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威跪坐在席夢思上,接過葉小曼手中的手槍,觸手冰涼,看來是真貨,彈夾裏還有幾顆子彈,淩威眉梢微挑,盯著葉小曼:“你既然知道私藏槍支是犯法,為什麽自己還藏著?”
“犯法總比送命強。”葉小曼淡淡笑了笑,清麗的臉頰很平靜:“你把家夥收起來吧,這次來雲夢山的人身份很複雜,程怡然也無法全部調查清楚,你要小心點。”
語氣如窗外的習習秋風,但是淩威卻可以感覺到殷殷關切之情。緩緩搖了搖頭,緩緩把槍放到葉小曼身邊:“我的身手應該沒問題,你自己留著吧。”
幾天前偶然的動情一吻,兩個人雖然都沒有提及,平時也盡量回避這個話題,兩個人的心無形中又靠近了一份,原來那種爭強好勝蕩然無存,多了一份關切。一把防身的手槍就被推了推去。
葉小曼瞪著眼目光清澈一眨不眨地看了淩威一會,忽然撲哧一下笑起來:“我說你傻不傻啊,我既然可以搞到一把槍,當然可以搞到更多,而且論力氣你可能強一點,論腦子你可比我差多了,我不會讓別人傷到我。”
“我還是不能收,你的安全對於我來說比什麽都重要。”淩威不容葉小曼反駁,迅速溜下床,離開房間,他說的是實話,不是奉承葉小曼,他尋找長生不老藥方是為了葉小曼的生命,也是為了可可那顆在葉小曼胸腔中跳動的心髒,葉小曼如果出了意外,自己的努力都白費了。
“比什麽都重要?真的假的?”葉小曼獨自一個人在房間內瞪眼鼓著腮幫,一臉不解。淩威這話是真情表白嗎,明顯不像,是拿自己開心嗎?也不像。她柳眉蹙了蹙,立即把電視調成動畫片,正在播放的是毛和老鼠,不一會兒就咯咯嬌笑起來,許多時候她選擇不多想,把自己沉浸在很天真幼稚的動畫世界,也算是一種逃避吧,生命的岌岌可危,沒有時間讓她幻想,就算淩威是真情告白又能怎樣,要說優秀的男人,夏侯公子無疑是一流,自己還是離開了。她是個絕頂聰慧之人,不會在最後的時間內破罐子破摔,像腰纏萬貫而後悔花不完的畸形心理富翁那樣尋求刺激,隻想安靜平淡過完接下來的歲月。
回到自己的房間,淩威打開行李箱,想起明晚就要行動,把工具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桌上,一把短小的匕首,兩副薄薄的橡膠手套,一個微型強光手電,這些精致的東西都可以放在腰間皮帶的夾層裏,還有一身黑色的夜行服,看來用不著,上青雲觀一定是白天,穿一身夜行衣不讓守衛抓住才叫奇怪。
再次把進入地下室可能遇到的困難想了一遍,淩威又下樓買了一把鋒利的小剪刀,掛在腰間的鑰匙扣上,看起來就像一把隨時修剪指甲的用具,當然,他的目標不是指甲,而是地下式報警係統的那幾根電線。
剛要把東西收好,小雪忽然推門進來,隻瞄了一眼,就明白怎麽回事,興奮地叫道:“淩大哥,有行動啊,帶上我湊湊熱鬧。”
“恐怕不行,你和小葉姑娘到過青雲觀,我再帶你上去一定會穿幫。”淩威的語氣有點惋惜。他了解小雪的身手,帶著她不失為一個好幫手,但是她已經露過麵,再說道觀讓女子過夜未免不太方便。
“早知道我就不和小葉上青雲觀了,品論茶道一點不好玩,還不如直接殺進去搶東西。”小雪揮舞一下手臂。語氣也是很失望,不過她很開朗,並不太介意,轉顏一笑:“淩大哥,今晚我讓林家兄妹請客,我們到芙蓉舞廳喝一杯怎麽樣?”
“你不會搞錯吧,舞廳怎麽喝一杯。”淩威不解地瞄了一眼小雪,順手把桌上的工具放進行李箱。
“沒錯。”小雪笑著解釋道:“小縣城沒有什麽大的酒吧和舞廳,芙蓉舞廳嚴格說是酒吧和舞廳的融合,芙蓉鎮規模數它最大。”
“既然是本鎮最大,我倒想見識見識。”淩威微笑著,算是答應小雪的提議,行動之前好好放鬆一下也好,一張一弛才能讓身體到時候處於最佳狀態。隨口說道:“帶上小葉姑娘。”
“小葉姑娘那邊你去請。”小雪忽然古怪地笑了笑。
“為什麽是我?”淩威看著小雪嘴角的笑,覺得有點曖昧。
“美女當然要俊男去請。”小雪調侃地說道:‘這幾天小葉姐姐都沒有外出,恐怕我也請不動。“
“我算哪門子俊男。”淩威笑著白了小雪一眼,不過沒有再和小雪辯論什麽,直接走向葉小曼的房間,如果再和小雪多說倒顯得他和葉小曼之間不夠坦蕩。
“既然有人請客,幹嗎不去?”葉小曼聽完淩威的話,立即一骨碌從床上下來,一把把淩威推出門:“我換身衣服,你外麵等候。”
“小葉姐今天倒是很爽快。”小雪奇怪地瞥了一眼葉小曼房間的房門,快步走下樓,清脆的聲音在底層響起:“林婉兒,準備出發。”
淩威緩步走到窗前,看著向山那邊沉下去的夕陽,思量著今晚徹底放鬆一下。葉小曼這幾天關在房間裏當然不像小雪說的那樣簡單,她不僅要分析青雲觀的資料,還要注意對麵的幾個人,現在對麵的人已經處理掉,交給警察了,暫時沒有後顧之憂,葉小曼也應該放鬆一下。也隻有淩威知道一直不出門的葉小曼麵對小雪的提議為何答應得如此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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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舞廳說是全鎮最大,但規模也很一般,三層樓,底層還有幾個小門麵兼營地方小吃,剛剛拉開的夜幕下,舞廳門前紅啊綠的霓虹燈閃爍著,招牌紅得妖豔。幾個大紅燈籠顯得有點突兀,許多紅男綠女勾肩搭背進進出出,發出有點放肆和顯擺的媚笑聲,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則帶著暴發戶的高傲粗俗,眼睛肆無忌憚地看著漂亮女人露在衣裙外麵的大腿,垂涎欲滴。
二樓大廳倒是很寬廣,一個吧台邊有兩位蹩腳的調酒師在調酒,看動作直接懷疑挑出來的酒能不能入口,昏暗的燈光下,一張張桌子散亂分布著,再向前去就是一個小舞台,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起哄。
整個舞廳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字,俗。淩威進門就皺了鄒眉,略顯不喜,葉小曼在他身邊輕聲笑道:“你也別介意,在雅靜脫俗的小鎮需要俗不可耐的東西才能吸引人,同樣,在俗不可耐的都市現在追求的是精致淡雅的酒吧,這也算是人性的一種互補吧。”
“我倒沒有介意,隻是不喜歡就表露出來。”淩威找了一張靠邊的桌子,幾個人坐下,葉小曼一個堂堂的總裁都能看得開,他沒有理由不拿出平常心對待眼前的環境。
一位穿著紅色工作服的小姑娘過來,林婉兒低聲說了幾句,轉眼間上來幾樣點心和幾杯紅酒,小雪喝了一口,柳眉微蹙,立即站起身:“不行,這叫什麽雞尾酒,我自己去調。”
“算了吧,又犯職業病。”葉小曼笑著拉了一把小雪:“這地方還能有什麽好酒,湊合著吧,出來玩關鍵是開心,感受一下氣氛就可以了。”
“小葉姐姐說得有點道理。”小雪緩緩坐下,既然酒不是太好,就把目標放在點心上,還好,點心很可口,大家覺得這錢化得還不算冤枉。
小舞台上一位姑娘在唱《天路》,歌聲高亢嘹亮,聽得葉小曼頻頻點頭:“沒想到這個小地方竟然有如此美妙的歌聲,太令人意外了。”
“這有什麽,我們山裏姑娘個個都有好嗓子。”小雪有點炫耀地說道:“等會我上去唱一首,保證不亞於這位姑娘。”
“那好,等會我們洗耳恭聽,我一定給你打賞幾百元。”葉小曼笑得柳眉彎彎。
“打賞不必了。”小雪甜甜說道:“小葉姐姐,我看過你箱子裏的一副碧綠的耳墜,要是不用幹脆給我,就算我唱歌的獎勵。”
“行,不過你要是唱得不好就免談。”
淩威不知道小雪是真傻還是假傻,葉小曼的那副耳墜可是價值十幾萬的翡翠,她開口就像要一件玩具,難得葉小曼也爽快地答應下來,林婉兒在一旁覺得好奇還要求回去讓她看一看,要是知道那副耳墜的價值足夠她在這裏吃喝玩樂幾年,恐怕她會驚訝得眼珠都掉下來。
台上又換了一位姑娘,聲音變得甜美,嗲聲嗲氣,唱的是一首港台歌曲,聽不懂歌詞,但起哄的聲音比起前一位姑娘還要熱烈,偶爾還夾雜著尖利的口哨聲。
林家家教很嚴,林老爺子一直不讓兄妹涉足這種好壞難辨的娛樂場所,今天還是假借淩威的名頭,說不定回去還要挨訓斥。虎頭虎腦的林中二十幾歲第一次來,覺得什麽都新鮮,笑得有點傻乎乎,目光四處逡巡,昏暗的燈光下一切顯得朦朧曖昧,如在夢中。
不,應該說比夢還要美,因為林中的眼前忽然出現兩條修長勻稱的美腿,超短裙隨著腳步輕顫,春光忽隱忽現,絕對前衛,最要命的是腿上罩著黑絲襪,隱隱露出的白皙肌膚在黑色絲網的襯托下,讓林中有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