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利劍沒有穿警服,但幾個人都是行色匆匆,梅花低聲叫了一句,西門利劍瞥了她一眼,卻沒有理會,反而加快了腳步,向武館大門右邊衝過去。
“西門利劍,你竟敢不理我。”梅花有點惱火,撒開腿追了過去。梅花和西門利劍正在熱戀中,對於男孩的態度女孩最敏感,但卻忽視了西門利劍的身份,執行公務不一定需要穿警服,不穿警服往往才最危險。淩威敏感到一絲不妥,一邊快步隨著梅花走過去一邊向陳雨軒揮手:“你們先隨著韓震天過去,我們馬上就來。”
“記得把西門利劍帶上。”韓整天衝著淩威的背影喊了一句,淩威沒有回頭。易春生倒是注意起來:“西門利劍?是不是建寧刑警隊有名的西門隊長。”
“是啊。”尚心怡在一旁回答,有點自豪:“是我們保和堂的朋友,淩威醫師的兄弟。”
易春生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這一下更加放心了,保和堂竟然有韓震天和西門利劍這樣的朋友,算得上黑白皆通,結交上他們,誰還敢欺負滄州武館,他暗暗琢磨今晚的請客是不是該自己買單。
轉過一個拐角,西門利劍忽然停下腳步,幾個人躲在一叢花樹後觀望,梅花迅速來到他身邊,有點責怪地叫道:“西門利劍,我剛才叫你沒有聽見嗎?”
“噓。”西門利劍豎起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說道:“到後麵呆著,沒看到我們正執行任務嗎。”
梅花看了一眼神情緊張的其他人,覺得自己有點莽撞了,不好意思地向後退了一點。第一次近距離看刑警執行任務,她也跟著緊張,還有淡淡的興奮,倚在牆角,壓低聲音:“要幫忙嗎?”
西門利劍眼睛盯著前方,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低聲說道:“你不添亂就不錯了。”
“你瞧不起我,等一會有你好看的。”梅花不高興地噘了噘嘴,語氣帶著女孩子的撒嬌和野蠻。即使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西門利劍的幾個手下也有人忍不住低聲笑起來,梅花急忙把頭低了低,以防別人看到她豔紅的臉頰。
淩威走到近前放慢了腳步,他可不像梅花那樣莽撞,低聲打了個招呼,梅花拉了一下淩威:“小心點,執行任務呢。”
“我們走。”淩威迅速作出判斷,他和梅花功夫無論怎樣出色,和專業的刑警在一起往往也隻是添亂,還是離開的好。
“不行。”梅花掙紮了一下,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豈能錯過。以前無數次纏著西門利劍帶自己執行任務,西門利劍不是說沒什麽案件就是很危險,極力推脫。現在可抓住機會了。梅花眼中的光芒比西門利劍等人還要熱烈,就像一個豹子發現獵物,如果罪犯從身邊過,她有把握一個劈腿撂倒。
晚霞的餘暉消失得一幹二淨,天空變得灰蒙蒙的,在做黑暗前的最後掙紮。光線變得更加暗了一點,躲在二樓的雅蘭揉了揉盯得發酸的眼睛,泄氣地放下狙擊槍,抬手把窗簾用力關上:“我們下去。“
窗簾晃了晃,小巷中花壇邊的中年人抬頭瞄了一眼,略微猶豫了一下,抬起腳竟然向西門利劍等人這邊走過來。那些談話的老人似乎已經商量好了事情,說笑著向另一邊緩緩離開。西門利劍等人伸手抽出手槍,凝神戒備。中年人走了幾步,又猶豫著停下來,四處望了望。那些散落在四周監視的人感覺到他的警覺,立即緩緩圍攏,小巷中間隻有中年男子一個人,形成了甕中捉鱉之勢,可以收網了,也就不再顧忌。
中年人處在小巷中間的一個小而精致的花園內,還有兩個狹窄的通道分向其他方向,但是他也無法從那裏離開,雅蘭已經帶著手下衝下樓,迅速從兩邊包抄,隱約可以看見他們的身影在狹窄通道內若隱若現。
中年男子不再猶豫,一貓腰快速向西門利劍這邊衝過來,西門利劍沒有等到他靠近,立即直起腰,雙手握槍,站在小巷道路中間,大聲喝道:“井上支柱,不許動,你被包圍了,立即投降。”
梅花在後麵聽到井上支柱幾個字,全身一震,迅速向前衝到西門利劍身邊,大聲叫道:“小心。”
梅花的話音剛落,中年男子抬手扔出一個圓形的東西,一股煙霧四處飄散,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氣味,中人欲嘔。梅花拉了一把西門利劍,一群人快速退了十幾米,氣味淡了一點才停下腳步。
“你沒事吧。”梅花關心地望著西門利劍的臉頰:“這煙霧裏有毒。”
“你怎麽知道?”西門利劍長長出一口氣,覺得沒什麽大礙,奇怪地看著梅花:“你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梅花急忙擺手:“我隻是覺得氣味難聞,覺得有毒。”
“毒是有一點,是化學毒霧,不過隨著在空氣中濃度降低現在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淩威對藥物敏感,中藥能夠迅速分辨出來成分,這種化學霧劑其實比中藥更簡單,他學過生化知識,鼻子聞一下就知道。
“這種煙霧彈在房間內可以要了一屋子人的命。”西門利劍恨恨說道:“不能讓他跑了,他在日本製造了幾起投毒案,背景很複雜,日本警方要求活捉回去審訊,挖出幕後主使,但看眼前的情況隻能擊斃,不然還會傷及更多無辜。”
“當場擊斃。”梅花瞪著眼,神色有點亂,似乎害怕看到血腥。西門利劍了解地笑了笑:“梅花,你退到一邊吧,一個姑娘家還是不見這種場麵好,何況你們是救人的醫生,把生命看著第一,見識殺人未免不太適合。”
“那你就不殺,活捉不是很好嘛。”梅花笑了笑,試探著說道:“讓他投降。”
“我也不想殺。”西門利劍警惕地望著前方:“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用毒還有武器,很難近身,這種人抓到也是死路一條,會頑抗到底的,根據經驗還是擊斃為上策。”
“還是等等看。”梅花又探頭望了望:“好像沒有動靜了。”
“以逸待勞,他仗著有毒霧彈防身,想拖到天黑找機會離開。”西門利劍向身邊的人揮了揮手:“大家打起精神,不能有一絲疏忽,眨眼都要留心點,這個人可是老狐狸。”
“明白。”幾位手下低聲答應,身體微微彎曲,貼著兩邊的院牆,手中的槍口一致對準前方,隻要有人硬闖,立即就會被子彈打成一個馬蜂窩。氣氛顯得更加緊張。
“井上支柱,不要負隅頑抗,快點放下武器投降。”小巷另一頭傳來一個男子的喊話聲:“反抗隻是死路一條。”
“別廢話。”中年男子的聲音從花壇隱蔽處傳出來,他經驗老道,那是個射擊的死角,和四麵都隔著十幾二十米的距離,看起來比較孤立,可易守難攻,任何角度的進攻都離不開他的視野,毒霧彈加上武器,沒有誰敢貿然近身。聲音也是很隱秘,聽起來摸不準是在花樹下還是花壇中間的石凳邊:“你們快點散開,我要是把毒霧彈全部扔出去,這條街就要有許多人給我陪葬。”
井上支柱的話不是危言聳聽,既然能成為國際刑警一號通緝令上的人物就不是等閑之輩。這種恐怖組織的人就算毀了一個城市都可能辦到。
喊話的人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傳來一個姑娘的聲音:“井上支柱,你要是還有人性的話就不要傷及無辜,有本事我們單打獨鬥。”
“單打獨鬥?”井上支柱笑了起來:“和你嗎,我要是沒記錯你已經跟了我好幾個月了,要是想殺你也不用等到現在單打獨鬥,如果我出去你們就會亂槍掃射,我對你們不會手軟,你們也不會。”
四麵包圍之下,中年男人井上支柱依舊談笑自如,思維敏捷,沒有一絲一毫緊張,除了有所持,還有就是身經百戰的膽色和經驗。既然走上於社會為敵這條路早就把生死拋之腦後,隨時都準備麵對死亡的人沒有什麽可害怕的,有的隻有對死亡的調侃。
“井上支柱,你不要大言不慚。”女子的聲音清脆響亮,在小巷中回蕩:“我從日本一直跟到這裏,你不是不想殺我,而是沒有把握,像個喪家之犬一樣東躲西藏,當年的威風到哪裏去了,今天你要是勝了我,我可以保證讓你自由離開。”
“你別用激將法,我不上你的當。”井上支柱大聲叫道:“要是你有誠意,就先站出來向我這邊靠近,我考慮和你單打獨鬥。”
“好。”女子答應一聲,一個苗條的身影從右邊狹窄的通道口顯現出來,秀發沒有來得及收攏,披灑在肩膀上,風吹過有一種飄逸出塵的氣勢,一步步向井上支柱藏身的花壇靠近。
氣氛驟然又緊張幾分,每個人的心一刹那都繃得很緊,心髒呯呯跳動似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你就是原田雅蘭,以為穿著防彈衣就安全了嗎,我照樣可以打破你的腦袋。”井上支柱忽然發出一陣冷冷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寧靜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