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威從葉小曼的生日酒會上回來,一連幾天都是心神不安,他沒有刻意打聽葉小曼的事情,因為葉小曼已經服用過千年靈芝,心髒移植的免疫反應依然發生,他翻遍了書籍也找不到任何治療方法,看來千年靈芝也不是萬能,至少在葉小曼身上無效。如果葉小曼出現最壞的結果,楚韻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他,隻有楚韻知道葉小曼還有一顆淩威最關心的心髒。
五年前淩威親手進行的心髒移植,最終因為免疫反應而失敗,他拿回千年靈芝剛好遇到葉小曼的心髒移植,葉小曼服用以後一直情況良好,現在忽然反複,一種極端的挫敗感讓他情緒低落。幸好,楚韻傳來消息,葉小曼暫時保住性命,可是免疫反應抑製劑最多保持半年的性命。
半年,能夠做什麽,淩威反複思量,隻有親自接近葉小曼才能了解病情,或許能有好的治療方法,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執著的念頭,就是陪著可可的心髒度過最後的時光。
他迅速收拾一下,必須給葉小曼一種陽光的形象,楚韻告訴他葉小曼在別墅修養,他記得那裏,毫不猶豫地趕了過來,不顧保安的阻攔見到了葉小曼。
淩威也明白葉小曼是個難纏的姑娘,可萬萬沒想到她提出的第一個難題就讓淩威尷尬之極。葉小曼坐在輪椅上,要上廁所本來是件很正常的事,要是女性護理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可是對於淩威來說就是一個大難題,他總不至於抱著她吧。
“你等一會,我去找人扶你。”淩威目光四處逡巡,可惜偌大的花園隻有他們兩,四周靜悄悄,就連一隻小鳥都看不到。
“我等不及了。”葉小曼有點痛苦地皺著眉頭,不悅地說道:“你是個醫生,這點小事不用那麽拘束吧,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麽。”
“好吧,我扶你。”淩威苦笑了一下,伸手拉住葉小曼的胳膊,把她扶起來,葉小曼的身體似乎很虛弱,靠在淩威身上,緩緩向衛生間移動,柔軟的秀發上散發出一種處子特有的幽香。
醫生和護士在男女方麵確實不是太在意,那是在工作的時候,淩威在手術台上注意力高度集中,看到的是病人的軀體,根本沒有男女之分,那些描寫醫生如何對女病人猥褻的書籍和文章大多數是作者的胡思亂想罷了,至少那樣的醫生不能算是一個職業道德合格的醫生。
在生活中,醫生也有自己的情感,看到的男女是一種美,不然醫生還談什麽感情,淩威此時眼中的葉小曼是個清麗脫俗眉目如畫的姑娘,清純得容不得半點褻瀆的念頭,偏偏要他扶著上衛生間,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淩威伸手輕輕推開衛生間的門,眼角瞄了葉小曼一眼,有點猶豫。葉小曼嘴角帶著一種奇怪的微笑,幾分調皮,幾分高傲,幾分狡黠,眼睛明亮得讓淩威懷疑她根本沒有病。
“傻愣什麽,扶我進去,你是不是想憋死我啊。。”葉小曼撇了撇嘴,嬌嗔地揚了揚秀發,發梢拂過淩威的臉頰,癢酥*酥讓他心神一蕩,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真要命,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逗,淩威是個男人,是個比正常人還要正常的男人。他明白葉小曼在捉弄自己,但不知道倒底捉弄到什麽地步,這次來是衝著她有病,打算一直遷就她,可是遷就也要有限度,淩威有點動氣,微微一笑,伸手幹脆抱住她的腰,輕聲說道:“葉姑娘,我抱你進去。”
葉小曼第一次被男人攔腰拉在懷裏,微微一怔,鼻腔中聞著淩威身上那股男子漢的氣息,心中也是一蕩,腳底軟了軟,竟然不由自主地倒向淩威,腦袋剛剛靠上淩威的肩膀,心中忽然一激靈,她是個自製力超強的人,迅速發覺不妥,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俏臉向上揚起,柔聲說道:“謝謝你,抱我進去吧。”
葉小曼語氣嬌羞,神情竟然帶著一絲難得的嫵媚,讓清麗的臉頰更加嬌媚動人,淩威一刹那出現了一種幻覺,懷中的女孩就是自己曾經朝思暮想的可可,他毫不猶豫地攬住葉小曼,一腳跨進衛生間的門。
忽然,葉小曼用力掙脫淩威的手臂,伸手把淩威推出衛生間,門猛然一下關起來,淩威淬不及防,身體前傾,門板差點撞上鼻子,門內響起葉小曼銀鈴般的嬌笑聲:“淩威,你想得美,想占本姑娘的便宜,沒門。”
淩威尷尬地站著,滿臉哭笑不得,他忽然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個錯誤,這樣下去,自己真的受得了嗎,可是為了可可的心髒,自己就算再苦再累也要堅持。,受點氣算不了什麽。
心中想開了,淩威倒是坦然起來,轉身走出小樓,站在門前靜靜看著人工湖中依然挺立的荷葉,竟然有一隻水鳥掠過,幾聲清脆的鳴叫,讓人心曠神怡,淩威忍不住輕輕吹起了口哨。
葉小曼蓮步款款地從小樓裏走出來,見到淩威悠閑的樣子,微微有點意外,在她記憶裏淩威和她可是針鋒相對,寸步不讓的,難道他在可憐自己是個將死之人。
有病的人,尤其是得了絕症都很多疑,葉小曼也不例外,她無法解釋淩威的行為,就有點胡亂猜疑,一時捉弄淩威的快感蕩然無存,靠近淩威身邊,淡淡說道:“把輪椅推過來,我有點累。”
淩威轉臉看著葉小曼冷清的臉頰,也不感到奇怪,這個女孩本來就令人捉摸不透,他才懶得想,快速推過輪椅,按照葉小曼的吩咐推著她向前麵的別墅走去。走進一個電梯間來到二樓,剛進入走道,程怡然和一位體態豐滿,鵝蛋臉的姑娘走過來,淩威記得,是曾經和自己一起應聘狐狸的,好像叫季麗晴,原來在江南醫學院教護理的老師。
“你是、、、淩威。”季麗晴看著淩威愣了一下,溫和笑了笑:“我聽人說起過,你是個有名的中醫師。”
“季姑娘。”葉小曼忽然打斷季麗晴的話,聲音平淡:“這裏沒有什麽中醫師,從今往後,淩威隻是我的私人護理,和你一起工作,希望你們相處愉快。”
“明白,葉小姐。”季麗晴語氣很恭敬,就像葉小曼的那些保安,葉小曼柳眉微皺:“季麗晴,我說過多少次了,你是我的私人護理,不是下屬,不要太拘束自然一點。”
季麗晴溫和地笑了笑,但還是有點拘謹,輕聲說道:“葉小姐,你服藥時間到了,藥已經熬好。”
“又是中藥。”葉小曼的樣子對中藥有點反感,淡淡說道:“等一會吧,我還要把公司的一些事處理好。”
“這、、、、、、”季麗晴有點為難:“葉小姐,楚韻醫師剛才臨走時一再吩咐,你必須按時用藥。”
“別聽她的,公司的事要緊。”葉小曼輕輕揮了揮手,轉臉看了一下淩威:“推我到辦公室。”
“不行,你必須先服藥。”淩威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你沒聽見嗎,公司的事要緊。”葉小曼語氣忽然提高了一些,神色略顯激動:“淩威,耽誤了一筆生意可就是上百萬,你知道嗎?”
“我對錢沒概念。”淩威聲音平穩:“在我看來公司的事沒你身體重要,如果你不按時服藥,我和季麗晴在這裏幹什麽,稀罕你那點工錢。”
“淩威,你怎麽和葉小姐這麽說話。”季麗晴連忙向淩威使眼色,她到這裏有一段時間了,葉小曼總是一副冷靜的樣子,有點令人摸不透,摸不透自然令人敬畏,所以季麗晴步步小心。葉小曼很少激動,除非公司發生大事,現在臉色改變,季麗晴當然為淩威擔心,有錢人可是很難侍候。
淩威沒有說話,固執地扶著輪椅,站立不動,葉小曼思索了一下,臉色恢複平靜,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好吧,我去服藥。”
淩威暗暗鬆一口氣,葉小曼是個事業有成年輕有為的姑娘,這種人很聰明,說服她的方法隻有不同尋常,語氣偏激一點,反而讓她感覺到對她身體的關心,這一招算是用對了。
右邊的一個房間內擺著一些設備,都是醫療器械和工具,簡直就是一個小型醫院,牆邊的架子上放著許多藥物,還有一個小爐子,是專門熬製中藥的,屋子裏散發著很大的中藥味。葉小曼進屋聞了聞,立即讓淩威推著她出去,吩咐季麗晴:“中藥味太大,打開通風設備,你把藥溫一下送到我的辦公室。”
沿著走道向前不遠,葉小曼在一扇窗子前讓淩威停下,望著窗外的天空,聲音低緩:“淩威,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來,但是我答應聽你的話按時服藥,希望你也不要違背我的意願。”
“葉姑娘,有什麽話盡管講。”淩威感覺到葉小曼的語氣很認真,說話也嚴肅起來:“隻要我能做到的,我盡力。”
“人生就是一場遊戲,我記不得是誰說的話。”葉小曼輕聲說道:“接下來的日子,我就想痛痛快快玩一場真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