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有遊戲的規則,淩威既然選擇陪著葉小曼,就不得不遵守葉小曼奇奇怪怪的條件,走出別墅的時候,他和進來時判若兩人,一身黑色的西服,白襯衣,花格子領帶,皮鞋黑亮異常,頭發偏分,油光滑亮,戴著一個大大的黑墨鏡,全身上下精神奕奕,真是酷勁十足。這是葉小曼讓化妝師特意打扮的,她的理由很簡單,不願意讓人看出跟在自己身邊的是一位護理,此時的淩威就像一位保鏢,恐怕連保和堂的人都不會認出他來。
程怡然也是一身黑色,秀發飄飄,一雙黑馬靴散發著霸氣,戴著一副和淩威同樣的黑墨鏡。兩人一起站立在葉小曼身後。
葉小曼一身天藍色套裙,淡雅大方,半高跟水晶鞋,黑絲襪包裹著修長美腿,秀發挽在腦後,臉頰經過簡單的修飾,睫毛整齊亮麗,兩腮博士粉黛,淡淡嫣紅掩蓋了原本的一點蒼白疲倦,一雙大眼依舊烏黑明亮。
一輛乳白色寶馬轎車停在門前的草坪上,葉小曼緩緩走到車前,轉身看了看並肩站立的程怡然和淩威,忽然笑了一下:“我看來看去怎麽覺得你們是天生一對。”
“切。”淩威和程怡然同時不屑地哼了一聲,葉小曼輕輕皺了一下小巧挺直的鼻子:“你看你們倆的動作和語氣都一樣。”
“小姐,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程怡然無奈地攤了攤手:“我還沒考慮個人問題呢。”
“早點考慮比較好,你的年齡不小了。”葉小曼彎腰鑽進轎車的後排,看著淩威和程怡然坐好,輕聲說道:“通知夏侯公子沒有?”
“通知了。”程怡然啟動轎車,一邊注視著前方一邊說道:“我們馬上到凱悅大酒店用午餐,夏侯公子將在那裏等待,下午進行一個新聞發布會,再到體育場打一場你喜歡的羽毛球,晚上在楓林大酒店共進晚餐,再到藍玫舞廳跳舞。”
“等一下。”淩威和葉小曼坐在後排,聽到程怡然的話他立即抬手拍了拍駕駛座:“程姑娘,如此強度的活動,葉小姐可受不了,難道你沒有考慮她的身體嗎?”
“抱歉,淩醫生,這是小姐的主意。”程怡然聲音平靜。
“為什麽?”淩威詫異地看著身邊的葉小曼。有錢人難道都是這樣,吃喝玩樂連性命都不要了,還是葉小曼要利用最後的時光盡情瀟灑一把。
“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許多事你不要問。”葉小曼倚在座位上,神情又有點疲倦,淡淡說道:“我會當心的,說好了配合你治療,我一定做到,晚上十點之前回別墅休息。”
“你小心點。”淩威微微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葉小曼的決定是無法更改的,隻能叮囑一聲,他不知道可可的心髒留在葉小曼體內是不是一種幸福,如此超負荷的負擔可可絕對不會做,在記憶裏,可可是個溫柔可愛,純樸得不用多少心思的女孩,現在這顆心髒卻在承擔著一家大公司還有葉小曼各種遊樂的重擔。。
“謝謝。”葉小曼對淩威的叮囑隻是淡淡表示一下謝意,閉上眼休息起來。
車子開得並不快,沿著環城路緩緩行駛,平穩舒適,車窗外寬闊的原野在緩緩移動,縱橫的河流和小湖泊在陽光下泛著點點銀光,一艘艘小漁船和遊玩的畫舫飄在水中,如片片落葉浮動著。遠處的藍天上飄動片片白雲,似堆積的棉絮,如雪般皎潔。
程怡然伸手打開音響,一首舒緩的樂曲輕輕流淌,淩威聽過,是一首很經典的傳統樂曲,漁歌晚唱,樂曲描繪了一幅晚霞夕照下小漁船晚歸的美景,小船悠閑地滑過嫣紅的湖麵,遠山的剪影朦朦朧朧,船槳拍打著湖麵,清脆的聲音如天籟。微微清風吹開了老漁夫臉上的皺紋。
“美妙的音樂,舒服的轎車,好像很適合美美地睡一覺。”淩威有點感慨,有錢人的生活確實是一種享受。
“你和小姐的感覺一樣,她喜歡在車裏睡覺,不過她睡覺的時候除了我沒有人看到,你是第一個例外的人。”程怡然看著反光鏡裏的淩威,有點奇怪地說道:“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麽對你很抵觸偏偏又不加防備,似乎對你很信任。”
“或許我這人長得比較老實吧。”淩威微笑著開了句玩笑,伸手想撫摸一下下巴的胡須,可是剛才已經又刮了一遍,光滑得一點胡茬都沒有。
“你還算老實,現在油頭粉麵看起來就是個花花太歲。”程怡然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開得很慢,一直在兜圈子就是為了讓葉小曼休息?”淩威懶得和程怡然理喻,轉了個話題,一邊說一邊轉臉看著葉小曼,她的臉色很平靜,鼻息細勻,睫毛微微抖動,正沉睡在夢中。
“這隻是一部分原因。”程怡然把車拐了一個彎,沿著湖邊的道路緩緩行駛:“這輛寶馬是銘宇集團的專車,在路上行駛會引起許多媒體的關注。”
“這樣做豈不是太招搖了。”淩威轉臉看著車後,有幾輛車緊緊跟隨,有一輛顯眼地標著建寧電視台的標誌,看來早已被記者跟上了。
“不該問的別問。”程怡然看了一眼旁邊的電子顯示器,腳下踩了一下油門,轎車立即加快了速度,兜了一個圈,向著建寧城內飛奔。
凱悅大酒店在紫玉河畔,是一家四星級旅遊酒店,這幾年剛剛興起的一家國際大酒店,不僅供應全國各大菜係的菜肴,還有各種西式餐點,適合全世界各國的遊客。門前的招牌也用中英文一起書寫,伴隨著霓虹燈晝夜閃爍。
轎車在草坪上停穩,淩威一眼就望見凱悅大酒店門前的台階上站著幾個人,中間一位青年人臉型方正,帶著溫和的微笑,嘴角的一顆黑痣不僅不難看,反而增添一種男性的魅力,是夏侯公子,他的身邊緊貼著身材壯實臉型有點猥瑣的保安部經理王開元。
淩威轉臉剛要輕聲叫醒葉小曼,葉小曼卻忽然張開眼,淡淡說道:“夏侯公子很守時。”
“你沒睡著啊、”淩威詫異地看著葉小曼的臉,隻見她眼神明亮,一點沒有睡夢初醒的跡象。
“你說呢?”葉小曼柳眉挑了一下,聲音清脆:“下車。”
三個人的腳步剛剛落到地麵,幾輛車疾馳而來,還沒有停穩,許多記者舉著照相機,蜂擁而至,一位染著黃頭發的記者湊近葉小曼,大聲說道:“葉小曼總裁,聽說您身體不適,能說說具體情況嗎。”
“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葉小曼優雅地笑了笑:“大家的眼睛是亮的,我的健康狀況有目共睹。”
“葉小曼總裁,”一位女記者接著詢問:“您一向低調,今天露麵開著寶馬出來,好像不符合您的作風,能告訴我們為什麽嗎?”
“這個問題好像不用回答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夏侯公子笑微微走近葉小曼,輕輕牽著她的手,有點炫耀地笑了笑:“各位記者朋友,葉小曼總裁將和我共進午餐,請不要打攪,要是想繼續采訪,飯後會在二樓會議廳舉行新聞發布會,大家可以到那裏等候。”
“夏侯公子。”記者本身就是見縫插針鍥而不舍的一群人,不僅沒有聽從夏侯公子的話,反而圍得更緊,大聲叫著:“夏侯公子,葉小曼和您如此公開進餐,是不是說明你們兩家公司將結為秦晉之好。”
“閃開。”記者們沒有聽到夏侯公子的回答,卻聽到王開元的一聲怒吼,記者們看了他一眼,立即散開,王開元在建寧的知名度絲毫不低於夏侯公子,不過夏侯公子在人們心中的形象是溫文爾雅,大方得體,一個成功的企業家慈善家。而王開元卻是惡名顯著,心狠手辣,冒犯了夏侯公子不要緊,得罪了王開元可是會寢食難安。
夏侯公子看著記者有點畏懼的樣子,立即冷下臉,對王開元沉聲說道:“王經理,對記者要客氣一點,知道嗎,大家都是為了工作。”
“是的,夏侯先生。”王開元高聲答應,神態恭敬之極。似乎很溫順,可是眼看著夏侯公子和葉小曼並肩走進酒店,卻沒有記者敢再靠近。
王開元對自己的威信很滿意,緊跟在夏侯公子身後,目光一掃剛好看見和程怡然並肩而行的淩威,覺得有點眼熟,微微一愣,轉臉正對著淩威:“這位兄弟是、、、、、”
王開元在淩威手下吃過虧,對淩威記憶深刻,雖然淩威改變很大,第一眼他還是發覺似曾相識,如果不是大墨鏡遮住了淩威的眼,他立即就會認出來。
王開源懷疑的目光讓淩威很不舒服,剛要開口。程怡然忽然近前一步,冷冷說道:“王經理,這位是我們公司新來的保安經理淩先生,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有。”王開元立即滿臉堆笑,夏侯公子在向葉小曼大獻殷勤,他當然不敢得罪程怡然這個葉小曼的得力助手兼姐妹。不過還是滿臉狐疑,又打量淩威幾眼:“這位兄弟也行淩?”
“怎麽,不可以嗎?”程怡然麵沉似水,神情大為不悅:“王經理,你不會認為他是我們總裁一向討厭的淩威醫生吧。”
“當然不會,他怎麽會是那個討厭的醫生。”王開元大聲笑起來。程怡然如此一說,他倒是釋然了,眼前的青年酷勁十足,哪像淩威那樣懶懶散散,他彎腰做了個恭敬的姿勢:“程怡然小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