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轎車依然舒適平穩,可葉小曼的臉上卻露出痛苦的神情,淩威長長歎息一聲,慢慢取下葉小曼上臂的銀針,還好銀針柔軟,如果是堅硬的鋼針,胳膊運動起來不是把針折斷就是彎曲,那樣反而會麻煩。
“有得必有失,好好休息一下吧。”淩威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一關總算有驚無險。”
葉小曼眼角瞥了淩威一下,從他的話語中立即知道淩威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冷冷說道:“淩醫生,不要以為今天幫了一下忙我就會感激你,你是個護理,隻是在盡職而已。”
“是的,小曼小姐,我也沒有想要得到你的感激。”淩威感覺到葉小曼心中的戒備,也可以說自我保護,似乎又恢複到兩人爭鋒相對的狀況,他也冷冷說了句:“我隻是在關心一位病人而已。”
轎車裏一時安靜下來,淩威不明白自己幫了葉小曼的忙,她為何還是冷若冰霜,心中很不舒服,幹脆轉過臉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程怡然打開音響,樂曲緩和舒適,是一首小夜曲,雖然不是在深夜,聽起來還是感到心情安寧祥和,淩威的氣惱微微消散,輕輕靠在座位上,閉上眼,他不得不佩服葉小曼的想法,這樣坐在車子裏,確實可以緩解疲倦。
葉小曼眼睛輕輕閉上,緩緩調整呼吸,她每次遇到煩惱或是疲倦的時候就坐在車裏,靜靜感受著在空間中穿梭的滋味,如夢如幻。現在她依然采取這種方法休息,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位淩威在身邊坐著。對於淩威的幫助她當然很清楚,可是她不想在淩威麵前露出弱點,就算淩威偶然發現也不行,剛才雖然在淩威的配合下打破了明媚的計劃,但也第一次在別人麵前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生意場上被別人看透就意味著失敗,葉小曼認為生活中同樣如此,被別人看透就會很被動。她在這一方麵自信做得很好,沒有人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可是自從見到淩威,每一次都有被窺視的感覺,今天更是如此,淩威竟然看到了她的力不從心,令她很不自在。稍稍冷靜下來,語氣又恢複清冷。
“小姐,我們一個小時以後,按照計劃是和夏侯公子一起用餐。”程怡然一邊開車一邊提醒葉小曼:“飯後到舞廳跳舞,在十點左右按照淩醫生的吩咐回家休息。”
“取消所有活動。”葉小曼還沒有出聲,淩威卻毫不猶豫地否定了程怡然的安排:“葉姑娘的身體需要的是休息。”
“接下來的活動並不累,應該沒什麽吧?”程怡然語氣帶著詢問,她不像葉小曼那樣對淩威天然抵觸,旁觀者清,看得很客觀,雖然不是太喜歡也算不上討厭,剛才的事程怡然雖然沒看清,也知道是淩威幫助了小姐,語氣客氣了幾分。
“不行。”淩威的回答沒有任何回旋餘地:“葉姑娘身體已經難以承受任何交際應酬,應該立即回家休息,不然後果很嚴重。”
“會嚴重到什麽地步。”程怡然慢慢把車停在路邊,轉臉一邊向淩威詢問一邊看著葉小曼的臉,葉小曼閉著眼一動不動,呼吸細勻,似乎已經進入夢鄉。
“她會暈倒,而且隨時隨地都會發生。”淩威語氣平靜,沒有任何誇大其詞的意思。
“小姐很堅強,剛才不是恢複得很快嘛。”程怡然疑惑地皺了皺眉。
“剛才是我用針灸臨時幫助了一下。”淩威晃了晃手中還沒有收起來的銀針:“我讓她的體能超常發揮了一次,所以現在就極度疲倦。”
“你還可以繼續幫一次忙,不是嗎?”程怡然目光閃了閃:“今晚的宴會和舞會對於小姐都很重要。”
“不就是和夏侯公子玩點浪漫嗎,沒什麽要緊。”淩威瞥了一眼身邊的葉小曼,調侃地說道:“如果再用針灸強行使用體能,會有生命危險的。”
“這、、、、、”程怡然一時猶豫起來,她不懂醫學,但淩威是有名的中醫師,他的話一定有道理。
“一個小時以後,準點參加酒會。”葉小曼忽然睜開眼,淡淡說道:“舞會也照常參加。”
“你瘋啦。”淩威毫不客氣地瞪著葉小曼:“難道沒有聽到我剛才的話。”
“聽到了,我覺得身體沒有你說的那樣嚴重。”葉小曼輕聲說道,“這件事你不要管,如果不願意可以離開,不用陪我。”
“不陪就不陪。”淩威氣惱地揮了揮手,他最討厭不聽從吩咐拿自己健康開玩笑的病人,既然葉小曼如此固執,還不如一走了之。想到這裏,猛然推開車門,走下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太湖,湖邊幾株翠柳隨風輕輕搖擺著,一艘畫舫正靠在岸邊,客人上上下下。
淩威忽然覺得眼前的情景多麽眼熟,同樣的碼頭,同樣的垂柳,同樣得畫舫。唯一不同的五年前他是可可一起來,想在卻是孤身一人。
想起可可,淩威心中又是一痛,她的心髒在葉小曼體內,自己可以不管葉小曼,但不能不管可可。
淩威一轉身,又坐回到車內。葉小曼瞥了他一眼,冷冷說道:“不是說不陪我們了嗎?”
“我肚子有點餓,剛才打了一場球,沒功勞也有苦勞吧。”淩威淡淡笑了笑:“跟著你們到楓林大酒店吃一頓,不過分吧。”
“隨便吃,不過小心別撐著。”葉小曼沒好氣地瞪了了淩威一眼。淩威的理由她一點不相信,她也懶得去想,她在為自己的感覺苦惱,剛才淩威忽然推門出去,她心中竟然有點空蕩蕩,淩威又回來,她心中忽然有點淡淡的驚喜,這是不應該有的,可這種感覺不止一次了,都是在淩威身上。
一個小時以後,轎車停靠在楓林大酒店門前,淩威,葉小曼和程怡然剛剛走下來。遠處,明媚就看到了他們。低聲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那不是葉小曼嗎?我差點忘了今晚的主角是她。”
“你想怎麽樣?還不死心嗎?”說話的是一位青年,身材勻稱,樣子有點清秀。
“當然,這叫冤家路窄。”明媚揚了揚臉:“今晚或許還有機會。我不相信葉小曼真的沒病。”
“這點我倒可以幫你一下。”青年忽然詭秘地笑了笑:“就算她沒病我也可以讓她馬上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