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笑天的智慧不容質疑,程明清的老謀深算也是眾所周知,現在的形勢就像撲朔迷離的棋局,對弈者就是孫笑天和程明清,孫笑天讓大家不要動自然有不要動的理由,大家習慣了,也不詢問,就地坐下休息,朱珠熟悉地形,快速看了一圈,低聲說道:“附近沒人,誰和我到前麵小道邊守著,那是上來的唯一道路,有人就可以提醒大家。”
“韓震天,你去,其他人原地待命。”孫笑天語氣很輕但很幹脆,如同一位運籌帷幄的將軍,韓震天立即站起身,和朱珠向下麵走去。
師小燕平時話很多,辦起正事反而沉默寡言起來,隻是守在孫笑天身邊,瞪著明亮的大眼警惕地看著四周,在她心裏,孫笑天雖然沒多少力氣,但是力量比任何人都強大,沒有他的計謀什麽事都不會圓滿。她守護好孫笑天就是幫了大家的忙,當然還有別的原因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梅花貼在西門利劍的身邊,神情略顯緊張,她接受的訓練包刮技擊,但實戰還是第一遭,興奮得有點手足無措,身體不時做幾個小動作。忽然,一隻溫熱寬大的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微微一驚,不用看也是西門利劍,他想幹什麽?梅花記憶裏是第一次有男人這樣親熱的舉動,眼睛瞄了瞄其他人,心中竟然一陣悸動,難道乘著月黑夜別人不注意這位大警官想表示什麽?也太猴急了吧,如果他接下來再有什麽親熱的舉動怎麽辦?梅花有點心慌意亂。
情竇初開的女孩子想象力就是豐富,輕而易舉地就會把電視裏看來的浪漫鏡頭加到自己身上,梅花雖然是個訓練有素的特工式人物,但首先她是個女人,而且是個發育豐*滿得隻有她自己明白的熟*透了的女人。
“放鬆點,不要緊張,不然會影響你的判斷力,麵對事情做出最快最敏捷的選擇是刑警的第一課。”西門利劍聲音溫和,充滿著關切,但那是一種隊長對手下新兵的嗬護和教導,與感情扯不上關係,當然更不會有再尷尬的舉動,梅花放下心來,但緊接著心中泛起一絲失落,輕輕握了握西門利劍的手掌,希望找到一種踏實的感覺,低聲說了句:“謝謝。”
梅花的舉動稍稍有點異樣,西門利劍立即抽回手,兩人並肩坐著,一時無語,一種異樣的情愫慢慢升起。
淩威這半年來*經曆過幾次生死,神情冷靜得多,瞪著眼望著山下的別墅,緊握著拳頭,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猛虎,隻要一聲令下,就會凶猛地撲向敵人,把對方撕得粉碎,毫不猶豫。可可的死讓他心痛萬分,和祝玉妍剛要步入婚姻的殿堂又遇到這樣的事,在暗歎老天爺對自己不公的同時,也對程明清這種以下犯上的人充滿憤怒。一種蕭殺的氣息在他身上慢慢升起,此時此刻,耿忠話中的一些道理忽然變得清晰,有些人患的是心病,不用非常手段治不好,就像治亂世必用重刑一樣,為了不讓傷心病狂的家夥害人,甚至於要從根本上除掉他們。
有一些道理想通了做起來就不會猶豫,會更加堅定有力,猶豫是許多事失敗的關鍵,尤其是兩軍對壘,如果還在傷人與救人之間徘徊,失去戰機的結果很可怕。況且現在麵對的是一群殺手,絲毫猶豫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以殺止殺,淩威心中霎時一片清朗,為了祝玉妍不惜一切代價,他要抓住幸福,絕對不能讓它再次從身邊溜走。
“淩威,等會行動的時候不要衝動,小心點。”陳雨軒的語氣微微有點擔心,她和淩威相處的時間較長,不用眼看也感覺到他身上的一股氣勢,如一座山,雄壯威武,這是淩威重來沒有過的,他一向懶懶散散,平淡衝和。如此反常說明他的內心有了一次徹底的轉變。
“不用為我擔心。”淩威冷靜地對陳雨軒說道:“倒是你,沒有經曆過實戰,等會跟在我身邊,別亂跑。”
“謝謝。”陳雨軒感激地笑了笑。淩威簡短的話語中充滿著關切,她第一次有了被男人保護的感覺,雖然不太真實但令人心動,她的臉頰微微熱了一下,如果不是在夜色下,淩威一定會看到她滿臉嫣紅。
耳中忽然傳來一聲呻吟,大家同時吃了一驚,淩威手中的手電立即照過去,是剛才被他撞暈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在輕輕蠕動,紮了一個像藝術家一樣的馬尾辮,和大家一樣也是一身黑衣服,頭上多了個寬簷帽,帽子上有標記,十三。可能是代號,作為殺手一般不留痕跡,包刮姓名,相互稱呼號碼即使被別人聽見也無關緊要。,
那人趴在地上,臉側麵貼著地,被手電筒的光照在眼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神色茫然。朱珠一個箭步踩住他的後背,低聲道:“說,小姐在哪?”
“你是朱珠。”那人對朱珠很熟,立即分辨出來,聲音嘶啞地說道:“我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說,老板會要了我們的命。”
“祝老板怎麽會殺你們。”朱珠恨恨說道:“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
“我說的是程老板,祝老板的時期已經過去了。”那人聲音沉悶地叫著:“朱珠,跟著程老板前途更好,現在島上的精英都在,你救不回祝玉妍,別白費心機了。”
“*的。”朱珠忽然爆了一句粗口,一腳踢在那人的後腦勺,那人立即又昏了過去。淩威拿出銀針,在兩個人後腦紮了一下,鬆一口氣:“這樣就可以了,我保證明天太陽升起前這兩個家夥不會醒來。”
關了手電筒,淩威彎腰在兩個人身上摸索了一陣,然後一手一個提起來扔進旁邊的草叢,再次打開手電,手裏多了兩身衣服,遞一身給陳雨軒,低聲說道:“把衣服換上,我們先下去看看。”
“淩大哥,這樣太危險,你不能單獨行動。”孫笑天焦急地攔住淩威。
“我等不及了。”淩威揮了揮手,情緒有點煩躁:“我不是單獨行動,帶著陳雨軒,有情況她可以利用手機通知你們。”
“我陪你下去。”西門利劍挺身而出。
“不用,你照顧好梅花就行了。”淩威輕輕拍了拍西門利劍的肩膀,語氣自信:“要想吃了我,他們還缺少一副好牙。”
“淩大哥,我還是勸你要三思。”孫笑天語氣不是很堅決,他知道淩威一旦拿定主意,很少能夠勸阻,因為淩威心細,不是太衝動,主意都是深思熟慮。
“我會小心。”淩威拉了一把陳雨軒,跳進旁邊的一個小樹叢換衣服,因為是夏天,不可能把永春島的衣服直接套在衣服上,必須把身上衣服脫光換上。陳雨軒剛解開兩個紐扣,忽然停了下來,小聲說道:“你背過臉去。”
“伸手不見五指,你擔心什麽。”淩威低聲說道:“就我們兩人,放心吧。”
“背過去。”陳雨軒重複了一句,即使對方是一個瞎子,當著一個男人換衣服陳雨軒還是渾身不自在。
陳雨軒聲音有點嬌羞,在淩威記憶裏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縱然如此緊張的時刻,淩威還是忍不住輕聲笑了笑:“好了,我轉過臉了。”
“不許笑。”陳雨軒一邊嬌嗔地說著一邊快速換衣服。幾分鍾以後,兩人一身永春島的打扮直奔山下。朱珠和韓震天正伏在路邊的草叢中警戒,見兩個人過來,低低說了一聲:“誰。”
“是我和陳雨軒。”淩威小聲答應。
朱珠用手電在淩威身上迅速晃了一下,立即明白怎麽回事,低聲說道:“淩大哥,到下麵不要稱呼姓名,晚上執行警戒隻要記住本身號碼就可以,另外切忌不要和對方靠得太近,有效距離是三米以外,這是殺手安全範圍,靠的太近對方就會自然而然地防範。”
淩威正盤算著到下麵如何應付別人的詢問,聽朱珠一說心中一陣驚喜,按照朱珠的說法,自己省去了許多麻煩,相互之間不用靠得太近也可以避免被熟人認出來。
心中踏實了許多,淩威和陳雨軒疾走一陣,靠近第一幢別墅的後麵,沿著一條石板路繞過去,前麵是一個小花園,比較安靜,有兩人並肩走過來,步伐穩重,從幾米遠的地方看了淩威和陳雨軒一眼,立即繼續向另一邊走去。淩威猜想可能是巡邏的,看來永春島每次出動是兩人一組。
淩威和陳雨軒遠遠跟著那兩個人,也做出一副巡視的樣子,四處觀看,走了不遠,石板路沿著人工湖邊蜿蜒向前,借著路邊昏黃的燈光,可以見到湖中的荷花輕輕搖曳,發出淡淡馨香,如果不是情況特殊,這裏實在是兩個人花前月下的好地方。
別墅,花園,石板路,小橋,荷花,還有身邊的淩威,此情此景,陳雨軒有點走神,一刹那的恍惚覺得心曠神怡。
“站住。”身後忽然有人叫了一聲,簡短有力,聲音並不大,但聽在兩個人耳中就如同炸雷,正是冤家路窄,剛混進來就遇到了最怕見到的人,程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