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拳王(22)伏擊上
晚霞的餘暉罩在保和堂上空,顯得凝重輝煌。西門利劍離開的一刹那,大家都明白遊戲即將開始了,對方的背景顯然很厲害,居然用打劫銀行這樣的手段調離西門利劍,令人有點窒息。吃飯都沒有什麽胃口,隻是叫了幾份外賣。草草吃完,各自歸自己的崗位休息,當然還要豎著耳朵,聽著靜悄悄的院子裏的動靜。
保和堂的側門依舊敞開著,方便一兩位偶爾有事的人進出,一個熱熱鬧鬧的藥堂,一下子把門關死難免引起懷疑,留一點方便是必須的。淩威一個人坐在大廳的角落敷衍一下,許多是附近的老病號,交代幾句就能打發,偶爾針灸一兩個,隨著夜幕拉開,華燈初上,再也沒有病人進來。淩威拿出珠寶店送來的十幾顆東海水晶,在桌上擺成一條長線。手掌放在上麵感受一下那股清涼。
經常把脈,手感非常敏銳,尤其是淩威訓練五禽戲有所突破之後,可以根據人體手腕經脈的一點感受到整個經脈在體內的運行。手掌放在水晶線條上,每一塊之間似乎有淡淡清涼的能量連接,閉上眼感覺到的不是一點點的連接而是一條緩緩流動的線,就像一條狹窄的小河,悠悠流淌。
能量流,淩威一陣驚喜,身體倚在椅子上,一種放鬆感掠過全身。找了許多天,終於找到一種可以代替人體穴位並構成經絡的能量體,和紫玉一樣,是一種透明體,玉一樣的東西,淩威不知道為什麽,但水晶比起紫玉要好找得多,足夠讓他滿意。
大廳裏燈光已經關閉,水晶的光亮格外清澈。恍惚間眼前有一種流動的錯覺。前麵虛掩的側門忽然傳來幾聲清脆的敲擊聲。淩威猛然一怔,下意識站起來,摸了摸腰間的短刀,迅疾自嘲地笑了笑。井上支柱怎麽會明目張膽敲門而入。
快速收起水晶,打開燈,把一本醫案擺在麵前,淩威叫了聲請進。門緩緩打開,一位紮著大辮子的姑娘走進來,看著空蕩蕩的大廳就淩威一個人,微微愣了一下。
“楚姑娘,你怎麽來啦?”淩威有點意外。居然是共和堂的楚青竹姑娘,和梅花被一起譽為醫壇雙嬌。
“昨天在舞廳,你不是說為病人開一個藥方嗎,我過來取。”楚青竹清純中帶著一點嬌羞。一個堂堂的大醫師,她白天沒好意思過來向人家討教藥方,選擇夜晚,估計保和堂人不會多,既然陳雨軒和淩威都答應的事,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沒想到就淩威一個人在,立即感到一種異樣的滋味掠過心頭,眼角偷偷瞄了一下淩威俊朗的臉頰。
“請坐,請坐,我差點忘了。”淩威歉意地笑了笑,拿過筆和紙:“我現在就開方。”
“不急。”楚青竹麵對比較隨和的淩威,情緒活躍一點,微微笑著:“既然好不容易來一趟,你總要請我喝杯茶吧。”
“當然,我給你倒茶。”淩威目光掃視一眼,在大廳一個角落有個茶壺,剛要起身過去。楚青竹攔住了他:“算了吧,我不渴。”
“坐一會,馬上就好。”淩威低下頭,一邊斟酌一邊寫著藥方。楚青竹看看桌上擺的醫案,輕聲詢問:“我可以看嗎?”
“隨便。”淩威眼角瞄一下,大方地揮了揮手。醫案是保和堂醫生一些心得和經驗總結,用於提高內部員工水平,旁邊還有陳雨軒和淩威對一些疑難的解答和藥方的批注,非常難得。除了淩威,換著其他人楚青竹絕對借不到,她也是看著淩威隨和,沒有太多門戶之見才開口。
淩威開完藥方,抬起頭,楚青竹已經凝神觀看,神態祥和,一臉虔誠,就像一位僧人在觀看佛教經典,目不斜視,全神貫注。淩威不願意打攪,緩緩起身,還是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楚青竹微微瞥了一眼,說了聲謝謝,目光繼續專注到醫案上。
半個小時轉眼即逝,陳雨軒從樓上走了下來:“淩威,你怎麽還在這裏?”
“楚姑娘來訪。”淩威指了指聚精會神的楚青竹。陳雨軒柳眉皺了一下,沒有言語。楚青竹抬起頭,笑了笑:“陳老板,不好意思,打攪你們了。”
楚青竹的話好像有點曖昧,這麽大一個保和堂,就淩威和陳雨軒兩個人,讓人想入非非是難免的。陳雨軒急忙擺了擺手:“沒關係,我隻是催淩威早點下班,沒有別的事。”
“那麽、、、、、我可以再看一會兒嗎?”楚青竹拍了一下正在看的醫案。
“隨便。”要是別的事陳雨軒可以一口拒絕,可楚青竹看的是醫案,拒絕未免顯得不大方,好像害怕楚青竹偷學技藝,難免讓楚青竹難堪,陳雨軒隻好滿口答應。
又過了一會,楚青竹沒有離開的意思。淩威隻好站起身,手指敲了敲桌子:“楚姑娘,我有點餓,到隔壁住院處搞點吃的,你別亂走,要是看完了放進抽屜裏,把門帶上就可以。”
“好。”楚青竹頭也不抬地答應一聲,看架勢想要看個通宵。陳雨軒和淩威相視一眼,苦笑了一下。離開這邊的大廳,從後麵繞了一圈來到梅花修養的二院。又把細節和可能發生的情形研究了一遍,確定萬無一失。陳雨軒回到梅花修養的房間隔壁,淩威在樓梯間隱藏,仰臉躺在一張小床上,透過一個縫隙,恰好可以看到樓梯踏步,要是有人上下就能看見腳踝。
二院的結構和保和堂正門那邊差不多,下了樓有個院子,後門對著紫玉河,要是有人進來必須經過後院,院子裏沒有燈,二樓梅花所在房間的窗子透出去一些亮光,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和幾棵樹顯得朦朦朧朧。院門外,沿著紫玉河邊的一條石板小路橫過門前,路燈也是異常昏暗。十幾位日本刑警隱藏在四周,蓄勢以待,不過一連過了兩個小時,除了一兩對情侶偶爾路過,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有的人耐不住了,低聲嘀咕:“原田隊長不知什麽意思,讓我們放人進去,難道我們還比不上保和堂裏的醫生。”
“原田隊長自然有她的計劃,我們不能擅自行動,有人進去隻要通知一聲就行。”另一個人比較謹慎:“大家最好也不要被發現。”
“隊長不知一個人到什麽地方去了。”又有一位年輕刑警插話,拍了拍腰間的手槍:“依我看見機行事,有機會就斃了他。”
“不行。”有人反對,還沒有來得及說下去,旁邊另外的人輕聲提醒:“別爭了,有人。”
果然,有三個人走過來,中間一人搖搖晃晃,兩邊的人扶著,顯然是醉鬼,三個人腳步都不穩,一邊走一邊說著不著邊際的胡話,來到一位日本刑警埋伏的地方,忽然停了下來,中間一位扶著樹幹就吐起來,剛好吐到那位刑警的身上,年輕刑警忍無可忍,忽然從隱蔽處站起來,低聲吼道:“你們幹什麽,快點滾。”
那三個人似乎沒想到有人黑燈瞎火在這裏埋伏,其中一位結結巴巴說道:“對、、、對不起,我們不、、、不知道。”
“快點滾,沒聽見啊。”年輕刑警用力揮了揮手。
三個人還是沒有動,中間那位醉鬼忽然直起腰,背對著路燈臉色顯得很陰暗,忽然用日語說了一句巴格,年輕刑警失聲驚叫:“井上支柱。”
話音剛落,那位醉鬼一掌劈在他的脖頸處,年輕刑警應聲倒下。其他人聽到叫喊立即衝過來,那三個人邁開腳步沿著石板小道快速跑開。中間那位身材高大壯實,確實和井上支柱非常相像。一位中年刑警揮了一下手中的槍:“留下一個人向原田隊長報信,其餘的跟我追。”
幾個人一起追過去,轉眼消失在夜色裏。留下來的刑警彎下腰察看一下同伴的情況,隻是昏迷,沒有生命危險,略感放心,掏出手機,正準備撥打原田雅蘭的號碼。路邊忽然冒出一個身材高大的人,頭戴寬簷帽,躡手躡腳走到那位刑警身後,一抬手下劈,更加幹淨利落,那位刑警立即和同伴倒在一起。
“就憑你們也想和我井上支柱鬥。”那人冷笑了一聲,抬腳踢了一下剛剛倒地的年輕刑警:“算你們運氣好,我今天不想殺人。”
說完,井上支柱轉身走到院門前,院門上掛著一把鎖,他從身上抽出一根細小的鋼絲,插進鎖眼,微微感覺一下,手腕翻動,哢嚓,輕微地響了一聲,鎖立即打開。井上支柱輕輕推開院門,掃視幾眼,快步穿過院子,走進樓房,沿著樓梯踏步腳步輕緩地向上移動。
淩威躺在樓梯間的床上,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看著一雙腳起起落落向上走,那是一雙軍用戰鞋,微弱的樓梯間燈光下都顯得黑亮異常,撞擊台階發出的聲響可以清晰感覺到底部鋼板的力量。一種沉重的感覺壓上淩威的心頭,不得不承認井上支柱有非凡的控製力。這就是氣勢,一個身經百戰者自然揮發的魄力足夠讓普通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