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更送達,唔,明天的更新會很穩……雖然我今天吃壞肚子了有點身子虛,可卻成功趕出存稿了。。。不容易啊!】
“如此一用,隻怕,天下鹽價要漲了三成!”看著一車一車的雪白白拉向西方,負責後勤輜重的慶倪不由感歎。
調集了千數大車,由慶倪的輜重隊負責往河道之上傾覆食鹽。暮色之下,慶倪親自監工施行。為的,就是能夠將王離大軍撤往黃河南岸的道路給全部撒上食鹽,而且還得反反複複,在王上規劃好的地方上撒鹽。
忙忙碌碌的慶倪一邊監督著輜重兵們的工作。一邊還得注意著北岸大營的動靜。
雖說這邊動作是靜悄悄,繞了大圈子過來。可該小心的,一點都不能輕忽了。
好在,扶蘇為了支持這次行動。命令蘇角擺出了圍攻大營的架勢,彼此劍拔弩張,雖說最後沒有開打。可饒是如此,也讓雙方緊張不少。最後北岸大營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了北麵,也著實想不到為何會有人在難免,做著偷天換日之舉。
扶蘇端坐在大營內,一邊聽取著一應將官的匯報,一邊琢磨著地圖上的機會。
在混戰之中受了點輕傷的李左車見此笑道:“王上如此大手筆,到時候若叫王賊看了,定能瞠目結舌,塞得下三個雞蛋!”
帳內眾人頓時哄笑一片,每個人看向扶蘇,心中半帶驚異半帶敬仰。非是不信服扶蘇,而是這計策,著實有些詭異。扶蘇自那日天降大雪之後,便密令樊籬出兵向西,當時誰也不知道扶蘇這道命令之中到底是否還有其他的意思。
縱然是想到了,也琢磨著,是不是扶蘇要為周勃的行動打掩護。讓固原,蕭關的守卒放鬆放鬆,做出其不意之擊。
於是滿朝文武,竟是無人猜到,扶蘇早先的謀劃原來是為了而今黃河封凍,斷絕王離後路之舉。難道,王上那會兒,就已經料到王離必敗?如果真是如此,那扶蘇也太強悍越鬼神了吧!
將扶蘇比作鬼神當然有些不當,但不這麽想。誰也不知道,樊籬主力西進威懾月氏人的目的竟然會是鹽,海量如山一般的鹽!
在這個鹽鐵尚未收歸國有的時刻,朝廷掌握的鹽並不多。盡管扶蘇有此意向要插手鹽鐵專賣事宜,可最後思來想去,除了以私下收購作坊試圖控製鹽路以外,便沒有動作。眼下戰時,扶蘇並不想太過急躁,惹得一幹鹽商推向了敵人的懷抱。
但此次樊籬的行動,絕對是為扶蘇鹽鐵專賣走了先行。不算其他,這也是朝廷第一次能夠獲得如此巨額的鹽,西北有鹽。月氏人更是能夠靠著這鹽井以及一應產鹽收入來養活部族,甚至快步發展。
此次樊籬突襲鹽井,搜刮了這些月氏人的存量,隨後更是強硬地占據了在後世柴達木盆地上的鹽路控製權。
靠著齊氏以及其他西行商路商人的情報刺探,再加上明裏暗裏的支持。此次樊籬的行動頗為順利,不僅加大了大秦在河西走廊的控製權,更是控製住了大量鹽井。
這些遠在西疆的事情要穿透千山萬水到中原,甚至到北疆,那都是頗為不易。故而,除了扶蘇的中樞,其他人並不知道天下產鹽的地方已經被扶蘇占下了結結實實的一部分。
而且,此次樊籬如此貪戀地搶掠鹽,並非是為了販賣獲取巨額利潤。
而是通過秘密途徑,繞了一大圈子到了慶倪的倉庫了。一路躲避諸多眼線,一直到如今。這才顯露在世人的麵前!
“這麽多食鹽,若是給我拿去控製鹽路。實行食鹽專賣,那也是極好的了。此次如此浪費,恐怕諸位愛卿心中都有疑慮吧!”扶蘇用了千數車食鹽傾倒在河麵之上,任誰做了,恐怕都會受到連篇的質疑。
更何況,還是晉陽行在這個財政收支十分巨大,而且內裏外裏都是一派新生健康的政權。朝內並非沒有質疑扶蘇的臣子,相反,還十分多。尤其是得知扶蘇如此浪費後,晉陽行在的諸相還派了蕭何親自前來,試圖阻止。
隻是誰也不知道,為何蕭何來了之後。被扶蘇一通話說得,反而半信半疑地支持起了這樁事情。
“微臣不敢!”帳內文武都是齊聲否定。
扶蘇笑笑,命人拿了一塊堅冰。又拿了一袋子食鹽,道:“不敢,那就是說還是有疑慮的。既然有了疑慮,這麽重大的事情總是要讓你們明白清楚才是。國孥我不會浪費,此次行動,也並非是一次浪費!諸位,看吧!”
扶蘇將一袋子鹽傾倒在了堅冰上,待食鹽緩緩侵入堅冰後,堅冰上麵不多久便冒出了一層冷水。至此,食鹽溶化的情況越來越快。直至最後杯中已經隻是一杯清水。
見此,一幹人都是連聲驚歎。隻有少數幾人頷首不語,這些人都是懷疑過後,並沒有耍嘴皮子,而是直接實驗驗證過的。
此刻上官牟皺眉,問道:“王上的法子的確可行,隻是千車食鹽,於深達數丈的黃河堅冰。可否足用?更何況,這化水之後,是否會再次結冰?王離是否會退尚在異數,縱然他隻是想著守住眼下打了的地盤,可一旦堅持駐紮十日,這慶倪將軍的庫中,還有多少鹽可用?”
這問題一提出來,帳內彼此麵麵相覷。都是疑惑了,的確,食鹽化冰已經證明可行,但誰又能確定,這千車食鹽,能夠夠用呢?
扶蘇慢悠悠地重新拿了一個陶瓷杯,將裏麵倒入一碗清水,隨後加了十勺子鹽。此外,扶蘇又拿起了剛才那個鹽化堅冰的妹子。兩個拿著,對上官牟微笑道:“上官愛卿這般顧慮,自然是有道理的。不過想要看是否能夠成行,那不如動手檢驗一番,如何?”
於是扶蘇笑著走出了帳外,扶蘇一動,嘩啦啦的整個帳內都齊齊動了起來。每個人謹守自己的次序,走在最前的上官牟和蕭何兩人看了一眼。蕭何微笑地朝著上官牟一禮,上官牟失笑地一搖頭,喃喃道:“這世間,果然是年輕人的世界了!”
“總還是要前輩們多多把關才是!”蕭何笑著應對。
一幹和諧的笑容中,眾人跟隨扶蘇到了帳外。
呼……
帳外沒有遮蔽,盡管帥帳周遭,是最為緩和少風的地方。可北風冷冽,饒是如此依舊讓一幹裹得嚴嚴實實的大人物們紛紛緊了緊衣服。
扶蘇卻是年少火足,身上明黃色的簡裝襯著英武不凡。將兩杯水放置在了一躲風遮雨的地方,見著一切無誤。這才拍手朝著眾人道:“蕭何。此戰後,不,眼下你就可以讓尚書省行文天下。告知我傾覆千車食鹽入黃河的事情!”
“喏!”蕭何躬身應命。
一幹人彼此相望,都是理解了扶蘇的意味。眼下扶蘇勝勢已成,盡管一幹普通大員還不知道南麵已經陸續取得驚天戰果。可饒是這擊潰王家精銳核心的勝利,依舊讓扶蘇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最後的結果,隻會是看扶蘇本事,能夠撈回多少失地罷了。而今借著大勝之勢,扶蘇在政治上,也會施政順利許多。任何戰爭從來都不會隻是軍事層麵上的問題,究根問底,軍事是政治的延續。反過來,軍事上勝利了,政治上就能獲取巨大成果了。
扶蘇眼下幾乎殲滅了王離的核心戰力,打潰了北伐大軍繼續前進的根本基礎。那扶蘇就能憑借此戰獲得空前的人望,獲得政治上施政的強大威懾力。
這時候,扶蘇借著勢頭實行鹽鐵專賣,誰能說個不字出來?
“吾王聖明!”一幹大臣哪個不是人精般的人物,聽了扶蘇這一句話,便猜出了其衍生的諸般意味。齊齊過來拍馬屁,扶蘇笑笑擺擺手。對此有些頗為受用。
蕭何在一邊撚須笑道:“鹽鐵事關國本,若能收歸朝廷管轄。自然於國事穩妥許多,況且,此役以後。這鹽鐵之效益,十倍百倍於此役中所用啊!”
“哈哈!”
一幹人都是輕笑了起來,蕭何是扶蘇文臣之中才幹最佳之人。也是最為得用之人,而眾所周知。此子,也是極其斤斤計較之人,工作十分認真幹練。不然,恐怕也成就不了那般威望!
幾人回了帳內,這般說著,時間也悄然過去了小半個時辰。扶蘇見此,又一次帶隊出去見了兩杯水的情況。
眾人見這含了鹽水的杯子,在冰天雪地之中,竟是沒有重新完全結冰的跡象。縱然有部分沒有鹽融入的地方有結冰,但這般情況,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扶蘇見此,道:“鹽水入冰能化水,此事眾愛卿可以休矣。至於上官愛卿所言,鹽夠不夠的事情。這也不必擔心,淩汛這麽快到來,對下遊可不見得是個好事。更何況,前番李左車、期澤兩位愛卿和王離在大河上交戰良久。難道對冰層的一點影響都沒有?”
李左車笑道:“自然是擔心這冰層隨時斷裂,到時將士魂歸大河。”
“不錯!”扶蘇點點頭,繼續道:“寡人不盼著能夠讓這大河全部化成水。隻要能讓這大河堅冰的硬度稍減,到時候十數萬人南下,車馬無數。哼!”
所有人聽到這裏,猛然感覺到了一股子涼意。似乎感覺到了調入冰河之下,那徹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