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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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賈神色透著詭異,袖中忽然一柄短匕落入手中,緩緩走入房內。
陳勝此刻已經陷入了秦兵的恐懼之中,一見門外異響,頓時起身看過去。手中一柄短劍也是緊緊握住,待見了來人是莊賈,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道:“原來是車大夫,可聽得消息,秦兵到了哪裏?周市,召平,秦嘉,可有動作?”
莊賈麵有異色,看向陳勝忽然一笑,十分詭異滲人。
見此,陳勝也是麵色一變,終於發覺莊賈的雙手竟然沒有出袖。頓時臉色一變,道:“莊賈,快說?還有,你手裏拿著的,到底是什麽,給我伸出雙手!”
“到了這個時候,陳勝你竟然還對我呼來喝去,毫無半點尊重!”莊賈冷眼看著陳勝的呼喝,好似在看一場猴戲一般:“七月時,你不過隻是一尋常戍卒。若不是假王,若不是我們八百兄弟。何來你陳勝的威風?”
“隻可惜你自持以天命,對部下動輒猜忌,稍有不滿便大肆打滿。如此威權於下,如此嚴厲苛責於下。你陳勝,於暴秦有何異?”莊賈盡情斥責著陳勝,他身為陳勝的近臣。雖說一向極其低調,可手底下也有不少嫡係,此刻已經散步四周,再無任何人可以接近這個小院。
“你……”陳勝臉色忽然一陣灰白,身子發顫地指著莊賈,道:“忘恩負義的小人,你竟是忘了,你這一身富貴,都是我給你的嗎?你這賊子……”
“這富貴,是我憑著雙手得來的!”莊賈袖中的手終於出來了,兩把短匕閃爍著幽光,如同莊賈看向陳勝的兩個眼眸:“可你也殺了我的親人,今日,我莊賈已經不再是你張楚的臣子,某是大秦特科八室科員,陳勝,接爾首級一用,換我下一世的富貴!”
說著,猛然間,原本好似沒了骨頭陳勝暴起發難,手中短劍猛然衝上來刺向莊賈。
莊賈手中的短匕還未動作,卻見莊賈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諷,短匕尖端對著陳勝,竟是身子動也不動,一陣機弦攪動的聲音響起。吱呀刺耳之聲閃過,噗嗤……
之見先後兩支弩箭激射而去,似乎連空氣之中都帶起微弱的漣漪,劃破空氣,將堂堂反秦大業第一人的陳王陳勝胸腹洞穿。其後一箭更是緊跟而上,將陳勝的脖頸幾乎洞穿成了兩段。
莊賈身上盡是激動的神色,又是湊過去低下身子摸了摸陳勝的鼻息。
此刻的陳勝忽然一陣抽動,血目圓睜的陳勝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來,看向莊賈,口中咕嚕著誰也聽不懂的話語,一口血沫吐出,砰然倒在地上。雙目圓瞪著,身子漸漸僵硬。
莊賈看著陳勝死去,胸腔之中那股子鬱悶憤懣的情緒也幾乎盡數散去,輕輕似笑非笑地大喝一聲,看著陳勝死不瞑目的模樣,低語道:“罷了,念在也跟了你這麽久的份上,讓你合上眼睛吧!”
說著,莊賈一手將陳勝的眼睛合上,一手,卻又是猛然在陳勝脖頸之上一拉,一顆大好首級入手,莊賈迅速找了一塊錦帛裹上,目視左右,在親信的護衛之下迅速退出小院。
及至次日,當下城父令來拜見忙了一晚上守備事宜,來拜見陳勝的時候,這才發現了陳勝的無頭屍體。幾番搜查,這才發現一路護著陳勝的車大夫莊賈已經不見了蹤跡。
下城父令見此,茫然不知所措。
新陽。
一支投裹青斤或戴青色帽子的隊伍正在呼喝著訓練,聲勢赫赫,戰陣熟練,叫人見了,不敢小覷。
而一處高台之上,一老一少兩名男子互相對軍隊點評著什麽。此老者,神情堅毅,談吐不凡,年輕的,卻是眉目堅毅,眼中卻多有憂慮之色。
見此,老者道:“我兒可是在擔憂陳縣戰局?”
“如父親大人所言!”呂臣心中忽然冒出蔡賜那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重重一歎,道:“陳勝不肯將精銳交給柱國,以至於柱國戰死城外。此等恨事,實在難以釋懷!”
這年輕些的,赫然便是蒼頭軍將軍呂臣。算是張楚在外的一直年輕軍隊,軍中在新陽一代活動。因為都以青色頭巾裹住頭部,或者戴上青色帽子,故而被稱作蒼頭軍。
這年老的便是陳郡大族的家主呂清,也是起義軍中老資格的元勳。父子兩人均在戰前,便將家中老幼遷徙離開陳縣,用以躲避戰火。
呂清聽聞提起蔡賜,也是十分感歎,道:“蔡賜才華足以任執宰,隻是所托並非明主。陳勝刻薄寡恩,多威權少柔下。既無始皇帝之氣魄胸襟,也無大秦之家業根底。能夠成就數郡諸侯之勢已經到了極點,蔡賜這般盡付心血於張楚,忠心可嘉隻可惜遇上了這麽一個人主。也許,戰死與他而言,才是更好的去處!”
“孩兒明白!”呂臣眉頭緊皺:“陳縣無險可守,大王這次,便是盡數領著宮衛軍也無力回天了。隻是張楚若亡,天下,可還有誰能抵抗暴秦?”
“武臣已死,殘存在巨鹿的趙歇殘趙不可依靠。在薊縣的韓廣也不可持,韓廣此人多謀少斷,與殘趙一起,都要直麵扶蘇兵鋒。故而,不足成事。”呂清板著手指頭數起了天下英豪,感歎道:“魏咎和周市倒是一心,可麵對章邯兵鋒能夠堅持多久也是未知之數。若是再給魏國兩年哪怕一年的時間,都能夠抵抗住章邯。隻是眼下以周市之軍,難矣!”
“至於秦嘉,就更不用指望了!”呂臣接過話頭,冷笑一聲,最後還是看著蒼頭軍,堅毅道:“能夠依靠的,隻有我們自己!”
呂清見此,欣慰地點點頭。
正當父子兩人聊得投機之時,忽然一個神色匆匆,腳步連走帶跑的親衛忽然走來,將一封密信遞給呂臣,低聲道:“將軍,陳郡緊急軍情!”
呂臣和呂清相視一眼,眼中忽然都有了不好的感覺。
呂臣匆匆拆開密信,隻是匆匆數行字,卻好似過了一萬年一般,將書信遞給呂清,呂臣眼中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道:“陳勝死了,陳縣被秦軍攻克!”
呂清卻是比呂臣更加迅速反應了過來,呂清畢竟經曆的大事不少,見此,立刻對呂臣道:“此時,不能稍有懈怠!既然他人不可信,也不足以舉起張楚之大旗。那麽我兒,你就需要迅速領軍收服陳縣,將從陳勝身上倒下去的大旗重新給他扶起來!若是成了,那你便是張楚的繼承人,就算不能,你也要以張楚的繼承人自命,收攏張楚殘部,伺機而動,無論如何,都要將張楚的火種留下!”
“反秦之勢,已經淪入了低穀!”呂清說到這裏,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兒,去做吧。反秦之義旗,將他舉起來!”
正當新陽蒼頭軍整軍備戰,奔赴陳縣戰場之時。
郯城下,秦嘉也剛剛收到了來自南方的消息。一聽,頓時大喜過望:“陳勝死了!哈哈,陳勝,你終於死了,欺壓我半載時光,今日,也輪到我秦嘉做主了!”
“眾將何在!”秦嘉連忙召集眾將,正是問策眾將,意圖,自然是不言而喻。
聽聞可以陳勝已死,一直擔心步葛嬰、吳廣後塵的將官都是大為鬆了一口氣。董緤更是起身獻策,道:“既然如此,那麽吾等願意共立將軍為大王,舉反秦義旗,匯聚天下英豪,共同反秦複楚!”
秦嘉聞言,也是大喜過望。眼中藏不住的喜色,但秦嘉終究不是那種被灌了蜜水便不知東西南北之人,稍稍清醒一下,便苦笑搖頭:“章邯大軍旦夕降至,而今吾等便是真就自立為王,也不過稍待便要被斬殺得一幹二淨吧?”
秦嘉這話一出,房內的空氣便有些冷淡了起來。
房內的空氣冷淡得似乎有些凝滯,朱雞石此刻卻是煩悶了這樣彼此的勾心鬥角。看著董渫大肆給秦嘉拍馬屁,甚至鼓搗著要秦嘉稱王,心中便是一陣冷笑。秦嘉自然不是這王侯之才,他要是登上了人主的位子,還不得屠刀首向我們啊?
心念一轉,朱雞石這本就不和他們一條心,立馬起身道:“將軍,某雖不才,但也願意提起帳下兵馬,攔截秦兵前鋒!”
聽聞此言,秦嘉臉上頓時堆起了笑容。他不知道朱雞石心中如何作想,但對朱雞石去送死的舉動卻是一百萬個喜歡。當下便是一同勉勵加鼓勵的好話不要錢地撒了出去,臨了,倒也沒忘記給點幹貨,奉送了五千石糧草和三千柄各式武器。
有了送死的,庭中談話氣氛就送了許多。
良久,秦嘉終究還是沒有藏拙,開口將自己心中的腹稿推了出來,道:“秦兵眼下勢不可擋,反秦之計策,當以暫緩進擊,回歸鞏固元氣才是。秦嘉願推楚王之後景駒為楚王,盡廢陳勝之惡政,共舉反秦義旗,複我大楚興旺!”
秦嘉麵色神色嚴肅無比,說得也是冠冕堂皇。一幹人附和起來,更是好像做了多麽神聖的事情一般。可心中,卻莫不是再說,一個名符其實的空架子……終於被他們立起來擋在大秦兵鋒的前麵了!
是日,大秦扶蘇元年端月,秦嘉立楚王之後景駒為楚王,扯旗反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