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大酒店不愧是第一流,冷菜,小炒,大菜,點心,無一不是精美可口。價格自然也不菲,煙酒隻是很少,中檔貨,但是一頓飯加起來竟然超過兩千。當然,這是淩威讓西門利劍等人放開手腳點菜的結果。
西門利劍等人隨時都會有公務,酒也隻是淺嚐則止,並不像常見的那樣酒足飯飽之後麵紅耳赤,呼朋喚友。但是,從大酒店出來,西門利劍的幾位手下已經和淩威非常親密,不停說說笑笑,西門利劍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曆春柳讓他多多照應保和堂,成為朋友是最好的方法,刑警隊多數是熱血兒女,私下裏照應當然這種關係好一點。
告別一群人回到保和堂已經是下午兩三點,大廳的生意不多,後院卻十分熱鬧,師小燕站在正中間,指手畫腳,四周圍著的人有韓震天,孫笑天,梅花,陳雨軒,耿忠老夫婦也悠閑地站在一邊。見到淩威過來,梅花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師傅,過來聽聽,師小燕在講劃龍舟呢。”
“你們聽吧,我對劃龍舟不感興趣。”淩威惦記著懷裏有關離心木的那本書,心不在焉地敷衍著,抬腳就欲往自己的房間走。陳雨軒上前一步也攔住了他,滿臉溫和的笑,隨著保和堂生意的擴展,她活潑微微內斂,多了一種沉穩矜持,聲音輕柔:“這是孫笑天的主意,乘著這次太湖龍舟大賽的機會,宣傳一下保和堂。”
“我沒意見。”淩威笑著點了點頭,他對經濟管理方麵不在行,一切都是孫笑天安排,最近保和堂在開發區建了一個小企業,專門生產中醫護膚產品以及保健品,剛剛開始運行,宣傳宣傳當然很有必要,不過,中醫界一直以穩重紮實為立身之本,不知如此大張旗鼓是否會留下輕浮草率的議論。
見到淩威讚許,梅花高興得手舞足蹈,大聲叫著:“小燕姐姐,你就幫我們準備龍舟,訓練人手吧,我們說不定能拿個冠軍。”
“冠軍哪來那麽容易,短短十幾天,臨時抱佛腳,不是倒數第一就算老天保佑了。”師小燕咯咯嬌笑著:“劃龍舟不僅要有技巧,還要有很強的臂力,那可是一兩天訓練不出來的。”
“臂力還不挺簡單。”梅花脫口而出:“就像韓震天那樣,用大周天針法激發潛能,臂部自然會力大無窮,誰能與我們爭鋒。”
話音一落,一旁的耿忠老爺子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望了旁邊的老太太一眼,眼中多了一絲憂慮。與此同時,淩威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帶著寒霜,厲聲說道:“梅花,記住以後在任何地方都不要提大周天針法的名稱,除了治病救人,絕對不允許隨便運用,更不可作惡,不然,我就會愧對傳授給我針法的人,也不會饒過你。”
說完,淩威猛然一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呯的一聲把門重重關上。他脾氣有點古怪,但一向溫和,一些小事更不計較,忽然大發雷霆,大家都被鎮住了,站在院裏麵麵相覷,梅花略顯尷尬地嘟囔著:“我不過說說而已,至於發這麽大的火嗎。”
進入房間,淩威迫不及待地打開書,翻到有關離心木的那一頁,明朝的文字,半白話,淩威還算看得懂,講述的是古蘇州城外不遠處一個小村的案件,
小村叫大牛村,風景幽雅,民風樸實,安居樂業,有一天,村裏出現了一種恐怖的現象,村民接二連三發生死亡和瘋癲,,有的神智全失殺人放火,許多人驚恐之下紛紛逃離,村子裏的人越來越少。這件事驚動了京城,下令蘇州知府調查,還委派了京城最好的提刑官舒同,舒同在村裏觀察了七八天,召集四方名醫會診,結果是好像中毒,心經為陽,居然被陰邪之氣包裹,與整體若即若離。
但是,至於中的什麽毒,無人知曉,自然也談不上治療。舒同又觀察了幾天,發現村子裏同時飲用一口井裏的水。水裏放著一個吊桶,吊桶是木頭做成,顏色黑如鐵,堅硬無比,問了許多人,對木頭居然一無所知。隻知道這種木頭是一個人從昆侖山嚴寒之地帶來的,覺得木質好,不易腐爛,所以做成公用的設施,以便長久使用。
舒同立即換掉了吊桶,村裏的病也不再蔓延,但已經病了的人病情越來越重。正在愁眉不展的時候,來了一個遊方郎中,用犀牛角和千年靈芝粉解除了村民中的毒,臨走時他就帶走了那個吊桶。
遊方郎中的名字沒有記載,隻記載了他對木頭的說明:離心木,奇毒,令人離心,手感木紋極為細密,顏色如黑漆,有靈氣氤氳,已絕跡。
淩威掩卷沉思,既然已絕跡,當年治療怪病的藥方又用到離心木,那麽治病的就是拿走離心木的遊方郎中,也就是建造南郊古墓的奇人。
關係理順,但淩威還是一籌莫展,井上正雄派人去古墓尋找離心木,說明他們沒有得到,很可能已經隨著古墓沉入地下杳無蹤影。
找來找去,還是個絕路,淩威泄氣地仰臉躺在床上,暗暗擔憂,難道自己和馬長利等人一樣,要永遠不停服藥。受井上正雄和一春堂擺布,簡直生不如死。一邊想,他的手指一邊胡亂在床上摸索著,觸到一個放在枕邊的小木盒,無意識地撫摸著,心中默默念著離心木的說明,手感木紋極為細密,顏色如黑漆,有靈氣氤氳。
忽然,他坐起來,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小木盒,這木頭的手感和記載的一模一樣,木盒是自己和楚韻在水上清韻餐廳撿到的,來自於兩個小偷刑家兄弟,而刑家兄弟就是從南郊古墓的文物中盜竊財物。
淩威欣喜地跳下床,手舞足蹈,那個小泉明誌從木盒中取走了藥方,卻把最重要的藥材留了下來,現在隻要再掌握一春堂藥液裏的另外兩種藥,怪病就可以徹底治愈,永遠從世間消失。
想了一下,淩威抱著小木盒奪門而出,腳步匆匆,對著陳雨軒劈頭就問:“你二師兄呢?”
淩威興奮得兩眼發亮,陳雨軒嚇了一跳,指了指二樓:“還在書房研究神農本草。”
書房的門幾乎是被淩威一腳踹開的,看著滿臉愕然的二師兄陰雨,淩威得意地把小木盒放在桌上:“怎麽樣,我找到離心木了。”
陰雨臉色一變,猛然站起來,言語簡潔之極:“證據。”
淩威攤開帶來的書,打開,推到陰雨麵前,陰雨看了看,又用手撫摸一會小木盒,激動得有點顫抖,好一會兒,臉色才平靜,指了指椅子讓淩威坐下,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小木盒,微笑著:“淩威,這個木盒能不能分一點讓我帶回藥王師傅那邊去,也讓師兄弟們見識一下。”
“當然可以。”淩威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不過,要等到所有的怪病治好了再說,還不知這點木頭夠不夠用。”
“一定夠用。”陰雨肯定地說道:“原來隻是一個小吊桶,古代經過一次怪病流行的治療,還剩下這麽多,說明用量微乎其微,就是個藥引的作用。”
“這個離心木的藥性也可以確定適用於怪病。”淩威分析著說道:“怪病最難除根的是心火一直旺,而離心木的毒性是陰邪之氣包裹心髒,陰陽調和恰好可以根除疾病。”
兩人情緒穩定一些,淩威直接向陰雨說明了目前的情況,陰雨對於他訓練嚐百草的進步神速大加讚賞,高興地拍了拍淩威的肩膀:“好樣的,我原以為能夠嚐百草的除了神農我是第一人,看來你的前途比我還要大,既然你把這本書給我研究又答應送我離心木,我也不能小氣,把這幾天的心得全部告訴你,助你一臂之力,估計三天之內,我們可以研究出一春堂的藥方,再掌握好離心木的藥性,成功指日可待,我要給他們一個意外的打擊,以解他們暗算我的心頭之恨。”
接下來的幾天,淩威差不多和陰雨形影不離,陳雨軒有了上次陰雨無緣無故受到對方傷害的教訓,淩威和陰雨研究什麽一概保密,閉口不談,要什麽藥材都是她自己送上去,包刮一日三餐,連梅花都不讓沾邊。
淩威推說身體不適謝絕了一切朋友,甚至楚韻來過幾次都是和陳雨軒聊一會就走開。一時間,二樓的書房在保和堂員工的心目中變得有點神秘莫測。
這樣的情況一直保持了五天,直到祝玉妍忽然到來,打破了淩威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