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威盯著那位青年,向前靠近一點,和程怡然並肩站在葉小曼身後,青年正和葉小曼打招呼,淩威鼻子嗅了嗅,剛才那種藥味竟然又消失了,有點不可思議,難道是自己的幻覺嗎,還是過於謹慎,也許隻是餐廳裏飄過的菜肴味道,要知道現代人為了所謂的養生,大吃一些補藥,飯店多少都有這一類的菜肴,比如人參雞,桂花鴨,菊花熏雞,田七川穹絲瓜湯、、、、、
淩威掃視一眼桌上的菜肴,熱菜還沒有上,隻是一些冷蝶,沒有和藥材有關的菜,就算有一般也很少,不可能有剛才的那種味道,一時難以取決,隻好把目標鎖定明媚和那位青年,靜觀其變。
“葉總裁,我叫周秀。”秀氣的青年笑得很燦爛:“慶豐公司新來的經理,以後多多關照。”
“慶豐公司?”葉小曼柳眉微皺,好像沒有印象不在自己邀請的範圍,她把目光轉向程怡然。
“一家小公司,當然不會入您的慧眼。”周秀不用程怡然回答,立即恭敬地解釋:“我們做藥材生意,公司以前的領導是阪田一郎,您或許有印象。”
“你也是日本人?”葉小曼目光閃了閃,阪田一郎她當然記得,在鎮江江麵上被淩威等人一網打盡了,現在換了這個周秀,不知道是什麽鳥。
淩威也是微微一驚,阪田一郎搞出了一個怪病風波,好不容易解決掉,但鎮江邊的藥廠還在,看來換了個周秀,改了廠名,應該還是日本人的手下。忍不住重新打量周秀,清秀得有點文弱,不會是阪田一郎那樣的技擊高手,那麽他的特長是什麽?接替阪田一郎的絕對不是個膿包。
“葉小姐好英明,我是在日本長大的中國人,日本國籍。”周秀笑得確實有點像日本人,高傲,有點假。
“公司不分大小,但願我們以後能夠合作愉快。”葉小曼對著周秀職業性地笑了笑:“周先生請坐。”
“我坐在這裏不算冒昧吧。”周秀指了指葉小曼這一桌,這裏本來應該是一些大客戶和政府要員坐的地方,但今天有點特殊,大家自動把主角讓給了夏侯公子,在座的都是葉小曼和夏侯公子的心腹,程怡然,淩威,還有幾位娛樂城的經理,王開元好像很忙,沒在在座,這些人都屬於人言輕微,無形中這桌就是葉小曼和夏侯公子的天下,周秀提出來就坐,雖然不合情理,也不好拒絕,旁邊有記者盯著,葉小曼隻好大度地點了點頭:“請便。”
“謝謝葉小姐,謝謝葉總裁,謝謝各位。”周秀滿臉受寵若驚地笑著,有點語無倫次,不停向座上的人拱手行禮,看起來就是一個剛剛巴結上大人物,手足無措,剛出道的小經理。
但是,程怡然和淩威並不這樣看,阪田一郎當初掌管的公司小得不能再小,要不是製造病毒,根本不會進入程怡然和淩威的眼中,然而就是這些不起眼的家夥在暗地裏搗鬼才令人防不勝防。
葉小曼和夏侯公子向四周的賓客客氣了幾句,正式落座,周秀笑著湊近葉小曼,向一起靠了靠,淩威坐在對麵,立即向程怡然微微抬手示意,程怡然拍了拍周秀的肩膀:“對不起,讓一下。”
說完,程怡然拉過一張椅子,緩緩在葉小曼身邊坐下,隨手給葉小曼倒上飲料。淩威放心地笑了笑,看來程怡然今天也很謹慎,隻要沒有人碰到葉小曼,接觸不到她的飲食,就萬無一失。要是在平時程怡然也不會如此小心,今天因為明媚,這姑娘似乎故意在找葉小曼的弱點,偏偏葉小曼今天的身體又是岌岌可危。淩威和程怡然現在的角色不僅是助手和個人護理,還是兩位隨時擔心葉小曼倒下的保鏢。兩個人都在暗暗祈禱宴會早點結束,時間走得越快越好,讓人提心吊膽的一天快點過去吧。
然而,世上的事往往不如人意,怕麻煩麻煩偏偏會多起來。上過幾道菜以後,周秀忽然站起來,端著酒杯,彎腰向葉小曼這邊靠近,笑著說道:“葉總裁,認識您是我的榮幸,我敬您一杯。”
說完,周秀把酒杯向葉小曼麵前的飲料杯碰過去,動作很自然,唯一反常的是敬酒不用碰杯。程怡然迅速端起酒杯,攔住周秀,兩個酒杯碰出一聲脆響,程怡然柳眉微皺,淡淡說道:“周經理,我們總裁不善飲酒,就不必客氣了,我陪你喝兩杯,您自便。”
話說得很明白,提醒周秀,不要再和葉小曼套近乎了,注意分寸。程怡然臉上露出不悅,娛樂城的幾位經理立即把目光對著周秀,隻要葉小曼說一句,淩威相信這個周秀馬上會被扔出餐廳。
“謝謝程小姐。”周秀似乎沒有看到別人不悅的目光,仰臉把酒喝完,不過他好像很聽話,不再向葉小曼靠近,轉身和身邊的其他人套近乎,有一種自來熟的樣子,幾位娛樂城的經理客氣地敷衍著,
葉小曼遵照淩威的吩咐,沒有喝酒,喝了一點飲料,覺得有點冷,微微皺眉,夏侯公子立即關切地說道:“給你倒杯熱茶吧。”
“謝謝。”葉小曼報以一個淡淡的微笑。這個夏侯公子不僅有錢有勢,還溫柔體貼,確實是個當今社會難得的青年,沒有人能夠在他的一腔柔情下不動心,可惜自己沒有福氣,即將不久於人世,能留給他人的隻有今晚的笑容了,這也是她今天宴請賓客的主要目的,留一份美好,同時展示一下很健康,短時間不會影響銘宇集團的生意,然後自己離開,半年以後,或許銘宇集團的上上下下就會適應沒有她的生活。也就是說明天起她將試著被淡忘。
“小姐,給葉總裁倒一杯西湖龍井。”夏侯公子輕聲吩咐身邊的一位服務員,那位姑娘立即轉身離去,幾分鍾後端著一個茶盤腳步輕快地走過來,來到近前,聲音輕柔:“葉總裁,您要的茶。”
“我來,我來。”周秀忽然站起身,一副殷情備至的樣子,伸手從服務員的茶盤裏端起茶,兩手捧著,隔著程怡然彎腰恭敬地放在葉小曼麵前,臉上的笑燦爛之極,似乎親自為葉小曼遞上茶是他祖宗八輩的榮幸。
“馬屁精。”淩威身邊的一位經理低聲罵了一句。周秀的樣子實在有點奴顏婢膝,不過葉小曼年紀輕輕在商界算是個巨頭,能有機會巴結她對於一般人來說也不容易,周秀要到建寧發展,獻媚一下也屬正常,不過有點過分而已,過份得讓大家都對他不屑一顧,瞄了一下就轉過臉去,大有不屑與他為伍的意思。
淩威的表現卻和其他人不同,手端著高腳杯,墨鏡後的目光注視著周秀的每一個動作,憑直覺他認為周秀有問題,問題就出在他表現得過於獻媚,如果淩威不知道阪田一郎也就罷了,阪田一郎的後台有可能就是井上正雄,而井上正雄的手下都很傲,絕對不會如此低三下四。
周秀的動作無懈可擊,雙手捧著茶杯緩緩放到葉小曼麵前,小心謹慎,在茶杯落到桌麵上的時候,鬆開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手指微微彈了一下,淩威心中一動,但周秀的手已經收了回去,無法看得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周秀的指甲幹幹淨淨。
淩威苦笑著微微搖了一下頭,自己是不是過於神經緊張,難道真的有人會在指甲裏藏毒,那些都是電影裏的故事,或許周秀彈一下指甲隻是下意識的動作而已。
葉小曼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後緩緩放下,繼續和夏侯公子交談。淩威看著她的臉,好一會兒沒有異樣,一顆心徹底放下來,和身邊的人客氣著吃菜喝酒。
“對不起各位,我失陪一下。”周秀忽然站起身,神情一改剛才的獻媚,雖然微笑著,卻顯得很矜持。
“去吧,去吧。”程怡然和其他幾人對周秀很不耐煩,巴不得早點滾蛋,聽說她告辭,立即頭也不抬地揮了揮手。
淩威的目光隨著周秀一直走過去,周秀在不遠處一張桌邊坐下,一位姑娘立即湊過來和他低聲交談,是明媚。兩人交談不到一分鍾,站起身一前一後走出大廳。淩威現在可以確定周秀剛才一定有什麽企圖,但具體是什麽不清楚,或許隻是為明媚打探一下葉小曼的虛實,葉小曼一切正常,兩個人失望地離開了。
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如果有懷疑的話就是剛才周秀為葉小曼端上的一杯茶,可葉小曼喝了一些也沒問題。淩威略作思索,又向程怡然示意,指了指葉小曼麵前的茶杯,程怡然疑惑地看了看淩威,有點意外,不過她還是采納了淩威的建議,忽然抬手端過葉小曼的茶杯,有點生氣地倒在一邊的一個垃圾桶裏,把杯子隨手扔在桌上,略顯生氣地對服務員說道:“茶冷了,再來一杯。”
服務員覺得十分委屈,剛倒倒的茶,怎麽幾分鍾不到就冷了,但她知道這一桌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心裏不高興也還展開一臉微笑,轉身退下去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