者是扶蘇。這小侍衛,或者說一身戎裝犯了個小錯誤的桑梓尋低下頭,垂眉順眼,雙頰紅暈,顯得既是扭捏也有些不好意思。
“嗬嗬,回去好好休息然後再來值勤,強撐著,傷身體!”扶蘇摸摸小丫頭的腦袋,對這些女子衛隊,扶蘇也是有些無奈。
桑梓尋身為女子,在軍中無論如何都是都有不便的。盡管小丫頭性子倔強,可有些身體條件不是意誌力強就能克服的。故而,最後便讓王芙出麵,組建了一個女子衛隊。
而首任教練,便是和墨家諸多糾結,武藝極是高強卻有神出鬼沒的紫姑。這位出身極富傳奇色彩的奇女子最後在月芷的出麵,和扶蘇承諾收養天下孤女以作善事的條件後,擔任了宮廷女子衛隊的教官。
而後,扶蘇通過特科收羅了一批身世幹淨,品性忠厚的女子組建了這支宮廷女子衛隊。
而實際上,按照大秦官製,是有皇後諸卿這個設立的。在宮中宿衛的設置上,是有一支屬於皇後的禁衛的。
當然,終秦一世,是沒有皇後的。故而,這個設置隻是留在紙麵上,並未有落到實處過。
按照大秦官製,皇後屬下有皇後諸卿
有將行,掌皇後禮儀。
有皇後衛尉,掌皇後衛隊。
有皇後少府,掌皇後私人事務。
有皇後少仆,掌皇後車馬。
當然,這些都是女官。也就是說,在大秦理論上是可以有一個規模可觀的女官製度的。隻可惜後世並未有實際施行,不然將是那些女權領袖為之鼓舞的史實了。
扶蘇對著隱藏在黑暗之中,紫衣豔麗的紫姑點點頭,踏入宮內走向床榻之上那個秀色可餐的身影。一個虎撲上去,一頓又啃又咬上下其手。正待愣神之間,忽然聽聞女聲嚶嚀有些詭異。
搬開這具有些迷離的雙眼,看到這小蘿莉精致臉上醒來後猛然響起的殺氣,扶蘇心中一陣發顫,匆忙拿起衣裳就是麵色尷尬地走出了過去。
床榻上,殷傾月摸著那封父親身死前留下的家屬,兩行清淚被悄悄擦幹。
而門外,迎頭撞上扶蘇的虞姬好一陣尷尬,一陣溫言軟語,將扶蘇帶到一處亭台上,而此刻,幾道可口的小菜已經端了上來。扶蘇處理公務又是縱馬奔馳,早就餓了,頓時開懷一笑,美人美酒美食美色,齊齊開懷。
正當對飲時,忽然裹得嚴嚴實實,清麗純美的殷傾月在廳外捧起一朵雪花,道:“好大的雪啊!”
扶蘇看向這裏,神色徒然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