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威不是個傻子,相反還是個聰明之人,他知道這個時候拒絕祝玉妍就是對永春島莫大的侮辱,暗暗後悔在保和堂為什麽沒有和祝玉妍說清楚,現在騎虎難下,自己答應過祝玉妍,現在也隻有主動表示一下,就連猶豫都不可以,他努力想著模棱兩可的詞語,可祝子期的目光如同兩道寒芒,直透心底,他有一種無法躲避的感覺,忽然腦中一片空白。
“淩醫生。”程明清忽然從一旁走過來,對著淩威笑了笑:“你下午逛了半天後山,一定勞累了,先歇一下,祝老板說得不錯,以後祝玉妍小姐還要你的照顧,你隨時可以出入我們永春島,有什麽要求我們一定滿足,明天先給你們二十萬作為診金,略表謝意。”
程明清老於世故,幾句話把淩威和祝玉妍放到了醫生和病人的位置,再和金錢利益掛鉤,立即讓大家把祝子期剛才的意思淡忘了,甚至覺得自己剛才的念頭很可笑,祝子期何等人,擺在市麵上的財富就令人矚目,私下裏的就更深不可測,怎麽會把自己唯一的繼承人托付給一位小醫生。
淩威有點茫然地站到一邊,程明清笑得溫和,把程新華拉到祝玉妍身邊,大聲說道:“諸位,這是犬子程新華,真如祝老板所說,我們都老了,一切都要交給孩子,程新華是我一手教導,我相信他和祝玉妍會像我和祝老板一樣團結,把永春島的事業做得更加輝煌。”
“程先生,聽說你的兒子和祝老板的女兒可是青梅竹馬,剛才又看見他們兩人跳舞,你是不是想親上加親。”大廳裏有人大聲開著玩笑:“現在看他們站在一起蠻般配的嗎。”
四周響起一陣笑聲,祝子期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眼角瞄了祝玉妍一眼。祝玉妍臉色也很難看,輕輕咬了一下嘴唇,似乎下了什麽決心,忽然掃視一眼大廳裏的人,微微笑了笑:“對不起大家,我頭有點暈,休息一下,失陪。”
說完,轉身走向側麵的小門,經過淩威身邊,淡淡說道:“淩醫生,還得麻煩你給我把把脈。”
“我們馬上就到。”淩威看了看陳雨軒,陳雨軒氣惱地瞪了他一眼:“快點跟過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大門,繞過一個花壇,向另一幢別墅走去,一路默默無語,淩威一邊走一邊看著朦朧的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
進入另一棟別墅,祝玉妍直奔二樓,剛爬到樓梯最後一個踏步,忽然轉過臉,氣鼓鼓看著淩威:“你要是不願意可以不來,別磨磨蹭蹭。”
“你頭暈,我不來不放心。”淩威一邊說一邊習慣地觀察祝玉妍的臉色。
祝玉妍氣惱地扭頭就走,大聲嚷道:“我不要你管,死了也不要你管。”
淩威不知哪裏得罪這位大小姐,擔心她的身體,隻有下意識緊緊跟著。朱珠在房間裏聽到祝玉妍的叫嚷聲,立即拉著小泉明誌,塞進衛生間,然後衝到走道上,笑著迎過去:“小姐,這麽早就回來啦?”
“怎麽。我回來你好像不高興。”祝玉妍正滿肚子怒火,見到朱珠立即冷著臉氣恨恨說道:“心裏有鬼嗎,是不是屋裏藏著男人。”
祝玉妍口不擇言,要是平時朱珠會付之一笑,今天卻是嚇了一跳,她的屋裏可真是藏著個大活人,小泉明誌,慌忙搖了搖大辮子,神情有點緊張,勉強笑了笑:“小姐真會開玩笑,男人都在參加舞會,我這裏怎麽會有。”
“沒有就沒有,你緊張幹什麽。”祝玉妍白了朱珠一眼:“跟我來。”
祝玉妍的房間在隔壁,也是一個客廳加套間,朱珠跟著祝玉妍剛進門,淩威也緊接著趕到,朱珠見祝玉妍一副對淩威愛理不理的樣子,指了指一張沙發,示意淩威坐下,自己則尾隨祝玉妍一直走進臥室,祝玉妍啪的一聲關上房門。
“小姐,怎麽啦?”朱珠看著一臉不悅的祝玉妍,疑惑地說道:“是不是淩威惹你生氣了。”
“他就是個木頭。”祝玉妍手指指著大廳方向:“那麽好的機會,我爹已經表示意思了,隻要他一開口就立即定下來,一句話就那麽困難嗎,難道我就醜到沒人要的地步。還有那個程明清,就是故意把我和程新華往一起湊,我就是一輩子不嫁,也不會嫁給那個在外麵花天酒地的家夥。”
說著說著,祝玉妍眼中竟然淚珠滾滾,朱珠連忙遞過一條毛巾,輕聲說道:“小姐,你別難過,我看淩威還是喜歡你的,不是已經跟著你來了嗎。”
“我不稀罕。”祝玉妍擦了擦臉,用力把毛巾扔在一邊。
“好好好,你不稀罕。”朱珠連聲說著,故意繃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現在就趕他走,要是你不解氣,我打電話讓程新華他們過來,打斷他的腿。”
“等一下。”祝玉妍一把拉住正要開門出去的朱珠,輕聲說道:“打斷腿未免狠了點,再說他畢竟治好了我的病。”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朱珠咯咯笑了起來,把祝玉妍拉到鏡子麵前:“小姐,你看,你多漂亮,要不是淩威你還能擦脂抹粉,穿金戴銀,隨意逛街,到處遊玩嗎。”
祝玉妍抬手撫摸著臉頰細膩的皮膚,是啊,自己做夢也沒想到可以恢複青春美貌,甚至比生病前更加亮麗。隻不過微有瑕疵的是,耳朵前方的臉頰上還有一個若隱若現的瘢痕,如蝴蝶飛舞。她擔心地望了望朱珠:“會不會因為這個瘢痕,淩威才猶豫不決。”
“不會,淩威不是那種人。”朱珠搖了搖頭:“小姐,別怪我多嘴,當初你的臉都是疤痕他都沒嫌棄,怎麽會在意這點淡淡的痕跡。”
祝玉妍眼前呈現出淩威溫和的微笑,每次治療疤痕,在自己痛苦的時刻,淩威眼中總是充滿鼓勵和安慰,還有無盡的關切。她疑惑地皺了皺眉:“朱珠,那你說為什麽他沒有向我求婚或者表達一點意思。”
“我怎麽知道男人的心思。”朱珠眼前閃現出小泉明誌英俊的臉頰,俏臉微微一紅,眼珠轉了轉:“他沒有拒絕就說明還沒有決定,是不是他還有人選,一時決定不下來。”
“那可怎麽辦?”祝玉妍一把抓住朱珠的胳膊,想起陳雨軒和楚韻兩個人漂亮的容顏和嫻熟的醫術,立即緊張起來。
“我哪知道。”朱珠無奈地噘了噘嘴:“我連戀愛都沒有談過,整天圍著你轉,哪有機會。”
“你是不是動春心了。”祝玉妍看著朱珠微微泛紅的臉蛋,調侃地笑著:“看好哪位年輕人,我讓我爹去做媒,這點麵子總是有的。”
朱珠眉梢帶笑:“看好淩醫生,你幫我湊合湊合。”
“不行。”祝玉妍差點跳起來,瞪著眼:“誰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朱珠雖然是服侍祝玉妍,但兩人關係很好,情同姐妹,見祝玉妍一臉著急,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在淩威身上,別端什麽大小姐架子了,現在流行女孩追男孩,錯過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
“有道理,我再想想。”祝玉妍倚在梳洗台上,柳眉微蹙,思索著。
“我先給淩威倒杯茶,不能讓他幹坐著。”朱珠經常端茶遞水,想得倒是周到。
“有了。”聽到倒茶兩個字,祝玉妍忽然想起今天去接保和堂幾個人遇到的劉詩婷,她和自己說過春藥,一時好奇,要了幾顆,劉詩婷說放茶裏就可以,自己當時還擔心淩威是醫生,會發現,劉詩婷說是無色無味。
打開抽屜,在一個角落裏拿出幾顆藥丸,猶豫了一下,遞給朱珠一顆,小聲說道:“等會放在茶裏讓淩威喝下去。”
“什麽東西?”朱珠瞪大眼睛,詫異地說道:“小姐,用不著這樣狠吧,要藥死他?”
“不是毒藥。”祝玉妍忽然滿臉嬌羞,心裏沒底,現在隻有朱珠可以商量了,低聲說道:“我告訴你可不要說出去。”
“我不說。”朱珠好奇地盯著祝玉妍。
“你發誓。”祝玉妍噘了噘嘴。
“對我還不信任。”朱珠撇了撇嘴:“好,我發誓,要是說出去,將來喜歡的人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這還差不多。”祝玉妍滿意地點了點頭,女孩子對幸福最重視,發這樣的誓言比那些天打雷劈實在。祝玉妍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靠近朱珠:“這是春藥。”
“春藥。”朱珠驚呼了一聲,迅即捂住自己的嘴巴,淩威還在外麵客廳,聽到了可就要麻煩。
“聽說這個吃下去,男人就會。”朱珠想起電視上偶爾出現的臉紅心跳鏡頭,立即停下話語。
“他們會怎麽樣?”祝玉妍語氣有點緊張。在上學的時候同學們經常討論,書本知識她也偷偷看過,對男女之事知道得很透切,不像朱珠那樣跟著祝子期長大,幾乎一無所知。但是,書本畢竟是書本,沒有任何經驗,又使用這種手法,難免心中七上八下。
“我也不知道。”朱珠的臉頰像一塊大紅布,聲音小得像蚊子:“私下裏聽那些人說葷段子,吃了春藥會撲在女人身上,扒衣服,然後、、、、、、”
朱珠捂著臉,忽然停止說話,祝玉妍被說得毛骨悚然:“然後怎麽樣?”
“難聽死啦。”朱珠搖了搖頭:“我不說了,都是胡言亂語,反正女人會受不了,等會你不就知道了。”
“我有點害怕。”祝玉妍看著藥丸,眼中猶豫不決。
“女人總是要有這一天,聽說現在十幾歲都沒有幾個處女了。”朱珠倒是旁觀者清:“既然你喜歡淩威,就不要怕,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做了就會承認,會對你負責。”
“他就是不負責我也願意。”祝玉妍忽然幽幽歎息一聲:“或許是命中注定,我總要爭取一下。”
“既然這樣,我就給他倒茶。”朱珠穩定一下情緒,臉上紅暈褪盡,輕聲說道:“用桂枝茯苓茶,本身有藥味又有香味,就算這藥有點味淩威也發現不了。”
“你想得倒是周到。”祝玉妍滿意地笑了笑,又擔心地皺了皺眉:“一顆藥丸夠嗎?現在什麽都在造假,藥效會不會有問題。”
“不是毒藥,幹脆再加一顆。”朱珠眯著眼笑得有點曖昧:“不過,藥性太猛你可要受得了。”
“去你的,死丫頭。”祝玉妍輕笑著踹了朱珠一腳,又把一顆藥丸遞給朱珠:“快點,等會幫我看著,別讓其他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