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醫學院是全國知名的學府,坐落在太湖之濱,建寧市的郊區。和中國的大多數城市一樣,四周同時分布著各種學校。環境優雅,進了學院的大門,一眼望去和印象中的學府不大一樣,院子很廣闊,樓房遮掩在樹蔭之間,操場很小,有假山,亭台小湖泊,就像一個江南園林。,
朝霞的光芒灑在四周,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淩威的腳步小心踩在石板小路上,不願打破這份恬靜。清新的空氣帶著花草的清香和小湖泊水潤的氣息,微微讓他陶醉。從小在醫學院長大,他喜歡學校那種氛圍,再加上優美的風景,心感到徹底放鬆下來。信步遊走,欣賞著,一時忘記了自己的目的。
一個小噴泉噴著不太高的水柱,灑在旁邊小而精致的假山上,匯成一道小水流,傾瀉成一個精致的小瀑布,在朝霞下幻著流動的光彩。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副濃縮的山水畫,淩威忽然想起保和堂書房的那副壁畫,也是那麽美,隻不過比眼前多一種磅礴的氣勢。還有那位若隱若現不知道代表什麽意思的少女。
“偏啦,偏啦,再左一點,上一點。”
“啊呀,又偏啦,差一點點,一點點、、、、、、、”
一個姑娘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語氣興奮中帶著一點惋惜,聲音清脆,在清晨的校園裏格外引人,淩威忍不住轉身緩緩靠過去。旁邊是不大的樹林,樹木稀疏,錯落有致,林間許多踩出來的小道蜿蜒著四處延伸。一男一女兩個學生正站在林中稍微開闊一點點的地方,男同學五官端正,看上去稍顯木訥,女孩子黑亮的短發齊肩,白皙的皮膚,精巧的五官,眼睛不大,但輕輕眨動間有一種欲說還羞的迷人意味。正對著男同學指手畫腳:“董建業,你怎麽一點進步也沒有。”
“肖悅,我不是說過我很笨嗎。”男同學苦著臉笑了笑,手裏拿著一根針灸用的鋼針,常用的那種大針,大約一點五寸,亮光閃閃。
淩威精於針灸,由於針灸簡單實用,療效奇特,費用不高,他大為提倡。見到男同學董建業手中的針立即有一種親切感。不過,董建業並不是用來針灸,在他麵前的一個粗大樹幹上貼著一副真人大小的穴位圖,一揚手把鋼針紮過去,兩三米的距離,這一下紮得很準,正中人體胸部的膻中穴,姑娘輕輕鼓掌,歡呼一聲。
淩威笑著搖了搖頭,這完全是異想天開的瞎胡鬧,玩玩而已,就像飛針飛刀一樣,僅供娛樂,他在京都醫學院的宿舍裏就有一個小飛刀用具,掛在牆上,思考問題的時候他喜歡仍兩下。至於鋼針沒試過,針是用來治病救人的,他一向慎重,也沒想過這樣玩。針灸的手感很重要,,就是按在穴位上一般人還把握不到精髓,飛針當然屬於無稽之談。
淩威剛要轉身,樹林邊響起一個譏諷的聲音:“董建業,又在玩這種不入流的,我說你不好好學針灸,我靠,算什麽玩意。”
說話的是個穿運動服的學生,身材健壯,臉頰的肉有點橫著,帶著一種霸氣。一邊走一邊踢腿,雙臂做著擴胸運動,胸部肌肉隔著衣服微微隆起著。身後跟著幾個人,一看就是校園裏死黨的那一類,一起鍛煉的。
“馬時域,你管得著嗎。”董建業白了那個人一眼,順手收起用大頭針固定在樹上的穴位圖,一轉身:“肖悅,我們走。”
“慢著。”姑娘還沒有挪動位置,馬時域已經攔在兩個人麵前,對著董建業撇了撇嘴:“看不出你小子挺牛,我早就看你不順眼,憑什麽就用這點小伎倆霸著我們校花大美女。”
“我不是什麽美女。”肖悅並不怎麽懼怕,拉了拉董建業:“我就喜歡他這種飛針的玩意,和他無關。”
“肖大美女,你是護士專業,我是西醫外科,我們才是一對。”馬時域笑得肆無忌憚:“你也知道,中醫科,尤其是針灸,我們學院在全國是數一數二,不過是倒數,畢業了找不找到工作還不知道,就算找到也就一兩千元,不夠零花。”
馬時域越說越得意:“你瞧瞧我這身運動服,美國貨,這雙鞋,阿迪達斯的,加起來一千多,你再看董建業,幾十塊錢的運動服,送給我擦車都嫌賤。”
語氣充滿得意,富二代在校園裏有得意的資格,不過,醫學院校規很嚴,尤其是新來的文校長,把醫德放在首位,馬時域也不敢太張揚。隻是看到肖悅和董建業在一起,渾身不自在,出言譏諷一下,當然,要是打架他更加樂意。
“說完了嗎?”馬時域的侃侃而談在董建業身上沒有起任何作用,他隻是淡淡笑了笑:“說完就閃開,我們還有別的事。”
“你們?”馬時域撇了撇嘴:“什麽時候成雙成對了,肖美女,別理這小子,等會我開車帶你去兜風。”
馬時域一邊說一邊用拳頭在董建業麵前比劃著,董建業瞪了他一眼,提高聲音:“你想幹什麽?”
“你他媽別嚷嚷,要是我受了處分不會饒過你。”馬時域有點心虛地瞄了瞄四周,好像對校規很忌憚。不過旁邊隻有淩威站著,笑容溫和,不像那些嚴謹的老師,老師馬時域也都認識。目光從淩威臉上掃過,又集中在董建業身上:“你小子有種我們單獨比劃比劃。”
“不行。”肖悅立即反對,不用多說,馬時域人高馬大和董建業不太健壯的身軀根本無法相比,比劃起來,董建業隻有挨打的份。
“你放心,我不欺負人,我的這幫兄弟都不出手。”馬時域揮了揮手:“我空手,董建業用他的飛針,我們也不胡來,他紮我一針,我打他一拳,董建業認輸就結束。”
馬時域沒有說自己認輸,信心滿滿,根據他打架鬥毆的經驗,董建業受不了幾拳,而鋼針很短,就算紮中穴位一陣酸麻也不要緊。
董建業看了看手中的一根鋼針,猶豫了一下。他當然明白鋼針沒有太大用途,而且自己紮得並不準,隔著衣服當然更是毫無作用,就算紮準,一寸多的針也要在人體要穴上才起作用,比如太陽穴,命門穴,氣海穴,還有下身的穴位。這幾個部位是人本能防護的要點,談何容易。
“怎麽,你不敢。”馬時域得意地一抬手脫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堅強的肌肉,拍了拍胸口:“老子讓你看明白再紮,你小子現在不會再孬種了吧。”
其實,馬時域比較胖,鋼針紮進去也就在皮肉之中,毫無用途。他脫下上衣除了顯示自己大方,還有一個原因是想讓那個肖悅看看他健壯的身體。男性的強悍對美女是有衝擊力的。
“來就來。”董建業一咬牙,站到馬時域麵前,一臉堅決。沒有人會在女人麵前軟蛋,何況是醫學院的校花麵前,不過董建業的模樣實在不像是迎戰,而是慷慨就義。
“有種。”馬時域挑了挑拇指,話語是讚揚,臉上卻帶著不屑。晃了晃胳膊:“來吧,你先出手。”
董建業緩緩抬起手,陽光初升,透過不太濃密的樹梢照在他手中的鋼針上,閃閃發亮。按照馬時域的提議,一人一下,你來我往,不還手但不代表不阻擋。不然一針紮到眼珠上豈不報廢了。他把手擋在眼前和下身,其他部位不用顧慮。
董建業看了看,猶豫了一下,選擇對方的期門穴,飛起一針,距離一兩米,紮得很準,針在馬時域皮肉內顫抖幾下,馬時域臉上看不出一絲痛苦,反而露出笑意,身手拔下針,交給董建業:“輪到我了,站好。”
董建業挺了挺腰杆,一言不發站立在馬時域麵前。肖悅剛要開口,董建業擺了擺手,男人,豈能讓女人護著。馬時域一拳直擊,幹淨利落,目標是董建業的腹部,董建業搪了一下,明顯不是對手,馬時域的拳頭衝開他的手臂,還是打在上腹部,痛得他彎下腰,臉頰糾結。
旁邊馬時域的同學一起叫了聲好。引起許多晨練學生的關注,一起圍過來,一對一,一人一下,算不得打架鬥毆,馬時域不怕學校教導處知道,但也有點膽怯。瞄了一下董建業:“你小子認不認輸?”
“不。”董建業用力搖了搖頭,第二輪開始,結果還是一樣,隻能證明董建業的飛針毫無用處而馬時域的拳頭過得硬。董建業的臉上疼得汗珠滾滾而下。
“再來,再來。”馬時域把胸口拍得蹦蹦響:“你小子認輸,以後就永遠不要和肖悅在一起。我輸了見到肖大美女就繞著走。”
說著,馬時域看了看圍觀的十幾位同學,大聲笑起來,笑得爽快。他當然不會輸,要用這種他認為很男子漢的行為征服對方,當然,主要還是征服校花肖悅。
董建業手中拿著幾根針,有長有短,摸了摸長的,又放下。長雖然有殺傷力,但距離太近,根本紮不透,短的細小,紮進去又沒效果。
“四寸針,雲門穴。”淩威在一旁忽然說了一句。聲音不高,很溫和,董建業迅速抽出四寸的鋼針,向著馬時域右胸上方的雲門穴脫手飛出。